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我们妖怪真的存在,不是吗。” “只有人类相信,我们才存在。” “其实外边很多城市,妖怪已经根本不能生存。是因为浮川人尚鬼神,迷信,妖怪才大都聚集在这个城市里......否则,都无法维持自己的力量。” “......” 陈青获垂下眼,眼睫扫过吴砚之脸颊,原来他们已经离得这么近。 “其实我原计划,今晚就离开浮川。” 吴砚之双目骤得睁圆。手指攥紧陈青获袖口:“去哪。” “我一直想出国转转。”陈青获笑了。 “......”可是到了没有九尾狐信仰的海外,陈青获会立刻消失吧。 吴砚之定定凝视他,话到嘴边,也不知如何表达。他又幻听了,听见歪瓜裂枣说:“陈青获,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走,留在浮川。一直舞到世界尽头,旋转至最后一个人类想象力的亡绝。 但陈青获,只能跳舞而已。 彼时不知是谁吵醒了浮川FM汽车音乐调频的夜班主持人,主持人咂巴着嘴,切了一首更适宜入睡的后摇。 节奏慢了,但舞步未必就要停住。陈青获单手托住吴砚之腰,单手与他十指相扣,缓慢摇摆:“怎么样,酒醒了吗。” “......”酒醒了。这不是摇摆舞,步伐吴砚之似曾相识。 陈青获轻轻托住吴砚之下巴,偏首送上他的温热潮湿,咫尺间,他沙哑了嗓音:“要不要我再帮你醒一次酒。” 吴砚之顿住脚步,将他推远半步:“不了。” “怎么了?”陈青获尚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吴砚之冷笑扯了扯嘴角:“这什么舞,你心里清楚。” “这、这是狐步舞。” 狐步舞?还敢搪塞?!吴砚之转身就走。这明明是你和赵鸿跳得亲密扭屁股舞。抄起羽绒服裹上,两步走进风雪,身后忽然响起一声:“等等。” 喊住了他的脚步:“怎样。” 陈青获眨眨眼:“你还没结账。”其实他只是太懵了。不知错做了什么,于是随意找到任何能拖延时间的台词来拖延时间。 吴砚之摸摸口袋,没带现金:“没钱。” “那我记在账上。你有空...要过来还。” “不用。”吴砚之掏进胸口,掏出一大袋琅珰作响的金币,抛在面前桌上,“够了吧。” 陈青获沉默半晌,肌肉牵动嘴角,不知该哭该笑还是该闹。吴砚之是不是知道他这只狐狸不能过得太好,总得喂一口糖就抽一鞭子,否则必定得意忘形。 可陈青获真的不再得意忘形。他的心爱说他再敢现身,就把他从中间劈开。他只剩一条命了,如果不是歪瓜裂枣撺掇,今晚他真不敢赌。 只能轻轻说:“那。以后还会光临吗。每晚凌晨我都在这里摆摊。” 吴砚之偏过脸,雪风吹下他的兜帽,刮乱他的发:“没空。” 陈青获扯了扯嘴角,他要找不到话了:“......你这么忙啊。” 吴砚之重新戴回兜帽:“是啊。” 陈青获站在原地,目送他融进黑暗,他做不到,立刻两步追了进去:“等等。” 像闯进《喜剧之王》片场,吴砚之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又怎样。” 别走。别走。留下来。 哪怕只是围炉和我说说话也好。 陈青获该死的就不该跳什么狐步舞。 他彻底发觉了,他作践吴砚之作践得最过分的一次,就是藉由与人类的一场漫不经心狐步舞。 老天,陈青获冤枉啊。如果他早知道吴砚之是石涅,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典狱长...狐头觉得自己很冤枉!” 眼看什么毛茸茸的粉头东西从吴砚之羽绒服口袋冒了出来。陈青获错愕:“这东西是。” 前者手忙脚乱把它塞回去:“你有什么好冤枉!” -------------------- 本想让小蛇小狐打啵,却发现小蛇十分抗拒!不能勉强,看看下章小狐诚恳自述,能不能把小蛇拿下! 第76章 八口之家囹圄酒吧 陈青获:“这什么玩意。” 吴砚之:“你凭什么说自己冤枉!” 陈青获:“这谁家的狐狸?” 吴砚之:“谁冤枉你了!” ...... 隔空喊话,牛头不对马嘴。 桃夭色的纤毛,贱萌的小表情,陈青获盯得眼睛发直:“...这是我的尾巴?” 吴砚之把探头探脑的小狐丁一把塞进羽绒服,重重拉上拉链:“我冤枉你了?!” 其实巴蛇没有传闻中那么不讲道理,石涅大多时候的暴怒,只是用来掩饰羞赧的盾牌而已。带刺的盾牌。 “…还真是我的尾巴...” “不是!”吴砚之用来掩饰羞赧的暴怒更盛大了。 怎么就让陈青获发现了。发现他非但没舍得丢陈青获的尾巴,还把尾巴带在身边晃悠。 而陈青获满脸复杂:“我手扎的毛毡狐狸,我还认不出吗。” “......” 吴砚之撇开脸:“什么你扎的。明明它们自己变的。” “它们?”陈青获笑了,“还不止一只吗。” “..........四。” “那就好。”陈青获垂下眼,“我就怕你寂寞。” “......” 混帐东西,陈青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缺席,吴砚之又变回了寂寞的仓管蛇。不是多四只手札狐狸就能医治好的。 你知不知道我们原地打转了一千年,又回到了原点。 吴砚之不喜欢重蹈覆辙,更不喜欢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知哪来一股酒劲上头: “我不喜欢你和赵鸿跳舞!”喊出来了。 见陈青获错愕哑然的模样,吴砚之头脑发热,大声给自己找补:“我喝醉了!” “你喝醉了。”陈青获怔怔回神,他错愕的是吴砚之万年老妖蛇了,竟然还记得这号人物。 ——赵鸿只是个人类,你连人类的醋都吃,原来有这么爱我吗。本能的俏皮话涌到嘴边,但吴砚之紧握的冻红的双拳,让陈青获默默受着。 而吴砚之借着酒劲硬着头皮,往外吐字:“还敢拿什么狐步舞搪塞,那明明就是,你和赵鸿的双人舞!” “??”陈青获可算知道哪里戳到吴砚之逆鳞了,这下他真是大冤枉鬼,“不是搪塞。那确实叫狐步舞。人类取的名字。” “.........是吗。” “不信你现在打个电话问问你朋友。” “.........哦。”吴砚之转头在识海里给何月逐敲去问候,无人应答,才想起现在是凌晨将近四点。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