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没有问题,那就请少宗主告知!” 凌步非张口欲言,白梦今却打断了:“这不太好吧?夫子,长老们没有同意,我们也不好乱说啊!” 长老们可没说过这句话,凌步非心中一凛,向她看去,就见白梦今给他眨了下眼。心念电转,于是他也道:“不错,人是我带回来的,长老们也同意了,夫子这是在质疑本少主,还是在质疑太一殿?” 这孙夫子原本只是想问个明白,情绪尚还平和,谁知道他们两个人,一个语气为难欲说还休,一个态度霸道不容置辩,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无极宗是所有弟子的无极宗,不是一人一姓的无极宗!此女身为魔修,入无极宗不合规矩,弟子们有所质疑,不是很正常吗?倒是少宗主,遮遮掩掩,岂有一宗之少主的气度!” 凌步非眉头大皱:“说一事便一事,夫子这般借题发挥,又是什么道理?您为人师表,就是这样给弟子做表率的吗?” 孙夫子指着他,气极反笑:“好好好,少宗主这是摆起架子,要清算老夫了!老夫虽然位卑,但也不是你随便一句话就能冠上罪名的!” 他目光一扫,看向众弟子,问道:“此女来历可疑,以魔修之身加入无极宗更是不合规矩。我欲往执事殿一问,请宗主将同意入门的缘由公之于众,求个公道明白。诸位弟子,可愿一同前往见证?” 年轻人哪有不爱凑热闹的?何况他们也很好奇个中缘由,纷纷站了起来。 “我愿与夫子同去。” “我也一起去吧,若是理由正当,也不能冤枉了少宗主啊!” “对对对,是非曲直总有个说法。” “想当初我们进无极宗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功夫才通过考验,别人怎么能随随便便进来?总要给个理由。” “我辈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让一个魔修加入宗门算怎么回事?必须给个说法!” “走走走,去执事堂!” 得到弟子们的支持,孙夫子哼了一声,祭出飞舟。 待众弟子上去以后,他瞥了眼凌步非:“少宗主,你们要不要同去?” 凌步非抬手一声呼哨,开明兽吼叫一声,展翅飞来:“不敢劳烦夫子,我自己去。” 看他摆出这个架势,孙夫子一甩袖,迳自驾着飞舟走了。 人都走完了,凌步非招了招手,让白梦今过来:“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不过理由呢?孙夫子虽然脾气不大好,但为人还可以。” “谁叫他先为难我呢?”白梦今搭着他的手上了开明兽,“我虽然没有动手练习,但也认真听讲了。他便是不喜,大可以私下询问,大庭广众之下责骂于我,不就是想让我出丑吗?” 听她这么说,凌步非若有所思:“对哦,孙夫子没理由让你当众下不了台啊!他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这谁知道呢!”白梦今没放在心上,“不管他是听人说的,还是自己这么想的,总归他跟我作对了。我将来可是要执掌宗门的,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别人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凌步非笑出声:“听起来我们俩好像话本里的反派,在宗门里作威作福,兴风作浪。” 白梦今摆摆手:“不,兴风作浪的另有其人。我有魔心这件事早晚为人所知,又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上,宗门本来就应该公之于众,让弟子们心中有数。为什么讳莫如深?是不是有人暗戳戳地希望我被排挤啊?” 第64章 给说法 开明兽落下来,执事殿前已经聚了不少人。 孙夫子领着人一路浩浩荡荡,路上少不了有人好奇,跟过来看热闹,队伍竟越来越大。 执事殿本就是处理庶务的地方,弟子们来来去去,人流不断,看到这般情形,不禁驻足观望。 “发生了什么事?有人闹事吗?” “你没瞧见?那是孙夫子,他为人最是板正,怎么可能带头闹事。” “难不成有人在他那里闹事,过来讨公道的?” “这倒是有可能。走走走,去看看哪位壮士这么莽,能把孙夫子气成这样。” 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执事殿前从来没有这么拥挤过。 很快有执事出来了,看到孙夫子在此,上前施礼。 孙夫子道:“此事重大,还请殿主出来一趟。” 管理庶务的执事都是金丹或筑基,孙夫子却是元婴修士,还是个技艺高超的符师,执事不敢怠慢,请他稍等,便去禀报了。 执事殿的殿主亦是宗门长老,平素不大管事,公务基本由弟子分摊,今日当值的正是游烟。 她听说孙夫子来问事,怔了一下:“孙师叔向来专注于符道,不是个爱惹事的人啊!” 有执事弟子听到些许风声,过来报信:“游师叔,听说与少宗主有关。今日少宗主与那位……白师叔去上孙夫子的课,不知怎么的吵起来了。” “哎呀!”游烟拍了拍额头,预感到这会是件麻烦事,“行吧,我去看看。” 这么会儿功夫,围观的弟子们已经从上课的同门那里打听到事情原委,也跟着闹腾起来。 “魔修?你们没看错吧?” “我们可能看错,孙夫子有可能看错吗?” “所以说,宗门收了个魔修入门,还与少宗主是那样的关系?这如何使得?我们日日勤修苦练,不就是为了除魔卫道吗?” “是啊,就算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收为仆从也就是了,岂能正式入门?还想让她与少宗主……以后我们哪还有脸当什么仙门魁首?” “必须给个说法!没有这样的道理!” 等到游烟出来,已是群情激愤。 “孙师叔。”游烟笑着迎上前,礼数周全地向他行礼,“您今日怎么有空来?有什么事打发弟子来说一声不就好了。” 孙夫子板着脸:“游师侄,今日是你主理执事殿?” “是,正巧我当值。”游烟一点也不受他的冷脸影响,笑眯眯地,“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孙师叔只管说,我定然好好整顿。” “不必,这事你还做不得主,不过,你定然知晓内情!” “是吗?”游烟直起身,一眼瞥到角落里的白梦今和凌步非。他们俩倒是悠闲,一个靠着开明兽,一个干脆嗑起了瓜子,全然无视周围弟子不善的目光,仿佛事不关己。 游烟收回视线,陪笑道:“孙师叔请说,我知无不言。” 孙夫子便转过头,指向白梦今:“此女是魔修,是也不是?” “呃……” “有什么不好说的?是或不是,不就一句话吗?” 游烟答道:“……算是。” “什么叫算是?她能画出魔符,就是魔修。一个魔修,如何能入我仙门?” 游烟耐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