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躺着更舒服。 “我是怎么到医院的?”乔荆玉还插着鼻氧管,蔫蔫地问,嗓音有些沙哑。 “分拣中心的人送来的。”骆海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送到他嘴边,“喝。” 乔荆玉吸了一口。 骆海没把杯子拿开,“再喝两口。” 他只能勉强又喝了两口,嗓子舒服多了,问骆海:“我的外套呢?我昨天穿的那件外套。” 骆海想起是有一件外套,昨天分拣中心那个姐姐连同小被子一起给他的。外套在沙发上躺着,他拎到乔荆玉跟前,“这件?” “就是这个。”乔荆玉撑着胳膊坐起来,抓住衣服下摆,在口袋里掏掏掏。 “找什么?”骆海问。 “没什么。”乔荆玉把护身符攥进手心,悄悄塞进被子底下,“我就是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骆海把衣服放回去,顺便拿消毒湿巾给他擦了擦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没有,”乔荆玉摇了摇头,想拔鼻氧管,“这个可以拿掉吗?好不舒服。” 骆海制止了他的动作,“不可以,这两天都要吸着氧气。” “哦,好吧。我为什么会昏倒啊?”乔荆玉问。 骆海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因为江博臣没说是否要继续对乔荆玉隐瞒病情,只能说:“我不太清楚,医生跟叔叔谈的,叔叔出去买饭,很快就回来了。” “哦,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乔荆玉躺回床上,突然想起来,“你不是今天考试吗?怎么还在这?” “我没去。” “为什么没去?” “你说呢?” 骆海望着他,眼神一点也不温柔,恨不能把自己从昨晚到现在的所有担心一股脑的全倒给他,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以后能不能长点脑子?” “我…”乔荆玉撅着嘴巴,舔了舔自己的唇珠,“我错了嘛…” 很多事情就是做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事后才知道后怕。他当时太着急了,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骆海说的没错,他就是没有脑子。 乔荆玉虚心接受,并且反思了一下,“我当时应该让那些工人一起帮忙找,大不了我给他们三倍工资,肯定有人愿意帮忙的。” 他挠了挠蓬松凌乱的卷毛,十分懊悔,“唉,昨天怎么没想起来呢?” 这样的对话简直让骆海血压飙升,感觉自己在对牛谈琴,他说乔荆玉没有脑子,是指他不应该因为任何事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不是让他反思这些的,这家伙的脑回路真能跑题。 乔荆玉浑然不觉,摸着被子底下的护身符,心里有按耐不住的雀跃,他试探着开口:“骆海,如果有一天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你想跟他们相认吗?” “不想。”骆海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回答得很干脆。 乔荆玉为了帮他找回来这个小被子差点出事,他没办法再心安理得的让乔荆玉为他操心忙碌,现在跟这条小被子相关的一切事都让他本能的抵触。 骆海淡漠的态度让乔荆玉愣了一下。 以前提起这件事,骆海也没那么抗拒,今天是怎么了?他一时有些无措。 骆海缓和了一下语气,“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我有我的生活,他们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自己的生活。我跟他们分开太久了,那么多年都没在一起,就算找到了又如何?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如果真的找到他们,我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时间偷走了一切,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算找到了,也无法弥补了。 他这么说,乔荆玉就有些明白了,这确实是个问题。乔荆玉以前看过新闻,有些被拐卖的孩子,明明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愿意回去,反而继续跟养父母生活。可是骆海的情况又不一样,骆海毕竟没有养父母,但是如何回归家庭、如何面对陌生的父母,同样是个难题。 认亲是一个大事,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能轻举妄动。尤其是,还赶在骆海高考的紧要关头,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骆海的前程。 他必须先确认当初骆海跟家人分离的原因,然后再决定是否告诉骆海、又要在什么时机告诉骆海,最起码不能是现在。 乔荆玉醒来之后,姥姥姥爷还有舅舅一家都赶来看他。医生说他需要安静,因为怕打扰,舅舅一家没有多待,看到他没事就走了。 姥姥姥爷舍不得孙子,在病房里陪了挺久,姥姥甚至要亲自来照顾他,幸亏江博臣给劝住了。 乔老太太向来最心疼这个小孙子,看到乔荆玉吸着氧气躺在病床上,心疼的直掉眼泪。 事情的经过,她在来医院之前就知道了,当场就让管家跟秦阿姨解除了合同,把人给辞退了。 要说这个秦阿姨也是家里工作很久的老人了,她那点小缺点、小毛病,还有那爱占点小便宜的行为,老太太心里一清二楚,只不过都看在她手脚勤快、干活麻利的份上容忍了。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弄丢了什么东西,在老太太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害得她孙子差点出大事儿,这是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 中午,姥姥姥爷都走了。 乔荆玉问爸爸:“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医生都怎么说的?” 刚才舅舅舅妈问他的病情,爸爸带着俩人在病房外说的,他一句都没听着。 江博臣怕他胡思乱想,也不想吓到他,于是敷衍说:“有个小手术要做,问题不大,不要担心。” 乔荆玉一听还要手术,心里挺失落,手术前肯定要在医院观察,他就没办法出去了。 护身符的事,他已经跟志愿者说了,线索是吻合的,志愿者表示,对方寻找孩子的那个人希望能跟他面谈。他也挺想知道更多的情况,最好能问清楚当年骆海是怎么离开父母的。但他出不去医院,这件事就只能往后推。 两天后,乔荆玉的情况稍微稳定了点。 江博臣给他办理了转院。 当时因为情况紧急,120直接把他送到了距离分拣中心最近的医院,但这家医院离家远,医疗资源也不是最好的。 乔荆玉当年第一次手术,包括后续的复查、随访,都是在A市最好的心外科医院进行的。江博臣觉得,还是找原来的医生主刀第二次手术比较好。 转院的当天晚上,乔珍就从国外回来了。 她得知乔荆玉的情况,安排好所有工作,订了最快的航班回国,落地的时候已经深夜。 江博臣从机场把人接回来,乔荆玉已经睡着了。 夫妻两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讨论乔荆玉的病情,说着说着就说远了,聊起乔荆玉的未来。 乔珍跟江博臣商量,“不如让儿子手术后跟我去国外留学吧,有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