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将情.欲等同于“奸.淫,污秽,邪荡”。 宁一宵压在他身上,微微喘息着,就算是饱含情.欲,他也还是那么英俊。 苏洄是个没有信仰的人,无论吃多少苦头,都坚信世界不存在任何神明,所以他总是叛逆地拒绝阅读,因此总收获禁闭的惩罚。 被关在小黑屋里,一墙之隔,他听得到众人的背诵与祷告,在所有人寄希望于各式各样的伪神时,苏洄会想念宁一宵,想念他孑然一身站在灰色的大海边,说一切毫无意义的样子。 结束后,他们在二楼书房的沙发上安静地拥抱彼此,宁一宵睡着了,很沉。 苏洄终于有机会肆无忌惮地观察他,感受缺失这几年宁一宵的变化,肉眼能看到的并不多,好像和当初一起在出租屋相伴的那个人没分别。 但宁一宵掩盖的内心,就好像他独自受过的伤,并不展示给苏洄。 苏洄也不愿强迫,毕竟他也有许多难以启齿的过去,说出来就好像是在乞求宁一宵的怜悯,好重新获得他的青睐,看上去很无耻。 就这样相互掩饰,假装成相安无事的样子,好像更安全。 他从宁一宵怀里出来,给他盖了毯子,手掌轻轻按在他受过伤的膝盖。 怎么受的伤呢? 一定很疼吧。 苏洄看了一眼熟睡的他,低了低头,悄悄在他的左膝印上一吻。 难以控制躁期带来的亢奋,苏洄独自下楼,返回房间吃药,但那种双脚不落地的感觉还是甩不掉,苏洄给自己找了很多事,先是把没有打扫完的部分都清理干净,又清理了一遍自己的衣橱,将没看完的书看完。 但他压抑不了自己想要突然跑到大街上游荡的病态念头,于是还是带着雪糕出了门,从楼下的公园一路走到地铁口,在那里他遇到一个流浪汉,穿着破旧的皮夹袄,坐在一片毛毡上。 对方说自己会看手相,但苏洄并不相信,毕竟他并不是吉普赛女郎。 但流浪汉说自己的妈妈是,“如果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可以不用给我任何报酬。” 苏洄又觉得有趣,于是便伸出手给他看。 流浪汉的眼睛很亮,他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柔软又温和的人,诚然说:“你的一生很疯狂,渴望自由,但获得自由时也会失去一切。” “还真是有点准。”苏洄被他逗笑了。 流浪汉神秘地看了最后一眼,收了视线,往柱子上一靠,“你总是会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只要你不迷茫。” 听到这句话,苏洄孩子气的笑容渐渐收敛。 一旁围观的一位红发阿姨笑道,“别被他骗,这可是他们这一行的通用话术!” 苏洄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点想被他骗,于是付了酬劳。 “谢谢你。” 路过冰淇淋店,他突然很想念宁一宵,于是又买了冰淇淋回家。 在外面无意义地转了两小时,过分飘忽的思绪终于好了一点,回到家里,客厅还是没人,苏洄想宁一宵大概还在休息,于是打算投入到工作中,却忽然发现邮箱的已发送里出现一封新的,自己没发过的邮件。 邮件内容是一堆乱七八糟、毫无意义的字母,收件人是[Sean],发送时间是两小时前。 苏洄一抬头看到心虚的雪糕,摇着尾巴站在一旁望着他,立刻明白过来。 他压低声音,“雪糕,你是不是爬上来踩了键盘?” 雪糕突然大声的“汪”了一声。 “嘘——”苏洄怕他吵醒宁一宵,蹲下来用手指压在他鼻子上,“不要叫。” 雪糕乖乖地晃了晃尾巴,拿头蹭着苏洄的手。 苏洄叹了口气,坐到桌边想写封邮件解释一下,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可他刚打下两个单词,就突然间收到了Sean的回信。 [Sean:这是什么解迷游戏的谜面吗?] 苏洄笑了出来,回复了他。 [Eddy:不是的(这样回答是不是很不浪漫?),其实是因为我开着电脑,朋友家里的小狗(名字叫雪糕)用爪子胡乱敲出来一大堆字母,还发给了你,不好意思……下次我会记得关电脑!] [Sean:真可爱,我也很喜欢小狗。] 雪糕的状态比平常兴奋很多,一直摇着尾巴,小声发出呜咽声。 苏洄甚至想,要不要附赠一张雪糕的照片给Sean看看,但想想还是作罢,毕竟自己不是他的主人,不适合擅作决定。 就在犹豫的空档,雪糕的前爪竟然又一次爬上桌,还挤开他,拍打了笔记本的键盘,一不小心梅开二度,又回复给Sean奇奇怪怪的几行字符。 “你在干什么啊?”苏洄无奈地握住他的前爪,恨不得咬上去给他教训。 “为什么这么兴奋,是不是乱吃东西了?”他真的很好奇,带着惩罚性质拍了拍雪糕的头,“别乱动了,你不会真的很想和人类聊天吧。” 又要道一次歉吗。 苏洄有些没辙,但Sean的邮件来得比他更快。 [Sean:雪糕,晚上好。] 看到这条回复,苏洄的心为之一动,不知应该怎么形容。 雪糕叼过来一个小玩具,递到苏洄手上,苏洄随便一抛,很快被雪糕捡回来,他仿佛嫌弃苏洄丢得不够远,还叫了两声。 苏洄只好站起来,拿着爱心毛绒小玩偶蓄力,远远地抛出去,没想到正好抛到下楼的宁一宵身上。 宁一宵顺势接住,隔着客厅望向苏洄。 “给我的?”他面无表情,扬了扬手里的爱心,故意问。 “当然是给雪糕的。”苏洄瞥向别处,“你还要和小狗抢玩具啊。” 宁一宵拿着小玩具,抛起来又接住,走到苏洄身边,说出一句有些幼稚的话,“这家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苏洄没什么好反驳的,只是抱着笔记本离开了。 “去哪儿?” “我要工作。”苏洄溜进房间。 “晚上想不想吃汉堡?” 宁一宵盯着房门口,果然,不一会儿门框露出一个小脑袋。 苏洄的表情带一点小孩子的羞涩,“要,我还想吃粗薯条蘸冰淇淋。” 宁一宵某一瞬间产生一种幻觉,就算苏洄并不真的爱他,即便是出于躁狂所带来的很像爱的表象,但只要他就这样陪在自己身边,宁一宵都觉得很足够。 假期很短暂,之后的几天他又不得不飞回加州,忙着开会、工作、见各式各样的人,以往宁一宵很习惯这样忙碌的工作,但因为现在有苏洄在,他繁忙的时间表里会划出一部分用来想念他。 他们不太经常打电话,多数时间都是靠聊天软件,苏洄还是和之前一样,每天给他发吃药的照片,只是现在会多一些关心,偶尔会告诉他旧金山天气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