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着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知道你们很生气,你们打我吧,骂我吧,就是能不能别让我们分开…” “你们打我骂我都行…我已经跟他分不开了…” 这件事彻底让他慌了阵脚,他平时跟爸妈顶嘴特别溜,可是这件事发生的突然,他没有一点点准备,说话也颠三倒四。 乔珍听到这里简直要气笑了,从小到大,她和江博臣没骂过他一句,更没对他动过一个指头。就算是知道他和骆海的事,他们第一反应也是去找骆海,总想着尽可能地保护他。可是现在,他为了跟骆海在一起,竟然让她动手打他… “乔荆玉,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们,觉得自己错了,就跟他断了。”乔珍眼眶通红,眼下还有昨晚一夜未眠的乌青,“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我和你爸爸整夜整夜睡不着。” 乔荆玉低着头,抱着风雨兰,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风雨兰的叶子上,他脑子里蓦然想到,如果骆海在这里,一定吐槽他:你是不是要把花浇死? 他瑟缩着肩膀哭得更厉害,几乎泣不成音,“可是妈妈…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喜欢一个人,我有什么错?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让你们伤心了,不是因为我做错了,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 这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仿佛控诉一般。 乔珍眼中含着泪,目光凝滞,整个人都因为儿子这番话顿住,她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江博臣也同样愣住,他儿子什么时候用这样的语气,跟他们说过这样的话? 感谢松子柏赞赏1个猫薄荷 四时十四赞赏1个鱼粮 青花鱼7369622赞赏1个鱼粮! 感谢投喂海星和留评的盆友! 第93章 夏日暴雨 一场暴雨席卷城市,骆海冒着雨赶到医院。 他浑身湿透,顾不上旁人像看疯子一样的眼光,在医院走廊里奔跑。有人被他撞了肩膀,咆哮着骂他“神经病”。 他知道他来晚了,几经纠结,煎熬无比,左右挣脱不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所以他还是来了。 病房里焕然一新,所有乔荆玉的私人物品都不见了,当然也包括那个人。 乔荆玉已经走了。 但他还不死心,问正在病房里打扫卫生的阿姨,“这间病房的病人,那个小卷毛,已经走了吗?” 好像只有听见别人亲口说出的答案,他才能彻底死心。 清洁阿姨看向站在门口的年轻人,“对,那孩子已经走了,刚走没多久。不知道为什么,走的时候那男孩子一直哭,他爸妈怎么哄都不行。” 那男孩子不肯走,说是要等什么人,不管他爸妈怎么劝都不肯离开。后来是她们要进来打扫卫生,看到他们一直不走,出言提醒,他们一家才走了。 乔荆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到家,打开骆海住的那间客房,客房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骆海的东西都搬走了,大概走之前还打扫了房间,所以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就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乔荆玉皱着眉,扶着床边的书桌慢慢蹲下来,在看到这空荡荡的房间时,他好像心脏也跟着缺失了一块。 他觉得医生根本没把他治好。 骆海太狠心了,说走就走,就连一句话都不肯给他留。哦,他留了。风雨兰到了花期,我把它还给你。 这盆风雨兰对他们而言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骆海把风雨兰还给他,是不是就觉得能和他两清了? 可是骆海,你欠我的那些甜蜜和欢喜又该怎么还?乔荆玉在心里质问着,却蓦地想起,昨天在医院他话到嘴边又忘记的那句话,他本来想说的是:骆海我喜欢你。 这句你知我知却从未言明的话。 如果昨天把这句话说出口,那么骆海会不会留下来,至少不会走的那么干脆? 乔荆玉就像逃离一般,离开骆海住过的这间房。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风雨兰放在床头,躺在床上默默看着。 江博臣和乔珍当然不敢让他自己待着,两人轮流在房间里看着他。乔荆玉就那么坐着,不动也不说话,似乎在用他的沉默对抗着一切。 一连几天,家里的气氛降到冰点。 接连几天的夏季阵雨终于过去,雨过天晴,一扫阴霾。 赶着天朗气清,乔家准备了一场家宴。 这场家宴主要是为了庆祝乔荆玉出院,这一回算死里逃生,因此家里老人十分重视。两位老人家担心孙子大病初愈,身子骨弱,不宜见客,就没请太多人,主要请了家里最近的几户亲戚。 一大早,乔珍开车带着乔荆玉赶往姥姥姥爷家。 江博臣坐在后排,陪着儿子。 虽然是乔家的家宴,他跟乔珍已经离婚,但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这种场合,他还是不愿意缺席。 乔荆玉被他妈妈打扮的精致帅气,但是脸色很臭,从出门就没说过话。 江博臣叹了口气,“儿子,你就跟你妈妈出国吧,学业可以先放放,权当散散心,要是喜欢那边的环境,想在那边读书,就留在那里。”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关于送孩子出国的事,江博臣已经不敢说的太强硬。他们家的教育理念向来是夫妻同心,不能产生分歧,但是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爸爸,我不想出国。”乔荆玉垂下眼睛,“你们想把我和骆海分开,所以才想送我出国。” 这几天妈妈已经跟他说过出国的事,但他几乎没怎么听进去,只觉得让他出国是手段,让他和骆海分开才是目的。 江博臣都不知道怎么劝了,“儿子,反了,是你要出国,所以才必须跟他分开,你们要是不分开,你愿意出国?” “不愿意。”乔荆玉说,“不管是出国还是分手,我都不愿意。” “那你愿意和妈妈分开?你妈妈以后久居国外,你不想她?”江博臣问。 乔荆玉愣住,眼睛里一下子有了泪,他像是崩溃一般,“爸爸,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不明白。” 他的世界一直很简单,何曾经历过这样的选择?他任性又固执,只是想要有爸爸妈妈和骆海的生活,但生活中的所有事并不是都会围着他转。 江博臣又说:“再说你和骆海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不拦着,你和骆海之间也有别的阻碍?他父母应该还不知道你们的事吧?你难道希望,他刚和父母相认,就因为你们的事情和父母产生矛盾?” 乔荆玉闻言抬起头,颤着睫毛看向爸爸,他好像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如今一下子被戳中了痛处。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原来这么复杂,明明只是他和骆海两个人的事啊,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干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