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巷子里除了受惊的小姑娘,旁边的角落里忽然多了道模糊的人影。 男人以为那影子是人,揉着腰骂骂咧咧站起来,捏起拳头就冲过去要报这一脚的仇,最后结果就是又被痛揍了一顿。 男人被揍得昏昏沉沉之际,猛然发现揍他这人居然没有影子。 晚上的月光虽然黯,巷道里也只有不远处亮着一盏晕黄的小灯,但男人自己和旁边的小姑娘还是能依稀看出地上的影子。 都说只有鬼才没有影子,男人瞬间意识到他撞鬼了,惨叫着转身就跑。结果这一慌,男人脚踢在旁边一块石头上,脑门儿对着旁边的墙就砸了过去,当场把自己撞晕了。 律子叔看着晕死在地上的男人,对着小姑娘交待了一声,让她报警然后早点回家,律子叔就走了。 他现在是鬼,一个大男人都怕他成这样子,他怕再留下去把小姑娘也吓坏了。 谁知道律子叔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一声带着紧张的感谢,“谢谢你,人字拖大侠!” 律子叔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人字拖,没再回复什么,离开了小巷道。 律子叔以为这只是他和小姑娘萍水相逢的一面,但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正在一个广场边看别人玩滑板的他忽然听到了有人向他求救。 那声音哭唧唧的,带着绝望和恳求,还有些熟悉。律子叔正奇怪是谁在向他求救时,那声音忽然就喊了一声“人字拖大侠”。 律子叔对这个称呼印象挺深刻的,他立即就想起了那个小姑娘。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听到小姑娘的求救声,但律子叔还真没法放着不管,只好循着声音找过去。 这次小姑娘遇到危险的地方不是在小巷子里,而是在一个漆黑的阁楼里。 给小姑娘带来危险的人则是小姑娘的堂哥,才十几岁的男生,却和那天那个高壮男人一样猥琐恶心,试图压住小姑娘猥亵。 律子叔当时暗骂一句小畜生,觉得小姑娘成长的路上怎么这么多灾多难。他比那天还愤怒,照旧是一脚踹得小畜生摔墙上。 小畜生接下来的反应和那个男人一样,因为见鬼而惊慌逃出门。 不过□□上他比那个男人惨一些,小姑娘住在阁楼上,下去时得走楼梯,小畜生着急忙慌跑出去,黑灯瞎火的,一脚在楼梯上踩空了。 那楼梯很陡峭,一边靠墙,一边却没有围栏扶手,小畜生在楼梯上滚了两下就直接从半空摔了下去。摔折了一只手和一条腿,还摔断了锁骨,拧到了脖子。 小畜生的喊叫惊醒了他住在这栋屋子里的父母,两人见自家儿子摔得那么惨,人都要痛晕过去了,嘴里还喊着有鬼,他们就认为是小姑娘大晚上的故意装神弄鬼吓唬他们儿子,才把人吓得摔成那样的。 两人对着小姑娘痛骂不止,还要上手来打。 律子叔只好再次现身,把那小畜生的父母也吓唬了一遍。 等这一家人都吓得屁滚尿流、惨白着脸逃离屋子后,律子叔才转身看着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小姑娘。 面对他这样一只鬼,小姑娘脸上不见半点害怕,甚至还有点激动。 随后,律子叔知道了小姑娘的名字。 小姑娘叫余佳佳,土生土长的麓城人士。父母在两年前因为意外去世,现在跟着大伯一家生活,住的是她父母留下的房子。近期一直被堂哥骚扰。 之所以向律子叔求救,余佳佳说是因为她找不到向其他人求救了。 在余佳佳这里,那天的高壮男人和大伯一家,比鬼更让她害怕。律子叔虽然是鬼,但那天晚上能够出来帮她,说明他是一只好鬼。 之后余佳佳就赖上律子叔了。 尤其是听律子叔说他在合适的苗子准备收作徒弟后,余佳佳就缠着律子叔要拜他为师。 但律子叔不想收余佳佳为徒,余佳佳那一身根骨就不是学刀法的料子,像他的过青山,让余佳佳挥不到十下她可能就精疲力尽了。 学刀法也很辛苦,律子叔觉得小姑娘熬不住。 祝微生听到那句很辛苦,瞥他:“你不是说很容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律子叔无奈,“从这两条来看,的确已经很容易了。” 律子叔把学刀法中间会如何如何的辛苦都跟余佳佳说了,但余佳佳半点没被吓着,说她不怕苦不怕累,绝对会认真学习。 律子叔实在被余佳佳缠得没办法了,就跑出来透透气。 说到这一点,律子叔就有点苦恼:“但是吧,不管我跑得有多远,只要这丫头向我求救,我都能听到。这是怎么回事?” “在小巷子里,你是听到她的求救声才过去的。”祝微生道,“你应下了她的祈求,你救下她,她对你产生信任。你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类似神明与信徒的关系。” 律子叔:“神明与信徒?” 祝微生点头:“她是你的信徒,她视你为神明。” 律子叔挠挠头,“很多麓城人对着我把我当神明祭拜,但我也没听见他们的声音。” “他们虽然祭拜你,但心里并没有真正地把你当做神明。”祝微生说道。 那些去寺庙求神拜佛的人,其实又有几个是真的相信这些呢,基本就是走个形式,意思意思拜一下。 但在余佳佳那里,从律子叔出现帮她打跑坏人那刻起,小姑娘对律子叔的信赖就刻进了心里。随着律子叔第二次出现,这种信赖只会变得更深。 “你这么说,那我更不敢见她了。”律子叔发愁,“小姑娘就是麻烦,凶都没法儿凶。” 嘴上说余佳佳是个麻烦,不敢见她,但律子叔看看祝微生摆在桌上准备贴的春联,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我看你是一个人过春节,介不介意多个人啊?” 祝微生略笑了下,“叫来吧。” 于是除夕当天,律子叔消失了一会儿,半小时后再出现,身边就多了个小姑娘。 余佳佳的大伯一家自从被律子叔吓走了后,就没再敢回来过。余佳佳身边没有其他亲人了,这些日子都是独自生活在家里,觉得害怕的时候就呜呜哭着叫律子叔。 眼看春节在即,这个城市里的每个人都在为春节做准备,余佳佳却孤零零的。律子叔还是不落忍,把人叫来和祝微生一起过年。 而今年来祝微生这里的除了律子叔和余佳佳,还有朱莺莺和蒋丝琦,几只旧时代的鬼一起体验一下新时代的春节氛围。 朱莺莺和蒋丝琦出现的时候,余佳佳站在律子叔身边,小心地问:“师父,她们都是鬼吗?” “是鬼。”律子叔顿了顿,“我还没收你为徒呢,别叫我师父。” “知道了,师父。”余佳佳说,“师父,这两个姐姐好漂亮。” 律子叔:“……” 余佳佳不是个怕生的,即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