壤中消失不见。 修士们精神恍惚,一时分不出眼前是梦是幻。 “怎么回事,刚才是幻境?” “既然是假的,那我储物袋哪儿去了?” “我的物资!被骗走了,只剩下三成!” 静候一个月,各门各派的带队长老们见弟子们凯旋而归,纷纷迎上来关心慰问,慈爱非常。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日常对师长言行恭敬的弟子们,此刻态度十分恶劣,一个长老不悦,也懒得说客气话了,语气强硬地公事公办道:“行了,把物资交上来,你们就可以走了。” “快看,又是笑呵呵来忽悠人,不给东西立马翻脸,它连套路都不换!” “咄,这妖物忒嚣张!当我们傻子不成,一次不行还来第二次?” “师兄弟、师姐们们,别跟它客气,揍它,打到它现出原形为止,把资源抢回来!” “岂有此理!你这孽徒!” ——“呸,拳头硬就是道理,老子打到你喊爹为止!” “竖子!快住手,我是你大师伯!” ——“闭嘴,我还是你亲大爷呢!” 阮棉随后被踢出来,定了定神,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场乱象。 啊这,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同情谁,可怜的年轻修士们,别看现在造反一时爽,事后集体火葬场啊。 她快步走进战圈,瞬间打码隐匿,轻松越过混战中的修士们,重新现身人前。 不远处的端和真人瞧着这一幕,抬了抬寡淡的眉,冲走过来的她温和一笑,“看你气色不错,此行可还顺利?” 阮棉回头看了眼还在造作的年轻修士们,眼底一亮,抡起小拳头就要打“幻象”,管它事后洪水滔天,先爽了再说! 不料端和真人早有防备,嗖一下退开三丈,唰啦一下打开折扇,轻轻一摇,“哈哈哈,你果然想打我,我就知道,太可爱了哈哈哈!” “别打了别打了,是真的!这次是真的!”阮雨晴忙着唤醒慕容兄妹,偶然间听到端和真人的笑声,下意识看过来。 这一看,她不自觉地怔住。 师父他,原来也会这样朗声大笑吗? 他刚刚说阮棉什么,太可爱了?上辈子师徒百年,他似乎只夸过她聪明努力,却从来没这么随意地和她大声说笑。 是因为她天赋高,听话又努力,所以师父格外看重她,对她温和却严肃,而阮棉灵根破损,修为注定止步炼气,他才把她当个小孩子哄吗? 止不住的心酸和委屈,在这一刻忽然爆发。 “不行,别动摇,吴冕真人可是仙界战力第二,没他当靠山,就算飞升了一样被欺负。” 她反复劝自己,想起被傅景轩抢走的龙骨矿石肉疼了一下,看了看左右,不再管被骗得魔怔了的慕容安和慕容静,悄然将神识探入那枚储物戒指。 这里面或许能翻到什么合适的矿石或法宝,作为拜师礼物—— 呃,怎么会这样?! 里面有一座山的仙晶,却早都没了仙气,比石头都不如!旁边还有丢得乱七八糟的仙宝,她在仙界见过,贵重极了,可它们跟仙晶一样,宝光一丝不剩,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是了,这戒指虽然是仙人遗宝,却不知道在那放了多久,里头的仙气早被境灵吸收,她被耍了! 阮雨晴心情崩溃,脑子一热,小跑着冲到端和真人面前,委屈地低低唤了一声,“师父。” 说完心中一松,好像早该如此。 她有点后悔拜师宴那日的选择了,其实上辈子端和真人对她十分负责,而且他好像什么都懂,丹器符阵,样样都能指点她一番。 除了不够上进,穷了点,又总是因为心善惹祸上身,一次次要她这个唯一的徒弟去收拾烂摊子—— 等等,这就很要命了。 可是一切都变了啊,这一世的师父并未收徒,也没给阮棉找什么麻烦,相反,阮棉却从他那里受益良多。 她在秘境里用的幻术法宝,凌空绘制的瞬移符,让阵宗心动不已的仙品阵法,这些她以前根本不懂也不会,只能是离开阮家后,从端和真人那里接触到。 如果是她去学,肯定学得更快更好,毕竟她天赋出众,性格沉稳,好学又上进,这些都是师父亲口说的! “阮姑娘,你刚刚,喊我什么?”端和真人瞥她一眼,声音淡淡,笑意不达眼底。 “我……我是说,我想拜端和真人为师,求真人收我为徒,我一定努力修炼,不管是瞬移符还是仙品防护阵,我一定比嫡妹学得更快更好!” 阮雨晴知道这话跟她当初的谎言自相矛盾,咬着牙豁出去道。 如今的阮家没钱没地位,她连续两次错过妖骨矿石,储物戒指是个空壳子,吴冕真人那边也迟迟没来找她,怎么看拜师一事都不靠谱。 与其这么耽搁下去,倒不如跟端和真人续上这段师徒缘分,况且上辈子,她可没瞬移符和仙品阵法可学。 “哦?”端和真人诧异得两道眉毛乱飞,似是不经意跳过拜师的话题,“瞬移符?仙品防护阵?” 他扫了旁边看热闹的阮棉一眼,眸中满是戏谑,越发像是在看什么有趣得不得了的宝贝。 阮棉一脸无辜地别开头,仿佛在说“我才五岁,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两人双双无视了主动来投奔的阮雨晴,任由她站在原地局促又尴尬。 然而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更让她难受的是,阮棉和端和真人之间好像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哪怕他们没师徒关系,站在一处就很协调,越发衬得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所以,是阮棉先抢走了她的灵髓,再霸占了她的师父吗? 阮雨晴恨恨地盯着上辈子至死都在跟她作对的废物嫡妹,心绪翻涌。 ** “够了!都安静,开始上交物资!” “今日之事,凡参与殴打师长者,回去后通通给我去戒律殿领罚!违者加倍!” 两声怒喝传来,混战终于彻底停止,一群修士无论老的小的,全都像被兽潮冲了一样形容狼狈。 闹完这一出,各门各派分别清点幸存弟子的人数,忽觉不对。 “怎么就出来这么几个人?” “翠花,你狗剩儿师兄呢?” 诸如此类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历练的修士们这才想起来,秘境里的魔修和异变还没禀报,赶紧跟师门说道。 一听魔修预谋搞事,几千人惨死在兽潮中,场面顿时寂静,不时传出低低的抽泣声。 忽然,一个尤为凄厉的嚎哭声划破天际。 被打码多日的狗剩扯着大嗓门喊:“师父!我在这儿啊!我的魂儿跟着翠花出来了,你们谁也看不见我呜呜呜!” “我给宗门带了物资,感谢师父当年捡回我这个孤儿,从小教养,虽然教得不咋样——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