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 “那你……你现在原谅我,也是因为……”徐照的声音低到霍彦衡再听不见。没关系,听不见,霍彦衡就替他说。 “是因为我爱你,从来都爱你,只要你活着,你在,我就爱你。” 佛法求空,金环轮转,生生世世的镜花水月,只有爱是无尽轮回中引人出来的笔直的路。 徐照终于倒在了霍彦衡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霍彦衡想,徐照要哭的太多了,他一个人,没有自己,没有宣抚,没有所有那些把他当孩子看待优容宠爱的长长胡子的幕僚,他要在这么多死亡和谎言后面活着,该多害怕,多愤怒,又多愧疚。绍兴十一年皇帝的独断专行,如突如其来的洪水。因为是仿佛天灾般的厄运,死去的不会怨恨活下来的,活下来的也只会可惜那些死去的。但霍彦衡知道徐照不是这样的,徐照就是会怨恨自己的活,怨恨自己的侥幸。 在这个有空调,有电视,有各种富丽堂皇的家具的客厅里,霍彦衡搂着他失而复得的小徐统制,珍重地吻着,他要把那些绍兴年间的泪水都吻掉。他要轻轻地告诉徐照,我们可以为自己的不幸难过,但不用为自上而下无可抗拒的恶掉泪。就算要哭,也要在爱人怀里哭,因为那样会有人给你擦眼泪。客厅的灯很亮,照在大理石上,让人想起冷,但霍彦衡的双臂之间是温暖的,里面藏了一个他心爱的徐照。 那天霍宅的灯亮了一整晚,前所未有的,所有的家庭服务员都通了宵。老管家只觉得自己出了趟门,回来就改朝换代了,一切的变化都那么大,上次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还是新闻联播说克里姆林宫降下了苏联的国旗。 霍彦衡,他看着长起来的霍家大少爷,现在霍家的当家,那么含着金汤匙出生,半辈子都在人上边的人,现在像抱着祖宗一样,抱着舒成,小心翼翼在床边上,那样的哄,那样的劝,竟然只是为了劝人少吃一口肉,不要半夜积了食。 “但是我好饿。”舒成折腾久了,体力耗干,靠在枕头堆上,大老爷一样,指着托盘上的牛排,夸下海口,“你去给人家转钱,我再吃半斤……不,一斤!” 霍彦衡终于不惯他,“我劝你再想想。” 徐照就作势,仿佛霍彦衡是什么发了家却连肉都不舍得买的守财奴。 “别揉了,你揉也揉不出来,刚刚眼泪都哭干了。”霍彦衡叹息着,抱紧了徐照,拉住他的手,不叫他乱揉。 “可我觉得眼睛火烧火燎的。” “哭伤了?”霍彦衡听他这样讲,瞬间没了玩笑的心,就要叫管家去找家庭医生。 徐照赶紧回攥住了霍彦衡的手,“不是哭的,是因为想看你,看不够,不想眨眼睛。”他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 霍彦衡愣了愣,抿住嘴,他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的岁数,也挡不住一个这样直白的徐照。他想自己的耳朵大约红了。 因为徐照忽然指着霍彦衡的耳朵大笑起来。 第29章 29 说要看着别人不眨眼的家伙睡到日上三竿也没醒,倒是霍彦衡,循着生物钟早早睁开眼,抱着舒成看了一上午。他看来看去,实在哪里都没有一丝徐照的影子,在这片从瀚海到沙漠的土地,十几亿还多的人里,哪怕有万中无一的几率面对面,又要如何相识?他却在无限趋近于零的概率中得到了那个一,除了神恩,霍彦衡想不出第二种解释。 而这样宏大无私的奇迹般的恩宠,都是舒成给他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徐照醒来了一次,他睁开眼,霍彦衡卧室的彩绘天花板便映入眼帘。徐照猛地坐起来,他起得太快,心脏跳得难受,却还模模糊糊记得去摸一把旁边有没有人。 这都是瞬间的事情,霍彦衡被他的动作惊动,起身从背后一把将人搂住。在他宽厚的手掌下,是徐照单薄的背脊和一颗乱跳的心。霍彦衡吻了吻徐照,用手盖上他的眼睛,把人重新塞回被子。他感到掌心被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扫着,那么轻的触感,一直痒进心底。“不睡了吗?”他问。 徐照小小的嗯了一声,“那钱……” 霍彦衡细细地回答了,事故赔偿由霍氏这边出人负责处理。然后呢,沈家那堆事情现在说来杀什么风景,他挺了挺腰,用两腿间硬绷的东西去磨蹭人家的臀缝。他感到徐照慢慢交叉起了小腿,将自己的腿挽住,上下磨蹭。翘起的大脚趾刚好刮过腿肚,像撒娇,像求欢,也像单纯地戏弄。 霍彦衡就伸手,撩起徐照的睡衣,探进去,这具身体他毕竟玩了很久,无论如今愿不愿意回想,他的手自然就知道哪里是徐照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于是霍彦衡用他带着茧子的手指,掐住了徐照小巧的乳首。他如愿听到了一声甜腻的呻吟。 “想要吗?” 徐照背着霍彦衡,忽然蜷起身,用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过了好一会儿,霍彦衡几乎已经要放开徐照,和他说好话,和他道歉,乃至于给他跪下来,都可以。 他终于听到徐照开口:“想要你亲亲我。” 徐照说完,就直接把额头抵在膝上,彻底在霍彦衡怀里,缩成一个小小的团。 这话徐照说过,就在这张床上,霍彦衡想起来了,那么多的悔恨,他咬的牙齿都咯咯响起来,一把翻过徐照,让他对着自己。 鸦色的刘海有些长了,细碎地盖住眉眼,哪怕被这样翻过来,徐照仍然固执地埋着下半张脸。于是霍彦衡哪怕想亲,也没地方下嘴。“徐照。”他说,果然,徐照抬起头,也是果然,霍彦衡看到徐照的眼睛是湿湿的红。 霍彦衡忽然想起自己前世的春梦,梦里没有宣抚司,没有李遇王刚那一群嘻嘻哈哈的同僚,只有徐照裸着身子,没人来管,没人来问,孤零零被自己锁在床上,肏的上面下面都是水,却还是红着眼,很乖很乖地坐上来,献出湿漉漉的吻。 怎么会有这么喜欢亲吻的孩子,而自己连一个吻都不愿意给他。而天道又总是不公,即使自己对他那么坏,梦想却还是要实现了。 霍彦衡没再说话,他终究是个已经硬的不行了的男人。他压住了徐照,吻他的眼睛,他的耳垂,他的嘴唇和喉结。他把徐照吻得掉了更多的眼泪,吻到无知无觉,只能软软由人打开腿,糊里糊涂在穴口挤满了润滑液。 直到霍彦衡把手指捅进了后穴,徐照才终于如梦方醒地哭出声,他哭的猝不及防,惊天动地,“拿出去,我不要,你都不吻我!你都不抱我!你还去和别人睡,拿出去拿出去,霍彦衡,你都不知道,我很难过,难过到不得了了!” 霍彦衡沉默着,任凭徐照撞在他怀里,大骂特骂,一句话也不反驳,只是一手死死圈住徐照,一手更用力地扣他的后穴,那里和徐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