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许诺这才注意到,张庆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静静地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警察制服,身躯凛凛,脊背挺括,犹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那双清澈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尾发红。 四周的一切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许诺的眼睛里只能容得下他的身影,耳朵里也只能听见自己无法控制的心跳声,咚、咚、咚、如擂鼓,似钟鸣。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还做了警察,心脏没问题了吗?刑警这么高强度的职业,能受得了吗?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做警察吗?是不是瞒着父母偷偷回来的...... 短短的几秒时间,许诺的内心已经把陆承回国的一万种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半晌,张庆峰的手挥到了她的眼前,许诺才回神。 “许诺,说话呀?” “哦,嗯,怎么了,头儿?” “这是咱们局新来的警员,陆承,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我都介绍两遍了。” 张庆峰开玩笑地责骂一句。 陆承的手早就伸了出来,“好久不见。” 许诺没想到,他如此直接,只好也把手伸了出来,握了上去,“陆承,怎么会是你?” 双手交握的那一刻,许诺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男人的手不似从前般纤细修长,而是布满薄茧。 听到许诺仿佛有些失望般的语气,陆承心里很不是滋味,面上却装作淡定,“我也没想到会是你。” “哟,怎么,你们认识啊?嘉林可真小啊。”张庆峰看着不对劲儿两个人,主动打了圆场。 “朋友。” “朋友。” 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老朋友要叙旧啊,等下班以后,许诺,快送大爷出去,人家还等着你呢,小陆,走,来我办公室,我来给你介绍介绍案情。” 许诺内心,头儿你可真仗义,知道我们现在多少有些尴尬。 许诺如遇特赦般快步走了出去,把清洁工大爷好好的送走,直到大爷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她还在原地目送。 离开了陆承的视线,许诺的神思慢慢回笼。 陆承回国做刑警,只有一个可能性——为了舅舅冯勇。 那是他最爱的家人,甚至超过父母。 如今人已去了五年,凶手却至今逍遥法外。 怎么能忍? 天色渐渐暗了,其他不忙的科室,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下班回家。 许诺准备回办公室,刚到走廊,就看到陆承倚在门框上等她。 时隔五年,男人的样貌还是有些变化的,比起学生时期单薄的身形,现在的陆承好像健壮了一些。 “送个人用了半小时?嗯?许老师?” 在分局,好多同事都称呼许诺为许老师,因为她画像师的身份。 许诺脸白了白,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陆承还是跟以前一样直接。 “有事吗?我还要加班呢,麻烦你让一下。” 话音刚落下,张庆峰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许诺啊,今天给你放个假,早点下班走吧,跟你的老朋友叙叙旧哈。” 许诺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头儿,您要不要这么贴心啊? 张庆峰见许诺没有反应,索性走过来直接拉人,“走吧走吧,昨天刚熬了大夜,今天早点回去,小陆也走吧,明天正式开始上班。” “谢谢张队。”说话的是陆承。 张庆峰从许诺办公室拿了她的背包直接塞到她怀里,关了门,直接开始赶人。 等许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分局大门口外面了。 夜色初升,街边的路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 路灯的映射下,两个并肩站立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是同时问出同样的问题。 陆承笑了,“你先说。” 两个人顺着人行横道慢慢往前走着。 “什么时候回国的,舅妈......她还好吗?” 没想到许诺会直接问出来,他猜想,应该是季子辰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你都知道了?”陆承问。 许诺默默地点头。 她知道,她正在试图揭起的,是陆承内心最痛得伤疤。 “舅妈不太好,在美国,我爸妈照顾着,宝宝已经四岁了。” 宝宝... 听到这句,许诺侧过头去,望着陆承,眼睛里不知不觉地蓄满泪水。 算起来,冯勇出事已经五年,宝宝四岁,嗯,时间上是对的。 也就是说,冯勇出事的时候,白心霏已经怀孕了。 他们夫妻两个人那么喜欢孩子,一开始是为了工作,始终不敢要孩子,后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生宝宝,可是天人永隔,宝宝生下来就没有了爸爸。 旁边的机动车道上,不时地驶过几辆汽车,带起一阵燥热的风,乎在脸上,不仅没有一丝凉意,反而更让人烦躁。 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味道,夹着偶尔一两声蛐蛐叫声。 漫长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陆承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 这么多年,虽然在药物的治疗下,他的病情已经好转,但是只要回忆起那个夜晚,身体还是不可抑制的会出虚汗,发抖。 走着走着,左手边出现了一家咖啡馆,门前的装饰居然跟舅妈的彼岸咖啡馆有三分相似。 许诺问,要不要进去坐坐。 陆承点头,跟着她走了进去。 以前在白心霏的咖啡馆,许诺只喝过卡布奇诺,还要加双倍奶和糖。 可是现在,她都是要美式,不加糖也不加奶。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大学毕业就回来了吗,怎么没有继续深造?” 许诺听到陆承的问话,苦笑了一声。 她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在哪儿念得大学吗?” “不是巴黎美院吗?” “呵呵,我去了南大。” 陆承听见女生的回答,拿在手里的咖啡汤匙突然掉在了桌子上,发出当啷一声。 咖啡馆人很少,服务生听见响声立马跑了过来。 “怎么了,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儿,不好意思。” 陆承礼貌回绝了服务生的好意。 看来2014年夏天那个雨夜之后发生的事情,远比他知道的还要多。 许诺用汤匙慢慢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家里出了点事,我没有出国,幸好我当时报了志愿,才有大学可上。” “所以,陆承,我去了南大,我没有食言。” 许诺抬起头看着他,眼睛湿漉漉地,微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