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的眼神。 仿佛她跟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没什么两样。 “宋小姐,你好。” 他的声音还是记忆中的清冽干净,像草原疾驰而过的风,不带一丝温度。 “梁总,您好。” “小宋可是个优秀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做的工作却比我们这些老头子的都要有意义,有格局有志向!” 这话像是在向梁津轻介绍,但所有同学都知道这也是在跟他们说。 赵平阳端起宋禧面前的两杯没动过的酒,“来,我跟你们罗校长一起,跟大家一起喝一杯。” 汪南和酒杯举得很低,过来跟赵主任还有罗校长碰完杯,又转向梁津轻的方向。 梁津轻端起最后那杯酒,冲着他微微举起,汪南和立马仰头灌下了一整杯。 再看过去时,梁津轻杯里的酒量一点没少…… “见谅,我们做生意的跟你们学医的一样,酒喝多了容易不清醒。” 梁津轻的话太过直白,在座的也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汪南和脸色有点难看,但不知道是碍于两位老师的面子,还是碍于梁津轻的身份,他扯了个非常难看的笑,什么话都没说。 “行了,我们在这你们也拘束,你们继续玩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一群人簇拥着两位老师往外走,梁津轻落在靠后的位置。 他的个子在这群人当中依然瞩目,黑色大衣衬得他整个人身挺肩宽,就算他没有走在正中间,但他自带的矜贵气场也让他显而易举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趁着没人注意,宋禧的目光肆无忌惮停留在他的身上,还想继续顺着衬衣往下时,他像是背后突然长了眼睛,猛地一回头,将她的视线捕捉得严严实实。 宋禧应该再淡定些的,至少不应该在他发现的下一秒就迅速避开视线。 感觉像是做贼心虚。 汪南和时刻注意着梁津轻,见他突然笑了一下心情应该还不错,就赶紧迎上去跟他搭话。 “梁总,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看您哪天有空我设宴请您和二位恩师一起吃个便饭?” 梁津轻两指夹过他递上来的名片。 “汪阳医药总经理,汪总年轻有为啊。” “哪里哪里,我是沾家里的光,跟您还是没法比。” 汪南和是想趁机找回一点面子的。他们两个,都是沾家里的光,谁也不比谁高贵。 梁津轻一点头,毫不客气地点头,“也是。” 汪南和:“……” 宋禧:“……” 见他要走,汪南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那这饭?” 梁津轻走到两位老师身边,端得一副官方客套的模样。 “饭——我就不吃了。最近集团有几笔上百亿的生意,得盯着。” - 老师走后没多久,他们的聚会也散了。 宋禧和梁小柯一起往外走。遇到其他也陆续离席的同学,有人过来跟宋禧打招呼,宋禧也像没事人一样跟他们聊着天气。 “刚才——对不起,以后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你随时说,能帮的我们一定尽力。” 宋禧真诚地表达谢意。 普通同学,能这样已经可以了,不管是看在谁的面子上。 推开酒店的门,宋禧才发现南陵竟然下雪了。 今年的初雪竟然这么早。 “你今晚还回去吗?你晚上喝了酒也开不了车了吧?” 宋禧被冷风一吹,刚才的酒劲又有点冒头,“没事你先走吧,我一会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再说。” 梁小柯男朋友的车到了,打着双闪停在路边。梁小柯拿包挡在头顶走了两步,又跑回来抱了抱宋禧。 “你辛苦了,照顾好自己。” 宋禧鼻子一酸,眼睛里的泪瞬间溢满眼眶,“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搞得怪煽情的……” “我走了我走了。”梁小柯一路小跑着上了车,车启动时她冲还站在原地的宋禧挥了挥手。 他们出来得算晚,很多人都在本地工作,要么开车要么打车走了。 这个时候酒店门口只剩下了宋禧一个人。 天上飘着雪,她喝了一点酒脸还红着,所以并不觉得冷,有送完人的的士开过来滴着喇叭问:走不走? 宋禧摇摇头。 她沿着酒店门口那条街,漫步目的地往前走,雪慢慢下大了起来,天黑看不清但站在路灯下,能清楚地看见雪像是被人往下撒一般,绵绵密密往下落。 落在脸上,落到脖子里,冻得她只哆嗦,但又舍不得躲进屋子里,宋禧仰着头,恨不得可以用脸积满一层厚厚的雪。 雪花肆无忌惮往她脸上砸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宋禧掏出来看,是方谊。 “你那边结束了没有,我们这里刚下雪了,南陵下了吗?” “下了,好大,好冰。” “……”方谊默了两秒,肯定道:“你喝酒了?你现在在哪?” “我在看雪呢师姐,南陵很久没下这么大的雪了,你是不是也没见过,我拍给你看看。” 方谊耐着性子哄她,“我把我家的钥匙放你包里了,你去那住一晚顺便明天再帮我带点东西过来。” 沉默。 方谊甚至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打瞌睡直接睡大马路上了,“……喂?宋禧?” “……师姐,我又看到他了。” “他回来了”,宋禧喃喃,“他终于肯回来了。” - 前一晚宋禧喝多了,但第二天一早,她的生物钟依然在五点准时叫醒了她。 她揉了揉像被铁锤暴打过的太阳穴,连打三个喷嚏后期,宋禧坐在床上难受得直哼哼。 手机被甩在床边,她试着按了按,毫无反应,估计是昨晚没电自动关了机。 她又想到了昨晚。 她在电话里和方谊絮絮叨叨说着梁津轻。 说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说他个子又长高了很多,她必须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说他出去吃了几年外国饭,身体倒是更结实了。 …… 说到后来,她真的又见到了梁津轻。 他穿着黑大衣,举着黑色长柄伞,从车里出来,一步步朝她走来。 像从天而降般,踏着漫天肆意的雪花,慢慢向她靠近。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做什么事都喜欢逞能。” 一句话,差点又逼出宋禧今晚忍了好几次的眼泪。 伞柄在他们中间,伞面遮在他们头顶,从远处看,他们和谐得就像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但实际上,时隔六年,他们之间横亘的除了疏离还有过去无数个日夜对对方的埋怨和愤怒。 “不比你,脱胎换骨。” 这话放在宋禧清醒时,她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但酒精到底给了她冲破束缚的勇气和胆量。 让她在看梁津轻冰冷的眼神时,都有一种想要不断试探和挑战的兴奋感。 “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