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冒出一些叫学生“沙利叶”的类神生命。 尽管少年不止一次向他保证过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但只要想到类似的场景或画面,深渊之主还是会本能产生那种想毁灭一切的烦躁。 所以,还是眼不见为净比较好。 否则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 “没有它,你可以更加心无旁骛。” ——从某种层面来说他这么说也没错,但塔纳托斯还是在脑海中隐约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几乎不存在的啜泣。 ......系统发出来的。 “它其实很有用的。” 塔纳托斯小声,“只是可能不太适合这里。” 要是没有走错世界线,系统能够为他提供的帮助可以有很多。 “所以你才更应该送走它。”塔尔塔洛斯一锤定音,“然后去做你现在应该做的事,实现你的承诺。” “就算您不强调,我也会这么做。” 深深吸了口气,他试图同样强调回去,“不止是您,还有母亲了,我都会......”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很普通的“报答”两个字,在它即将出口的时候,塔纳托斯却突然产生了像之前选择把给大家的礼物交给卡戎处理时的那种感觉。 ......而且他实际上也没有给塔尔塔洛斯带礼物,因为想不到有什么东西合适。 他没有把那句话说完,突兀中止了它,重新换了一个话题,“总之,虽然很荒唐,但这件事反而说明我想做的事是完全可行的。” 世界本身的意识并不死板,非黑即白,而在其之下的规则,也不是没有难以更改。 就算不能被认定为对世界的发展有利,哪怕只是无害。 在杀死宙斯这件事上,他的阻碍也会少很多。 “我准备想办法让它更倾向人类一点,或者是其它的神,而不是宙斯。” 深渊之主双眸微敛,不置可否。 ——要么这个世界走向毁灭,要么他获得永久的平静和安宁。 自始至终,塔尔塔洛斯的想法都没有改变过。 他对这个世界本身就没有任何好感,之前会答应塔纳托斯,也只是因为少年是他唯一的学生,作为老师,他在和自己学生有关的事上向来仁慈。 那毕竟是他的请求和心愿。 如果不考虑塔纳托斯,他或许会把那些正在受苦的提坦干脆放出去,让他们在大地上制造更大的骚动,和奥林匹斯山的诸神争夺所谓的“信仰”,同时想办法让那些脆弱的人类变得更强。 这个世界本身任何机会都不想错过,本身却还是谨慎的,所以才没直接给人力量,而是选择通过神。 可这恰恰是人类目前最大的优势——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弱小的,数量不足以填充、弥补的弱小。 所以,基于公平的原则,他们会比神受到更小的限制,能够更快的发展和提升。 无法伤到神,就想办法弄出来让他们伤到神的工具——很多提坦都擅长锻造。 然后制造矛盾,激化矛盾,让人和神的关系彻底对立,神灭绝人,而人则以取代神、成为神的理由去杀神—— 这当然是可以的,已经有狄俄尼索斯作为由非神到神的先例。 即便不能成功又怎样,只要有一个大地上的人类对此深信不疑,剩下的人就会源源不断地跟上。 塔尔塔洛斯只要冲突,最好神和人都两败俱伤,一切就此衰落,然后走向终结。 让这个世界因为它的贪婪和模糊,自食其果。 其余的一切他都不打算关心。 然而—— 然而—— 他毕竟有一个,很喜欢做没有必要的事的,学生。 “也可以让它倾向你。” 缄默片刻,深渊之主缓缓开口,“这样会更加有利。” “.....但是我是死神。” 塔纳托斯有点微妙,“而且,我本来就是被排斥的,只是因为母亲给了我身份,我才能像现在这样待在这里。” 他刚诞生没多久的时候的那种虚弱,不全部是伤势的问题。 那个时候这个世界本身对他的排斥也没有完全消失。 想让这个世界本身的意识倾向他,给他一定的眷顾,是一件比较困难,而且他不太知道要怎么去实施的事。 ......总不能,像赫拉克勒斯那样吧。 塔纳托斯不太能想象出来自己的英雄版本。 何况,就算他这么做,也未必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世界意识说不定完全不领情。 他想知道塔尔塔洛斯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然而深渊之主在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开口,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世界的意志不再倾向宙斯,反而对宙斯有所厌弃,应该也算是倾向他了吧? 斟酌过后,塔纳托斯认为自己原本的观点没有问题。 “让宙斯不再受到信仰......?” “在人类心中,宙斯无所不能,”他陷入沉思, “宙斯从来没有失败过,不管是推翻克诺罗斯的统治,还是打败提丰,还是其它的任何事.....他没有失败过。” 虽然风闻并不是多好,不止是奥林匹斯山的其它神,还是人类,都知道他在情爱方面有多么的荒唐。 但宙斯是神王。 无所不能的神王。 即便是其他的神的信徒,也会信仰他。 反过来,让他遭遇失败,或者给予信奉他的人类的庇佑没有实现,不再受到敬畏,敬仰,被多数人类厌弃,他的力量肯定会因此受到影响。 他所想的和塔尔塔洛斯原本打算的不可能说是毫无关联,只能说是南辕北辙。 好在这不是件急于一时的事。 深渊之主有足够的耐心将学生往某个方向引导。 “我把系统送走,刚好再到大地上去一趟。” 塔纳托斯向他陈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并发出邀请,“塔尔塔洛斯老师这次要一起吗?” 他要取走赫拉克勒斯的性命,而且,也想去实际调查一下,决定通过什么方式制造宙斯的失败。 “不必。” 塔尔塔洛斯干脆拒绝了他。 无论看多少趟,他也不会对大地上的事物产生任何喜爱或者怜悯的,他是塔尔塔洛斯。 “去把它送走,然后做你该做的事。”他深深看了一眼少年鬓边的那枚闪闪发亮的蝴蝶发饰,提醒,“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与其说是没有耐心,倒不如说他的耐心和脾气一样飘忽不定。 塔纳托斯忍不住想。 他从塔尔塔洛斯离开,重新回到冥界,准备去地上的时候,修普诺斯已经不在大门那里了。 刻耳柏洛斯正趴在门口,脑袋枕在前肢上,懒洋洋的,尾巴时不时甩动几下,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