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个人从古籍中意外发现的秘密, 没想到好不容易熬死挚友,可以一探对方的祖祠,这秘密又被北界几个书香世家盯上了。 想从他们嘴里分一杯羹,无异于虎口夺食, 他这个文祭酒挚友的名分就一定得捏牢。 儒修就这点好, 别管肚子里装着什么, 满口的仁义道德。 他代挚友照看家中一切,自然也包括族谱和祖祠, 这样不管有什么好处, 他们都休想撇开他吃独食。 阮棉全程给这中年文士开了vo, 又快速回放了他的重播剧情,确定这人虽然居心不良,且见死不救,暗杀的事却与他无关。 她敛起眼中的不善,决定再看看情况,不能打草惊蛇。 中年文士见她说得笃定,惦记着用文家血脉开启祖祠秘境一事,渐渐打消疑惑,转为惊喜。 文家的先祖如此低调神秘,兴许真有他不知道的族谱排列规矩,是真是假,十日后带她去文氏祖祠一试便知。 若是真的,他找到了开启秘境的钥匙,又为自己添一份谈判的筹码,若是假的,敢欺骗那几个说一不二的书香世家,自然有的是人会出手教训。 中年文士想通其中关窍,不再追问名字一事,只当默认。 “文姑娘见谅,好教姑娘知道,在下也是为了挚友考虑,总不能随便谁都能入文家祖祠,岂非不敬?” 阮棉笑笑,感觉自己对“敬”有了新理解,合着你跟北界那几个书香世家进去就行,别人就是不敬。 中年文士又道:“在下姓卓,单名一个朗字,文姑娘喊我卓伯父便可。” “不可不可,这么喊岂不是乱了辈分?”阮棉连连摆手,“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写在最上面吗,因为我辈分最大,你喊我小祖宗便可。” 中年文士:“……” 一大一小瞪着眼对视片刻,中年文士感受到淡淡的元婴修士威压,眼底一惊,瞬间败下阵来。 难怪他一开始看不出对方的修为,还以为是修为太低所致,没想到他百岁之人才筑基后期,这个骨龄将将满十岁的小姑娘,已经是元婴中期! 如此说来,这骨龄许是假象,没准对方的实际年龄早已过千岁,是货真价实的文家祖宗! 中年文士面上多了三分恭敬,“是晚辈唐突了,卓朗见过文家小祖宗。” 阮棉点点头,目送中年文士匆忙退出文会,自称去准备十日后众人进入文家祖祠的诸多事宜。 她没急着走,而是搜索出百花楼的重播剧情,找到文祭酒生前舌战群儒那一场文会,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看了三遍。 每一个人说了什么,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表情,其他人的反应,她通通记在脑海中。 其中一个恼羞成怒的年轻学子、一个对文祭酒极力夸赞的老者、还有一个安静旁听的姑娘,先后引起了她的注意。 “没看错的话,这三个应该不是凡人,而是北界的修士。” “一个挑拨,一个捧杀,一个隔岸观火,都不简单。” “所以到底是谁动的手呢?” 她一下下rua着大白狐的脑袋思索之际,旁边的文会进入到激烈的辩论环节。 有人说人和兽的区别在于智慧和言语,有人说兽类天性凶残,人则性本善,个个引经据典争论不休,谁也不服谁。 一人忽然道:“卓先生乃是文祭酒的挚友,能让他喊一声文家小祖宗的人,够资格帮咱们评判了吧?” 其余人其实也早都留意到阮棉了,闻言纷纷朝她看过去。 有那会来事的恭敬行礼,抢先道:“敢问这位文家小祖宗,人和兽,区别何也?” 阮棉微微一笑,“你们真想知道?” 她视线一扫,就认出好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曾出现在不久前那场让文祭酒送命的文会上。 文人学子们纷纷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阮棉戳了戳大白狐,“眼见为实,你去让他们看看,人和兽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大白狐狐狸眼一眯,甩甩尾巴,起身走上前。 此行为了低调,它特意只留了一条尾巴在外面,南文曲界这些凡人皆知北边修仙界的存在,只当它是女修喜欢养着玩的那种灵宠。 一开始,他们以为这只白狐狸是来献丑的。 一刻钟后,他们怀疑这只大白狐狸才是文家的祖宗。 “天呐,《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它是如何做到的?” “农经算数这么懂,可以入朝为相了啊。” “此等诗词造诣,怕是连当朝帝师也要逊色三分。” “……” “我明白了,人和兽的区别简直比人和帝师还大。” “是小生肤浅,预设了兽不如人的观点,谢过文家小祖宗点拨。” 直播画面上,阮棉依次选中这两个恍然大悟的学子,打开vo,就听他们心道: “上一个让我等明白人和人之间有差距的,现在坟头的草都一尺高了,等帝师听闻今日之事,有你好看,呵呵。” “说起来,有些人身居高位却是禽兽不如,可惜我手无缚鸡之力,无法为文祭酒伸冤,但愿文家这个小祖宗能够拨乱反正,哎。” 阮棉默默听了会儿,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当即告辞。 她前脚带着大白狐回到酒楼,端和真人、九殿下不久后也探完消息回来。 端和真人先道:“文祭酒一生醉心学问,可以说没有仇人,同时又仇人遍天下,他眼里揉不得沙子,痛恨一切作弊的行为,曾多次揭发科举舞弊,断了不少富家子弟的前程。” 阮棉一针见血,“能给他提供多次揭发科举舞弊的机会,这个朝廷迟早要完。” 端和真人唰啦甩开折扇,摇了摇,“这只是表象,内里却是,北文曲界断了升天路,本土的修士至今从不曾有人飞升仙界,他们迟迟找不到原因,有消息说,这个困扰所有人上万年的答案,能在文家的祖祠中找到。” “依文祭酒的脾性,肯定不会让一堆外人进文家祖祠,所以,这就是他必须消失的理由?”阮棉的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光,别生气,你尝尝这个,我顺路帮你带的。”九殿下递给她一串糖葫芦,端和真人立刻送上一支糖人,捏的是个狐狸形状。 大白狐眯了眯眼,心里骂了声阴险,转而想到阮棉要吃掉它,忽然弯起狐狸嘴,一脸期待。 怕它又想搞事,听了它心声的阮棉:“?” 大白狐的天狐血脉是不是觉醒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知识? 阮棉咬了一颗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九殿下斜了端和真人一眼,这才道:“文祭酒四个徒弟魂魄的下落,我已经有眉目了,十天后你就能见到他们。” “他们也会去祖祠秘境?”阮棉瞬间想到关键。 九殿下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