理喻的存在,不屑、气愤和不甘通通在一瞥中流露出来,清晰可查的敌意让他微微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将对方的脸和公调台上的Moon匹配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对方被穆博延拒绝过。穆博延也用同样的理由拒绝过他,最终他还是得偿所愿了。他不知道Moon此时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是觉得不公,或许是出于嫉妒,但那又如何呢?他乞求能够留在穆博延身边,并为此付出过代价,他现在得到的就是他应得的。 仰头一口气干了酒杯里的液体,于楠用手背粗鲁地擦了擦嘴,又硬邦邦地说了句“再见”,脚跟一转扭头就走。 “……不是,等一下!”劝酒的人差点没反应过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于楠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他脚步不停,经过甜品车时看见服务生正在切刚出炉的南瓜蛋糕,有些气恼这群人来得不是时候,不然他还能再吃一点。他本来打算去花园求个清净,结果后边的动静仍不依不饶,他只好临时改了方向,打算回客房避一避。 可没等他到楼梯口,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野中。穆博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等着他在靠近一样,而他也毫不停顿地小跑了过去,却在扑进对方怀里之前矜持地顿住了脚,软软地抬头叫道:“先生。” 穆博延“嗯”了声,他掀起眼皮,跟在于楠身后的几人早在看见自己时就躲远了。他不知道谁会带Moon过来,也许是故意的,他想或许他需要处理一下这件事,而不是让他的小狗受不必要的委屈。他收回视线,抬手揉了揉于楠的头,“吃那么多不撑吗?” 于楠被他问得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您都看见了?” “也没看见多少。”穆博延噙着笑,“现在吃那么多碳水不怕变胖了我不要你?” 于楠直接尴尬地红了耳朵,他知道怕不是从头到尾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看了清楚。其实他本来没打算吃那么多,一方面是这里做的食物都很美味,另一方面是他只能靠这种方式来转移注意力,不然在这么陌生的环境下他怕他很快就会想联系穆博延。 “那您会不要我吗?”他小声地问着,语气不如过去那样提着吊着了,反而带了一种嗔意。那像是刚打了一场胜仗回来邀功,又像是知道自己背后有人撑腰,所以稍微摇晃起了身后藏着的尾巴。 穆博延忍不住挑眉,“过来让我摸摸肚子,看看有没有长肉。” 长肉哪是一时半会的事?于楠还是听话地撩起衣服,任由他伸手揉自己的腹部。不过那只手很快就变了方向,绕过他的腰钻进了他的裤子里,同时穆博延弯下腰来,贴在他耳边问:“有乖乖带着精液去见人么?” 于楠被他说得脸颊发烫,似乎是刚才喝的那杯酒起了后劲,连带着思绪也犯起晕来。他轻咬了下嘴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有。” 穆博延低低笑了两声,“我叫了代驾,现在快到了。走吧,带你回市区买几条内裤。” 于楠知道他主人的潜台词,分明是在说他费内裤的情况比较严重。他无法给出反驳,只闷头跟在对方后头出了庄园,又在对方开了车后门时钻上去,随后傻傻盯着撑着门框的男人瞧。 “你是打算让我坐你腿上?”穆博延低头问他。 于楠愣了愣,赶紧手脚并用地往里挪。他本以为穆博延会去副驾上坐,可等代驾发动起车上了马路后,他又不禁为刚才自己躲那么远的行为而后悔。如果没有一下挪到最里,他还可以离穆博延近一点,而不是现在隔着中间足以再坐下第三人的距离发呆。 可当他看见风从窗外撩起穆博延的额前的头发,次次扫过那双闭着的眼睛时,他又心猿意马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挨了过去。他蹭蹭穆博延的肩,去闻对方身上沾染的酒味,又依赖地慢慢挪下了座位,下巴轻轻搭上了对方的膝头。 穆博延从休憩中睁眼瞧他,“怎么了?” 被那双纯黑的眼睛锁住,于楠像是一下忘了车上还有外人的存在。他抱着穆博延的小腿,脸上泛起不太正常的红,“先生摸摸我。” 穆博延用手背蹭了下于楠的脸颊,为掌心下过高的热度而有所停顿。他回忆两秒,不由得好笑道:“一杯香槟就能把你灌醉?” “没有。”于楠左右甩着脑袋,“挺好喝的,就是喝的有点快……没尝出来味道。” “嗯,没尝出来味道还觉得好喝。”穆博延看他也没醉到神志不清,只是胆子比平常大了点,便也不计较那么多。他看于楠软踏踏趴着的姿势,提膝往他腿根处踢了一脚,“要跪就好好跪。” 代驾的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后方发生的一切都目不斜视,职业素养十分优良。 于楠慢吞吞地跪直,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他,半晌突然冒出来一声:“我的。”穆博延与他对视,听见他将这句前不着后的话给补充了完整:“先生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穆博延纠正道。 于楠听着,迟钝地消化了一会儿,随后沮丧地点了点头,“我是您的。” “嗯。” “那您什么时候是我的?” “皮痒了?” “没有痒,我昨晚洗澡时搓过灰了。”于楠一本正经。 穆博延差点被他逗笑。他觉得一杯低度数的酒就醉有些胡扯,但于楠看上去和清醒时不太一样,他逗小孩似的哄着对方说了一堆天马行空的话,头脑倒是越来越清醒。等到了市中心后他便遣了代驾,将车窗留了一道缝,自己去商场买了几盒内裤,顺便从饮品店捎了一杯梨汁,再回到车上时后座上趴着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明天中午就要和同事一起乘飞机去外地,本来打算今晚回去收拾行李。现在窗外已经夜幕降临,将车停在小区楼下后,他看着后座上蜷着安睡的人影,忽然又觉得计划不是那么重要了,至少他不介意多拿出半小时等对方醒来。 那杯去冰的果汁放在挡风玻璃下,凝结的水珠已经在纸袋里汇聚成一小团。当穆博延在昏黄的应急灯下翻看第三篇论文时,于楠总算悠悠睁眼,睡过一觉的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清醒,从仓惶坐起的动作便能确认这一点。他傻眼地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再看看窗外的天色,最后闪闪躲躲的视线停留在前方似笑非笑的男人身上,半天没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音。 “先、先生……对不起,我……”于楠差点咬到舌头。他完全记得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沾酒会变成那样,一时解释都不好解释。 “好了,让你喝酒本来就是我导致的,你不必为此担惊受怕。”穆博延把果汁和购物袋递给他,“上去吧,到家后给我发短信。” “谢谢您。”于楠接过杯子,嗅到了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