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还从未有旁人待她这样好过。 她接近萧勐,发心不正,居心叵测。 可萧勐待她,确是至诚至真,一片赤忱。 这么做,是否有些不太地道? 可这个想法只冒了一瞬,就?被强压了下去。 她只要一想到王顺良坏事做尽,如今却依旧在朝堂混得风生水起,而她分明清白无辜,却被千人唾万人骂,落到此等地步,就?再也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必要攀个高枝,让那负心汉付出应有的代价。 且今日在斜香巷遭受的这些,让她的处境愈发被动,冯得才求娶的龌龊之言在耳旁还未散去,难道她就?要如此坐以待毙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与?其?洗颈待戮,不如另谋他?路! 而眼前,正好有条康庄大道等着她。 尤妲窈将眸光落在那些礼物上,人参根脉硕大,钗环用?料绝佳,弹珠晶莹剔透……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并?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得到的,就?连那盒糕点,都?是珍馐堂限量售卖的。 她伸出嫩白如葱的纤长指尖,将其?一一划过,再转身时,心中已有了决断。 “勐哥哥,你以往可曾给其?他?的女子,送过这些物件?” 萧勐闻言,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般,立马摆手否认道, “从未。 阿窈,我只给你送过这些东西,骗人是小狗!” 尤妲窈歪了歪头,慧黠一笑, “那为何独独送给我呢?” 萧勐现是一楞,脸上又露出几分腆然, “……其?他?的女娘都?太矫情,我不喜欢同她们玩儿,更?不会给她们送东西,而你不一样,泥里?打滚,沙地蹴鞠,你从来都?不喊脏喊累,咱俩在一起玩儿得很开心,是世上顶顶第一好的伴儿! 你若是生病了,我便好似觉得自己也在生病,一想到你要是吃不好穿不好,我便比你还要难受,有时候看不见你,心里?就?好像千万只蚂蚁在爬,片刻都?不能安生…” “那你想不想日日都?看见我,同我一直在一起?” 萧勐睁大了眼睛,直直回答, “当然想!” 尤妲窈的温声细语,带着循循善诱,宛若地狱惑人心神的魔音, “只要你回家禀告双亲,愿三媒六证,明媒正娶,许我为妻……那咱俩便能日夜相对,永不分离。” 萧勐简单的脑袋瓜子,丝毫察觉不出她的居心叵测,只听?到那“日夜相对,永不分离”八个大字,就?足以让他?欢欣雀跃,他?眸光大亮,断口答应了下来。 “这事儿好办,我这就?回家去说。 爹娘最最疼我,必然不会拒绝,你便安心在家,等着我骑高头大马娶你入门?!” 花房外静立许久的男人,原本听?着萧勐那一长串的剖心告白,就?已然不耐到了极致,眼下又听?见他?竟没有半分犹豫,就?答应要娶尤妲窈入门?为妻,更?是眸底发红,差点将指尖的碧玉扳指捏成粉碎。 第五十六章 一想到能每天都看到尤妲窈,顿顿饭都能一起吃,萧勐压根就按捺不住,只觉片刻都等不得,脚步轻快,喜笑开颜地离开了。 而尤妲窈也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眸光一直停留在他消失的圆洞缠枝门,心底也渐渐生出了许多许多期待…… 勐哥哥,可一定不要让阿窈失望啊! 撒娇也好,放赖也罢……无?论?如何,请务必要求得宜春侯夫妇的首肯啊… 宜春侯府的儿媳,放在整个澧朝,分量都不算轻。 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她真能如愿嫁入宜春侯府,至少在明面上?,整个京城都无?人敢再看?轻她,待地位稳固些,她大可调用宜春侯府的权势,利用萧勐的护短之心,去拉王顺良这个罪魁祸首下马。 眨眼间?,好似所有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一切都变得明媚了起来。 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将此等好消息分享出去,提起裙摆跨过门槛就要去正院寻表哥,谁知才将将出门,在转角处就与他撞了个满怀。 这人悄默声的立桩一样,人撞上?来怎的也不知道躲?不过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尤妲窈揉着被撞的额头,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双冽冷酷霜的眸子。 只还未待她说?些什么,男人反而率先发难,他垂着眼质问,语调格外冷,好似千年寒潭中的死水,没有一丝温度。 “先头还说?对我不离不弃,陪我安度余生。 扭脸就要和别人日夜相对,永不分离。” “尤妲窈,外头都说?你是祸水,倒也未曾冤了你。” 尤妲窈原本很雀跃,双眸璨璨,脸上?的笑容比烂漫的春花都要更甜,可乍然?听了这番话,笑脸一僵,她察觉出男人语气?中的不爽,只得先抿了抿唇,尴尬道了句,“表哥方才全都听见了啊……” 只是面对这无?端端生出的怨气?,她还是尽力?在粉饰太平,只梗着脖子弱声解释道, “同表哥不离不弃,与跟萧勐永不分离,这两者其实并不矛盾……” 她自然?也很将表哥的病放在心上?,所以那日大夫上?门诊治,她也曾细细问过病情,大夫垂头揣手?,愁眉锁眼,只道表哥这病实属沉苛难治,至多还有一年阳寿。 那大夫乃当朝的太医院院正,有年京中发瘟,他曾支棚义?诊,尤妲窈远远望见过一眼所以认得,那可是澧朝出了名枯骨生肉,手?到病除的神?医,通常是只给天家看?诊。 此等神?医都说?没得治,想必表哥这病也真真是无?力?回天。 一年而已,尤妲窈等得。 若是与萧勐当真能成?好事,大不了先过六礼,将婚期定在一年之后,待她将表哥伺候到寿终正寝,届时再嫁也不迟,所以她委实算不上?随意许诺。 谁知表哥好似能看?透她心底的想法,眸光骤紧,语气?愈发冰凉, “是,你现在说?不定盼着我早些病亡,好与那萧勐去双宿双栖。你就从未想过,若有朝一日枯木逢春,我这病或就好了呢?” 好不了。 逢不到春。 完全没希望。 倒不是尤妲窈悲观,只是面对太医院院正此等泰山北斗般的权威,她是由心底百分百信服,只是她不好将话说?透,总不能说?表哥注定无?可救药吧?如此岂不是更伤了表哥的心? 她显然?不想在此话题上?继续纠缠,只先安抚着表哥的情绪,赶忙否认道, “苍天可见,我分明日夜都在祝祷表哥病愈,若生了盼你病亡这般恶毒的念头,那我尤妲窈这辈子的冤情都不得平反,一世都被人指着鼻子唾骂!且在我心中,表哥自是比萧勐更紧要千倍万倍……左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