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 许诺和陆承一起出现在分局。 嗯,一起,就差手牵手了。 办公室里, 同事们有的在整理资料, 有的还在吃早餐。 刑警队的韩新宇比许诺早来一年, 算是老兵了,这一年来, 他从来没见过许诺身边出现过任何男士, 也很少见她跟男士在一起谈论工作之外的事情。 古怪,太古怪了。 韩新宇一边吃手抓饼, 一边嘟囔。 许诺来工作不到一年,虽然还在实习期, 但是已经通过她的神奇画笔破了好几个大案要案, 名声在外。 再加上她一头利落的短发,行事果断干脆, 人送外号猎罪玫瑰。 张庆峰拍了拍手,提醒大家注意,“来, 一组留下,二组跟我出去再勘察一下现场, 走了。” “是。” 大家异口同声。 陆承站了起来, 想问问张庆峰对于自己的安排。 “小陆跟我走。” “许诺再去看看监控, 结合昨天清洁工大爷的描述,和监控, 看看能不能试着画像。” 张庆峰安排完工作, 大家都各自忙去了。 许诺来到电脑旁, 打开了从泰安路上拷过来的监控录像, 准备再看一遍。 就在这时,接到了丁山的电话。 “喂,丁叔叔。” “小诺啊,我和你妈妈来嘉林了,我们今年在这里开了一家分公司,以后会在这里常住一段时间,你忙不忙,下班一起吃饭。” 许诺开心地答应了。 其实说来有些奇怪,自从上次沈芳晴和丁山在国外出事,回来后,许诺就感觉到自己的母亲变了好多,变得沉默寡言。 以前的沈芳晴虽然也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在嘘寒问暖上,还是少不了的。 自从出事,沈芳晴很少给许诺打电话,有什么事,都是丁山给许诺打。 许诺曾经去咨询过心理医生,说沈芳晴这种情况很常见,在医学生叫做创伤后应激反应,有的人在受到某种伤害或者刺激后,会性情大变,这种要尽快进行心理干预,如果治疗效果好,慢慢可以恢复。 许诺一直忙,跟母亲也不在一个城市,一直也没有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 不过她把这些全都告诉了丁山,丁山答应,帮沈芳晴安排了心理医生。 丁山对沈芳晴的不离不弃,让许诺彻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她曾经在南大看到的那一幕,不曾对任何人说起。 她打算让它烂在自己肚子里。 刚刚丁山带来的消息,让许诺心情大好,妈妈回来了,爸爸的生意也有了起色,再加上陆承,又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许诺嘴角含笑重新打开监控录像,开始看了起来,这已经是第83遍了...... - 忙了一上午,许诺终于画出了满意的画像,二组的人还没回来。 许诺手头有了空闲,又打开电脑再次研究起了冯勇被害案子的卷宗。 现在都是电子卷宗了,查起来很方便。 自从许诺到城北分局工作,这份卷宗她不知到看了多少遍。 案发时间是2014年的6月12日,也就是他们高考后没几天,当时冯勇正处在即将换岗的阶段,手头没办完的有一个名画盗窃杀人案。 那副被盗的名画,就是清代画家章万一的《荷花图》 许诺想起来,那段时间姥爷还让自己临摹过一版,看来,爱《荷花图》的人还真不少。 等名画盗窃杀人案办结,冯勇就换岗回归家庭,从警这么多年,身上的大伤小伤不断,为了工作一直不敢要孩子。 局里领导也考虑到他的情况,同意了他的请求。 但是,那个案子也很离奇,至今没有办结,《荷花图》至今下落不明,也是个悬案。 根据冯勇的同事回忆,他出事那天,是独自一人又去了名画盗窃杀人案的犯罪现场。 那是一座旧年老宅,章万一的关门弟子胡永国住在那里。 不知道是哪位业内人士走漏了消息,胡永国隐姓埋名一生,住在一处四合院里,寂寂无名,却在80岁晚年的时候被人踏破了门槛。 来人都是一个目的,想求《荷花图》,不论多高的价钱。 不久之后,新闻上就报道了名画《荷花图》被盗的消息,现场非常惨烈,胡永国和两个弟子全部当场殒命,现场还有一副一模一样的《荷花图》,经专家鉴定,是赝品。 出事那天,是个周末,大家本来都劝冯勇休息一天,他不听,自己又去了,没有人跟着。 晚上,分局接到报警电话,说在老宅外面的巷子口发现有人受伤。 等局里同事们赶到的时候,冯勇已经躺在血泊里。 手边有一部手机,一个手电筒。 还有一把匕首,是作案工具,上面有冯勇的血迹,手柄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指纹。 经过法医鉴定,冯勇胸口心脏处有一处深达十厘米的刀口,一刀致命。 作案人是老手,手法精准。 手机,手电筒,匕首,都分别拍照留了照片。 许诺把鼠标放在冯勇手机的图片上,放大看了看。 手机屏幕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应该是被汽车轱辘碾过,什么信息都看不到。 她把图片放到最大,试着恢复手机屏幕的样子。 突然,在粉碎的屏幕左上角,许诺好像看了一个“承”字。 是通话记录吗? 如果许诺猜得没错,那么,冯勇出事前,陆承是最后一个跟他通话的人。 这个发现让许诺兴奋了好久。 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这么多年的悬案,有了新的突破。 正好陆承回国了,她可以亲口问问他,也许冥冥之中,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一直到下午下班,许诺都没等到陆承回单位。 她准备去赴丁山的约了。 丁山定的饭店距离有点远,许诺准备打车过去。毕业工作一年,许诺拿着几千块钱的工资,除了房租和吃饭,剩下的钱全部用来买了画笔和颜料。 自从上大学,许诺几乎没有再伸手跟沈芳晴要过钱。 所以汽车这个东西,对她来说目前还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出租车停在云帆酒店门口,许诺付钱下车,对着大酒店的装潢砸了砸嘴。 好奢侈的地方。 这些年,她对丁山的关注不太多,只知道他是山海集团的董事长。 山海集团是一家综合性的集团,涉猎范围很广。 记得几年前,丁山好像说过,他们最近在做网络安全的东西,好像叫什么防火墙。 不管他做的是什么,反正很赚钱就是了。 许诺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门口的服务生热情地为她开门,问她是否有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