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对上沈谧的眼睛。 沈谧笑眯眯地停在原地,等他走出来, 伸手接过他的行李,嘘寒问暖:“师父累不累呀?我定餐,是去餐厅吃还是送到您家呀?” 谢容琢盯着她看了几秒。 “沈谧, 你正常点。” “……” 沈谧用正常的语气重新问了一遍。 谢容琢:“你吃没有?” 沈谧:“没。” 谢容琢:“出去吃。” 沈谧:“行。” 谢容琢:“吃西餐。” 沈谧:“好。” 谢容琢低头, 看着惜字如金的女生:“叫你正常点儿, 没让你只说一个字。” 沈谧:“好的。” 两个字。 谢容琢:“……” “这几天在忙什么?”他又问。 沈谧:“不忙。” 依然是两个字。 谢容琢眉心微跳:“你还是不正常吧。” 沈谧无缝切换风格:“给您收拾房间,床单,被罩,还有窗帘都帮您换了。” 谢容琢:“你是把家政那份工资挣了?” 沈谧说:“阿姨收五百,我收的二百五!” 谢容琢看向她:“缺钱了?” 她哪天不缺钱:“还好, 积少成多嘛。” 来到车位, 张文渚跟另外两名助理上了老周的车, 沈谧冲他们挥挥手,转头拉开后座车门,问:“师父你明天有空吗?赵柏笠想约你谈占股比例。等把合同签了我再给她打钱过去。” “不用。” 谢容琢没坐后面,绕到另一边,说:“这笔钱走的我私人账户,算我借你。” 沈谧:“借、借给我?” 那她不就真成空手套白狼了吗! 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谢容琢坐进副驾座:“借给我的白眼儿狼徒弟,空手套白狼。” 他气质偏冷,脸上又不带表情,配上这种话其实并不幽默,沈谧反而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攻击。 他不会是知道她去见过柯展吧? 沈谧莫名心虚。 关上后座车门,坐进驾驶座,瞥一眼旁边的男人,嘀咕:“……怎么说一样的话。” “还有谁这么说过?”谢容琢侧头,镜片后那双摄人的黑眸压着她。 像是在等她主动坦白。 沈谧偷偷瞥他一眼,被谢容琢逮个正着。 他说:“不白给,要算利息。” 沈谧被他盯得有点心慌:“当然当然,利息是一定要给的。” 她就算把自己抵押给银行也不可能贷下来这么大一笔巨款,如果赚了,她只需要归还本金给谢容琢。赔了的话,把她卖了她也还不上,亏的是谢容琢。他投什么也好过借给她吃利息。 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她占了谢容琢便宜。 沈谧知道谢容琢是在帮她,但她又有点想听他亲口说。 “师父啊,这么多的钱,”她观察着谢容琢的表情:“万一到时我还不上怎么办?你就不怕压错宝?” 闻言,谢容琢偏头,视线不紧不慢地在她身上巡视一圈,最后缓缓落到她脸上,评价道:“是个宝。” 说完又补了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 “我当然是你的!” 沈谧赶紧表忠心:“以后我就是师父你一个人的宝,有难一同当,有钱一起赚!” 谢容琢靠着椅背,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弧:“我怎么听着不像宝,反而像个瓶?” 沈谧愣了一下:“……拖油瓶?” 谢容琢:“不是我说的。” 知道他是在拿她打趣,沈谧轻哼一声:“那我这拖油瓶说不准是古董呢,能升值,能给你赚钱,还能抱回家摆着看。” 谢容琢睇她一眼:“不敢抱。” 可能是乘坐长途飞机的原因,他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懒倦,连带着语调也变得暧昧不清。 车内空间狭小,沈谧莫名有点紧张,下意识问:“你腰不好,怕闪着?” 谢容琢:“……” 她好像又把天给聊死了。 沈谧系上安全带,握住方向盘:“开车了,禁止跟司机聊天。” 回答她的是谢容琢冷漠的侧脸。 * 周末沈谧找赵柏笠签了合同,把钱给她打了过去。 赵柏笠邀请沈谧到她的公司,又拿出另一份合同:“亲姐妹明算账,咯,股权分配,看完签个字啊。” 沈谧看完,抬起头:“这么多?” 赵柏笠:“两千万,你说呢?” 沈谧开玩笑道:“那你退点给我。” “进了我的口袋,休想再拿回去!”赵柏笠笑着把合同递给公司法务,“投的多赚得也多,你可是我们项目第二大股东。” 沈谧:“我能为公司做点什么呢?” “等着分钱就行。”赵柏笠起身拎起包,“好了沈总,小的给您卖命去了。” 沈谧:“赵老板谦虚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钱要赚,也别太拼命。” “临死之前也得把钱给你赚回来。”赵柏笠伸手:“合作愉快!” 沈谧伸手同她握了握:“合作愉快。” “对了,”赵柏笠说,“还有一个甩手掌柜,你帮我把合同给她,人家说懒得签。还是走个流程吧,显得我们公司正规。” 这么视金钱如粪土,不用问也知道是谢容琢的有钱侄女。 沈谧给张芷青打电话:“私房钱不少啊张总。” 张芷青反调侃道:“心情好啊沈总。” 沈谧:“还行吧。” “啧,买了房就是不一样,我们沈总这是遇贵人了?风水宝地啊你家房子。” “那张总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坐坐,给寒舍增添点金钱的气息?” “镇宅辟邪你找我小叔啊!”张芷青说,“他才是活财神好吗?我只要一没钱就去拜拜我小叔,三秒内必有钱!” 确实。 财神爷从没给过她钱,谢容琢给了。 谢容琢就是人间活财神。 “怎么啦找我什么事?”张芷青问。 沈谧把合同塞进包里:“你在家吗?我现在过去找你。” 张芷青走出电梯:“在我小叔家呢,你直接上来吧。” 这还是她今年头一次来谢容琢家,奉她爷爷的命带了两瓶红酒给谢容琢。 看到门口贴着的对联,张芷青有点纳闷儿,谢容琢往年从来不贴这些,也不过年,整天就知道加班加班,今年搞得这么喜庆。 她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门锁自动打开,张芷青推门进去,东张西望道:“小叔,这都三月份了,你家过年的窗花怎么还没撕啊?” 张芷青走到酒柜边,放下怀里的红酒走向落地窗,献殷勤道:“我来帮你撕掉吧!” 谢容琢:“别碰。” “哦。”张芷青吓得赶紧缩回手,没搞懂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