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玉寻思,难道尺寸跟身高成正比?嗯…想什么呢?他为这一刻产生的攀比心感到羞耻。 整理好裤子,乔荆玉看见骆海捡起地上的烟头,投进便池里。 “你抽烟?” “怎么了?我又不是未成年。” 骆海洗了把手,抄着兜走了。小屁孩,还挺爱管闲事儿。 乔荆玉洗完手,立刻跟上他,“吸烟有害健康。” “关你什么事儿?又不危害你健康。” 乔荆玉理直气壮:“我闻着你二手烟了!我妈说,二手烟比抽烟危害还大!” 骆海不搭理他。 他继续念经:“你在学校吸烟,小孩看见会模仿的。” 俩人一块从厕所出来,先他们一步的陈文川还没走呢,应该是在等陈嘉和乔荆玉。 陈嘉正数落他爸:“你又抽烟,一身烟味儿,你这上厕所必抽烟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不在家,我妈看不见,就没人能管你了是不是?” 骆海从乔荆玉身边走过。 乔荆玉狐疑地看他一眼,难道不是他抽的? 那他还跟自己斗嘴半天? 骆海是骑自行车过来的,一辆二八大杠,特有年代感,一下子吸引了陈文川的目光,这可是他们中学时人手一辆的大件。 陈文川说:“这自行车有年头了吧?” 骆海说:“是呢,收废品收到的。” 山村里更新换代不像城市那么快,现在有些人家,还依然用着收音机和大头彩电。这辆自行车是别人不要的,除了链子生锈,其他一点没坏,他修了修就继续用了。 乔荆玉都是从电影里看到这种自行车,还没见过真的呢,他也跑上前围观了一下,但步子迈的有点大,不小心牵扯到膝盖的伤口。 “嘶…”乔荆玉面目狰狞,还没来得及说话呢。 陈嘉喊了一声:“流血了!” 低头一看,左边膝盖流血了,估计是扯到了。才经过昨天一晚,伤口还没长好呢。 陈文川慌了,凑近一看,发现乔荆玉的膝盖比昨天看起来还严重,“这怎么回事?昨天不是上药了吗?” 乔荆玉说:“没事,就是今天走路扯到了,膝盖一活动就会扯到,不动弹就没事,过两天等伤口长长就好了。” “那现在怎么办?你咋回去啊?”陈嘉看了一眼骆海,“要不,你用自行车载他回去?反正他跟你一路。” 这倒是,乔荆玉被村长全权委托给骆海了,吃住都在骆海家。 骆海看了看自行车尾部,车后座被卸掉了,不能坐人,“那只能坐前边。” 还不等乔荆玉拒绝,陈嘉先开口了:“行啊,乔乔瘦,做前面正好。” 乔荆玉腿特疼,真不能再走回去了,就这么被塞进了骆海怀里。 他屁股也挺遭罪,这杠硌屁股,而且骆海和他,两个男生骑一辆自行车,骆海的前胸就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俩人这一路骑回家,路上遇见好几波人,都是找骆海修东西的老头老太太。 收音机电插排燃气灶,自行车、旧钟表还有某个小孩的步步高点读机。 骆海车把上挂了个燃气灶,乔荆玉还帮他拿了个点读机,其他的拿不了,就让他们送到家里去。 乔荆玉问:“你都是免费给他们修吗?”他看着车把上的燃气灶,“这都能修啊?” 骆海说:“不是,应该能修吧,回去看看。” 其实要说免费也不算,这些小物件,他随手就给弄好了,要是修不好,大家也就扔他这儿了,他就卖废品,要是修好了,村里人也不会白嫖他,会给他送些东西,几个鸡蛋,一盒糕点,自家种的一把青菜什么的。 眼看到家了,路口又遇见一群人,乔荆玉觉得骆海在村里人缘还挺好的,见到的人都会跟他打招呼,也不知道是不是村里的风俗。 路口大树底下,一群人正打牌,看到他们过来,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呦,这不是骆海背回来的小媳妇儿嘛!” 围着牌桌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乔荆玉臊得脸通红,怀疑大家把他当成女孩了,又或许只是开玩笑,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他现在也是相当出名了,村里人都知道“那个卷毛”,哪怕是没见过他的,毕竟村长发动全村人找他,寻人特征就是“卷毛”。 回到家,还没进门,乔荆玉就听见院子里头传来说书声,正讲到《三国演义》关羽千里走单骑。 骆海他爷爷就坐在院里石榴树下。 乔荆玉推门进去就看见老头了,正准备上前打招呼,没成想老头坐着轮椅,向他滑过来了。 好家伙,这轮椅还是电动的,就是速度有点快,横冲直撞的,眼看要撞乔荆玉腿上,骆海伸手把轮椅逼停。 “不是跟你说了嘛,别开最大档,太快了,把你摔下来怎么办?” 老头不服气,“最大档不能开,那你设计最大档干什么呢?闲的啊?” 骆海不跟他斗嘴,指了指乔荆玉,“来支教的,暂时借住咱们家。”说完洗手盛早饭去了。 乔荆玉这才近距离观察老头坐的轮椅,轮椅看着挺粗糙的,跟他在市面上看到的电动轮椅只能说“神似”。 这该不会是骆海自己组装的吧? 老头见他盯着自己轮椅看,笑着问:“小卷毛,没见过吧?这可是我们家大科学家的发明专利。” 他拍了拍轮子,“这轮子,自行车上拆的。”又指了指背后,“后边有电瓶,电动车上拆的。” “呦,那他可真是个拆学家。”乔荆玉绕到电动轮椅后边,看见那里果然有个电瓶,夸赞道:“您这轮椅跑那么快,我以为后边装的发动机呢。” 嘿,这孩子嘴皮子挺会溜人。 骆老头打量他,“你几年级了?” 乔荆玉纳闷,几年级?这话音别不是把他当小学生了。他回道:“今年高三,刚参加完高考。” “那开学就是大学生了啊。”骆爷爷眼都亮了,带着对知识分子的崇拜,“你多大呀,我瞧着你,跟小学生似的。” “爷爷,这就夸张了。”乔荆玉以前也遇到过看不出他年龄的,顶多以为他是初中生,“我都十七了。” “那你跟我们骆海差不多大呀,他比你大一岁。” 骆海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正好听见他们说话,乔荆玉竟然十七了,他还真没看出来,瞧着也就是十四五的样子。这娃娃脸,够有欺骗性的。 既然大家都是同龄人,那就谁也别惯着谁了。他吩咐乔荆玉:“去把厨房的粥端来,你的。” 然后又怀疑地看他一眼,“能行吗?” 这位一看就是个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儿。 乔荆玉心想,不就是端个碗吗?有什么不行的?他进厨房就把碗捧起来,没成想太烫,差点给扔地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