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后…… 那边停顿了一小会儿,发过来短短的一句…… ——我就能帮你了。 韩思农没动,他现在是真得累了,虽然不到三十岁,可彷佛有颗五十岁操劳的心。 他向后靠了靠,冲着电脑,安静笑起来。 开搞事业线啦,嘻嘻嘻。 第18章 chapter 16 招股说明书递上去后,如果通过,就会收到受理回函。在此期间,证监局会派大区监管来辅导企业,给高、监、管上课。 辅导内容万变不离其宗,就是告诉他们如何管理,如何召开股东大会,如何聘请重要岗位,怎样推动规范运行企业。 一旦能走到「上会」那步,就得去面试答辩。武之俣是董事长,韩思农是财务总监,一旦上市,还会兼任董秘。这就明摆着,谁都可以掉以轻心,就他俩不行。 两人上课上得一脸灰败,在公司茶水间碰见,彼此奚落了一番。 投行派来的保荐代表人这时也走了进来,加入交谈。 “发审委员的上会名单搞到了吗?”武之俣挑着眉毛问他。 保荐代表人是一特别平头正脸的小伙,叫严英,年龄同韩思农相仿。 严英撇了撇嘴,“哪儿那么容易啊。” “你们不是常跟他们吃饭吗?”武之俣笑着揶揄,“这些饭白吃了?” 严英也不藏着掖着,“那都是我们投行老总招待的,我就是个跟班,混吃混喝。” 嘴上虽这么说,但发审委员会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可是一清二楚。发审委员会是投行的重点关照对象,春节前后走一圈,没事联络感情吃饭喝酒,都快成投行入门必修学了。 “那你们现在有招吗?”韩思农好奇,“我听说,名单是可以买的,对吧。” 严英端着杯子喝了口茶,义正言辞道:“买?没必要。” 韩思农特别客气地笑道:“看来是有招对付啊。” 严英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笨办法,打电话。在上会前一周,一个个打电话,约他们委员吃饭。吃饭日期就确定在上会那天,只要说去不了的,那肯定就在名单里。” 武之俣竖起大拇指,半开玩笑半是赞叹,“牛!我怎么就没你这种逆向思维呢。” 韩思农这天难得下班早,突然起了些闲心,准备去超市买菜,回家自己做饭吃。 途经一十字路口,刚过红绿灯,就见一小女孩,大概小学生吧,站在马路牙子边哭得起劲,脸都哭花了。 人来人往,但就是没人停步,理这小孩,当她空气似的。 韩思农上前,发现这小孩还脏兮兮的,前胸衣襟上蹭着不明泥点。 “怎么,走丢了?你家大人呢?” 孩子不回答,只是一边抽噎一边望着他。 韩思农叹了口气,“小朋友,那我带去你找警察叔叔怎么样?” 孩子依然没反应,韩思农向四周张望,寻找附近是否有交警。 “不、不用……”小女孩突然伸出手,拽住韩思农的外套下摆,“我这里有——” 韩思农低头,这孩子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带链子的小铁牌,类似电影里那种美军戴的银色身份铭牌。 铭牌正面貌似刻着字。仔细一读,竟然是联系方式。 他便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对面传来焦急的一声「喂」。 韩思农觉得这声音有点儿耳熟。 他简单说明情况后,对方一直在说谢谢,马上赶过来。 韩思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严英?” 严英也是一愣,“韩总?” “这可真是巧了……”韩思农觉得不可思议,“你别担心,你妹妹没事,你在哪儿?要不我带她去找你。” 严英爽快报了个地址。 严英很感激地握着韩思农的手,向韩思农解释自己妹妹的情况。 严曼是他父亲再婚后生的妹妹,今年十一岁,有轻微的自闭症状,所以比同龄孩子要发育得迟缓些。 严曼一直都由保姆照顾。今天出门,严曼大概是被别的什么吸引去了注意力,没像以往那般听话,再加上保姆疏忽,就不小心走丢了。 幸亏被韩思农这「热心快肠」的好人碰见,才能平安无事归家。若是被人贩子捡了去,或在路上遭遇不测,真是想都不敢想。 严英安置好妹妹,规训了保姆几句,回头问韩思农吃了吗。 韩思农正想推却,脚尖都朝着门口了,肚子却不争气地唱起空城计。 严英了然一笑,“走吧,韩总,别客气,我请客。” 选的是家海鲜火锅店,菜品不错,坏境也可人。吃到半途,严英挥手召来服务员,要了几瓶啤酒。 “韩总,能喝酒吧。”严英先斩后奏。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不仅能让人瞬间拉近关系,还能倾吐些真诚。 两人敞开,聊得挺热烈。但天南海北侃了一圈后,话题不免落回工作。 韩思农问他对耀敏上市有几成把握。 严英尽管有些微醺,但回答依然谨慎,可称为滴水不漏。 他说:“只要你们按照我们的要求来,那就是百分百成功。” 不言而喻,你耀敏如果有自己的「小九九」不坦白,那便是后果自负。 韩思农平淡地笑了笑。 隔着热腾腾的火锅蒸汽,严英的表情忽而变得有些严肃。韩思农注意到了,但他以为自己眼花。 严英凝视着韩思农,“你们这个股东结构啊……”欲言又止。 “怎么了?”韩思农被勾住。 “表面上看起来是没问题的,符合上市规范,但——” 这个「但」就很微妙,可以让接下来的话变好也可以变坏。 “不妨直说。” 严英问:“你知道中国公司跟美国公司有很大不同是因为什么吗?” 韩思农放下手中的筷子,沉思了片刻后说:“因为《公司法》的态度迥异吧,美国采用董事会中心主义,而我们则规定了股东会中心主义。” 严英点点头,“我们的股东啊,其实是不信任管理层的。原因很简单,控股股东大多数都是以家族为单位,需要拥有公司的绝对话语权,也就是表决权。 但一个家族抱团再紧,再有能耐,也没法完完全全控制一个上市公司。 管理层和董事会里不可能全是他们的人……他们如果想长期稳定发展,必须找外援,聘请职业经理人来参与运营管理。 那么,在某个层面上,管理层与董事其实是被视为「外人」的,是他们要防范的对象。” “怎么讲?”韩思农忍不住插嘴。 严英继续,“利用表决权互相拆台的公司我看得多了。我只是举个例子啊,假如股东大会上有十项决议事件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