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田遥跟郁年?就要踏上回程的路了,走之?前,两个人又去逛了一圈原仓府城,他们出门在?外,总要给在?云溪镇的好友带些特?产回去的。 田遥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跟沈桥一样的习惯,喜欢去逛调料的店,郁年?都陪着他,只是这里跟西辛府的调料店也一样,没什么?特?殊的东西。 “以后要是能到处去走走,就能知道别的地方都还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了。”田遥从一家调料店里出来,有些遗憾地对?郁年?说。 “以后总有机会?的,等孩子大了,把店交给他,咱们就到处去玩。”郁年?跟在?田遥的身后,重新走在?原仓府的街道上,这会?儿看到的东西跟从前看到的好像很不一样了。 从前他从不会?去注意什么?街上的调料店,不会?刻意去看哪里又开了家什么?新店会?不会?对?旁边的店有什么?影响。 而现在?,怀着这样的心情重新去看一条街,会?得到很多不一样的心得体会?。 他们从调料店出来之?后,又去了一些卖特?产的地方,这会?儿天气?还不算太热,吃食也还能存放得住,所以田遥买了好多,打算回去跟沈桥和刘之?分享。 他们没再去关?注韩尚书?到底走没走,郁年?只知道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就意味着他跟那个家族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临走之?前他们又约了周老还有良叔一起吃了顿便?饭,主要还是想请周老多多照顾一下良叔,良叔的年?纪其?实比周老要小一些,但因为先前的变故,他整个人身上全是老态,看起来比周老年?纪还大一些。 周老自是应了,说日后会?常去跟良叔作伴,他现在?也不去医馆坐诊,只是有疑难杂症的时候周宣才会?向他请教,平日里也就是喝茶听曲儿,也没什么?意思。 良叔也笑着说:“我也不打算请人来归置宅子了,我都自己来做,每天一点点的,总能做完的,少爷不用担心我。” 郁年?点了点头?,他其?实还是更想良叔跟着他去云溪镇生活,但转念一想,不知道田遥是不是能习惯家里突然多一个陌生人,毕竟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家,他总要考虑田遥的感受,所以在?良叔说要留在?家里的时候,他也没有过多的规劝。 “我这辈子的心愿算是了了。”良叔抹了一把眼泪,他作为郁家的家生子,从小就跟着郁家爹爹郁正宏一起长大,郁正宏念书?,他就做书?童;郁正宏远行,他也一路作陪。 他们游学?到京城,他亲眼看着郁正宏带着一个姑娘私奔回了郁家。老爷夫人气?得要命,打郁正宏的时候他也陪着,去拦老爷的鞭子,后来老爷无可奈何?,给他们办了婚事,最后待韩樱也如?亲生女儿,一家人也是和和美美。 后来老爷夫人去世,郁正宏做了郁家的当家人,他看着郁正宏从原先的少年?变得老成,最后又帮着郁正宏教养少爷郁年?长大。 他的一辈子都是在?郁家过的,老了自然也想守在?这里,他看着田遥,觉得少爷的夫郎很好很好,因为他看少爷的眼神,就是以前夫人看郁正宏的眼神是一样的。 周老知道他们还有话要说,吃完之?后就告辞了。 良叔喝了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他拉着田遥的手,把他的手跟郁年?的手叠在?一起:“遥哥儿啊,老奴真是,无以为报,谢谢你把少爷照顾得这么?好,谢谢你给他治腿。” 田遥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说他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良叔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其?中夹杂着很多郁年?小时候的趣事,田遥听得津津有味,过了很久,他们才结了账。 他们离开原仓府之?前还有一间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去寺里,把郁年?爹娘的骨灰带回来,郁年?的意思是,骨灰他们带回去槐岭村,就葬在?田遥给他们立的衣冠冢那里,槐岭村山清水秀,那个坟墓的位置站在?那里就能看见他们的家,郁年?的小爹爹应该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把他们葬在?那里,再合适不过了。 再在?庙里请大师描金,做一对?牌位,让良叔祭拜。 去庙里的路上,三个人都不太轻松,虽然是洗清了冤屈,但到底人都不在?了,只有身后名而已。 当时良叔被看得紧,供奉他们都不敢去原仓府香火最旺盛的寺庙,而是一座只有几个小沙弥的破庙,良叔自己要一边乞讨,另外总想着要多给老爷和夫人攒点香火钱。 庙里的几个小沙弥都是瘦瘦小小的,在?他们说明了来意之?后就去了后面的祠堂把骨灰盒子取了出来。 郁年?珍重地接了过来,那个盒子已经有些破旧了,当时的良叔应该也没有办法找到更好的盒子,但上面很干净,一看就是有被细心看顾。 郁年?朝他们作揖,后面想了想,又让田遥捐了香火钱,想让他们把寺庙再好好修缮一下,一是感谢他们的照管,二也是为爹娘两个人积德。 回去的路上,田遥赶着马车,郁年?抱着盒子跟良叔坐在?一起,良叔从郁年?的手里接了过来,轻轻地抚摸着盒子顶部,嘴里念叨着:“老爷和夫人,终于能够安息了,我也放心了。” “良叔,日后有机会?,你也来槐岭村住上一段时间吧?”田遥赶着车,又回头?跟他们说话,“那山上的野味可多了,我能上山打猎,我还有一手好厨艺呢,还有郁年?现在?也会?做饭啦。” 良叔惊讶了一下:“遥哥儿还会?打猎啊?这可不多见。”他又去看郁年?的手,“少爷也学?会?做饭了?” 郁年?在?旁边笑着:“遥哥儿会?的可多了,我会?做饭也都是遥哥儿教的。” 良叔垂下眼睛,他自然也能知道,郁年?也受了很多苦。 郁年?似乎是知道良叔在?想什么?,他才笑着说:“良叔,我真的没有受什么?苦,那个时候冯喆的人把我带到遥哥儿他们那里,我们那会?儿就成亲了,成亲之?后遥哥儿就处处照顾我,你看,我的腿能好也全都是遥哥儿的功劳,比起你们受的罪,我过的日子已经算是很好了。” 田遥只是沉默着,郁年?那个时候过得好吗?也不算好吧,毕竟自己那个时候那么?穷,生活也没办法给郁年?开得很好,那时候的苦难,没有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而已。 好像意识到气?氛有些沉重,田遥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等这次回去我就把房子拓宽一些,给您也修一间房,到时候如?果我有孩子了,您还得来给我们看孩子呢,我们家中也没有长辈了,我自己可不会?带孩子。” “而且我跟郁年?开着店,我俩啥也不懂,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