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是什?么时?候说的?陈旭昨天上山去,经过你家的时?候,院子?里根本就不像有人回来的样子?,灰灰也不在。” 郁年?有些坐不住,刘之看到他的面色:“可能?只是上山去打猎去了,我们一会儿回去再去你家看看。” 郁年?说:“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刘之面露难色,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周老。 周老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郁年?转过头,周老才?告诉他先前的事情,听到他们这?么说,就知道田遥一定是上山去了。 郁年?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他一直都记得,田遥的爹爹就是因为?上山去采药最后丢了性命的,他的手重重地按在轮椅上,像是只要离开?了依托,就会不自觉地颤抖。 “遥哥儿上山是上惯了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刘之抱着小宝,出声?安慰。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在刘之说完话的时?候小宝就开?始哭,起先只是小声?地哭,到后面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郁年?从前并不是个?信神信鬼的人,但此刻听见小宝的哭声?,不知道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刘之一直在哄,但收效并不太好,小宝还是一直哭,他只能?把小宝抱远了一些。 郁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跟陈旭说:“我今天跟你们一起回去。” 自然没有人说不行,陈旭只是悄悄在心里说就算他回去了又能?怎么样,上了山他还是寸步难行。 田遥自然是不知道山下发生的事情,他费劲巴拉地绕路爬上了峭壁,刚上去看了一眼就吓得眼晕。 刚好天黑了,只能?升起火堆,给自己和灰灰喂了点东西,保持体力。 已?经出门两天了,希望不要有人找他,田遥想起从前的日子?,他都是一个?人,除了刘之和顺婶子?偶尔找他,他就像是村里的隐形人一样,自从郁年?来了之后,他反而和村里的人交流变多?了。 第二?个?夜已?经不那么难熬了,田遥甚至还熟睡了一觉,半夜火熄了他就无意识地把灰灰抱在怀里,他有厚厚的皮毛,像是一个?大火炉。 晨光熹微里,田遥慢慢醒了过来。 山上的日出要比村子?里更早一点,他醒了一会儿就天光大亮,忍着害怕,他趴在那片峭壁上,朝下看去。 陡峭的岩壁上除了本身的颜色,一片绿色中?的零星的粉色就显得有些突出了。 田遥立刻爬起来,也顾不得对高处的恐惧,找到自己带的那一堆绳子?,从离悬崖最近的那棵树边把绳子?理出去。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把家里所有的绳子?都拿了出来了还嫌不够,又去山上搓了那么长一截,这?会儿也才?刚刚好够得到那一片药材生长的地方。 田遥也不磨叽,将?绳子?的一头牢牢地绑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他的绳结系得很紧,是爹爹教他系的,又把绳子?的最末端系在自己的身上,用了一样的绳结。 他记得爹爹说,这?个?绳结叫做登山结,让他一定要记得怎么打的。 田遥做好了一切,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摸了摸灰灰:“帮我盯着这?个?绳子?哦,要是有问题记得把我拉上来。” 说完后自己就笑了,就算是灰灰能?听懂他说什?么,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灰灰也帮不了他,只能?祈祷他的命好一点。 毕竟还没跟郁年?生孩子?呢。 田遥最后又检查了一遍绳结,随后扒着岩壁,慢慢地往下挪动。 那一片岩壁也不是完全光滑,也有一些小的石块凸起,田遥一步一步地慢慢往下,绳子?还有余裕,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但抓着石块的手却稳稳的,一丝颤动都没有。 田遥不敢往下看,他心里也很怕,但他却有比害怕更强大的信念。 直到他接触到了岩壁上的一片绿色,看到了那一点粉色,已?经离得很近了。 周老要的那种草药,在这?岩壁上不是只有一株,而是成片生长。田遥在手能?触到粉色的花的时?候,心都往上提了一提。 那一片绿色很多?,田遥没有余裕去选哪些是他要的,索性全部都扒了下来,将?绿意扫荡一空。 在这?一片绿色消失之后,田遥本想往上爬,但目光却被崖臂中?间的缝隙吸引住。 里面生长着的东西他从没见过,似花似叶。 既然都已?经到这?里了,那什?么东西都不能?放过,田遥顺着凸起的石块,往里探手,将?那东西连根拔起。 将?这?里全部都采完之后,田遥抬起头,慢慢地往上爬,上去比下来要难很多?,田遥停了一下,喘着粗气。 突然脚下的石块有一些松动,田遥立刻抓紧了头顶上的那块石头,掉落的石块落下悬崖,田遥都没有听见声?响。 他不敢再停留,一直努力往上,感受到了绳子?被绷紧,有一股不小的力气在把他往上拉。 田遥接着这?股力气,一鼓作气,在手扒拉到地面的时?候,才?像是劫后余生一般,他用了最后一点力气,终于趴在了地平面上。 他像是死过一次,身上的衣裳已?经全部被汗湿,手心被石头划出了血痕。 田遥抬起头,就看见刚刚从嘴里吐出绳子?的灰灰。 灰灰跑过来,嘴拉着他肩膀上的衣服,把他又从悬崖边往里拉了一些,田遥在喘息之余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就说了灰灰是很通人性的。 他在地上趴了一会儿,腿没那么软之后就站起身来:“走啦灰灰,回家了。” 灰灰立刻跳起来,帮着田遥把绳子?收起来,田遥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那些宝贝药材,踏上回家的路。 也许是因为?归心似箭,他们走得要比来的时?候快多?了,灰灰沿途都留了标记,田遥也留了,所以现在就是灰灰在前面带路,田遥跟在后面。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渐渐地阴了下来,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田遥怕雨水把药打湿就没了好效果,于是脱了衣裳盖在背篓上面,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下雨的山路越发地难走,田遥身上只有一个?火折子?,费了半天劲点燃的树枝被雨一淋就熄灭了,那些烟气反而把田遥熏得够呛。 大雨把灰灰做的那些标记被冲刷走了,灰灰闻了很久,也不太确定他们该走哪里,田遥想了想,也不急在一时?。找了个?勉强能?避雨的山洞,一人一狗躲进去有些挤,他们的身上都被雨打湿,田遥从爹爹去世?之后就很讨厌下雨天,这?会儿更是厌烦,如果没有这?场雨,他今晚就能?够到家了,结果平白还要在山里耽搁一晚。 他带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