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卿有心不答,可眼前男人身上的浓烈的血腥味让苏妙卿毫不怀疑这个人上一秒平静,也许下一秒也许就会毫不犹豫地扭断她的脖子,苏妙卿怂得厉害,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上辈子的名字。 “这是物证……本侯就带走了!” 萧峄将手中的簪子握紧,又深深看了苏妙卿一眼后,终是转身离开,他的黑甲卫跟随着他如潮水般退去。 离……离开了?! 虽然没了一个簪子,但那是不是代表着她没事了?! 苏妙卿脑袋有点发蒙。 四季春里一片混乱,哭喊之声不绝。 …… 安昌候府的澄园再一次鸡飞狗跳地乱成一团。 “卿卿,你这是怎么了?” “你受伤了?” “流血了?!” “孙太医!快去请孙太医!” 安昌候夫人卢蓁看到苏妙卿的惨样,吓得魂飞天外,一迭声地叫着心腹去请孙太医。 “姨母,我没事儿……” 苏妙卿还试图安慰着惊慌的安昌候夫人。 可安昌候夫人哪里还敢让苏妙卿说话,苏妙卿一说话,她脖子上的伤口就要动上一动,苏妙卿还没叫痛,安昌候夫人却已经像是疼在了自己身上一般连忙叫苏妙卿停下别说话。 “英娘,你来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昌候夫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只不过是出去买东西,怎么会搞到浑身是血的回来?! 究竟是谁伤了她外甥女?! …… 第11章 “黑甲卫?!” “萧峄?!” 安昌侯夫人听完英娘惊魂未定的描述之后,才知道苏妙卿这一次究竟有多惊险,简直是死里逃生! 黑甲卫是什么人?! 那是监察百官、巡查缉捕的天子亲信。 萧峄又是什么人?! 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想当初皇后难产生下小太子后便血崩离世,萧峄可是将暗害了皇后的薛妃一族全部捉拿下狱,更是亲手砍下了薛妃的脑袋以祭皇后,后薛氏满门抄斩,十八岁的萧峄监斩,那个半个月西市刑场血气冲天,久久不散。 自燕门关血案后,萧家就只留这姐弟俩相依为命。 而先皇后去世后,萧峄就变得越发的冷酷无情。 可是偏偏皇上和皇后鹣鲽情深,自皇后和先太子懿璋太子去世之后,对皇上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先皇后又拼死生下的小太子,另一个就是先皇后的弟弟──东平侯萧峄了。 皇上拿这个小舅子是当皇子养的。 无论萧峄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犯了什么众怒,到了皇上那里那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更是助涨了萧峄的嚣张气焰。 萧峄十三岁封东平侯,皇上在其二十岁的时候,将他封为亲军卫督司,统管皇家亲卫军;在其二十三岁时又封为中军府督军,将京城附近驻军都交到他的手里。此时的萧峄大权在握,成为了朝廷重臣。 只是,他的手段也越发的残忍暴虐。 这些年,随着皇帝年纪越大身体越差,皇帝的猜忌之心越盛,而萧峄借着皇帝的猜忌之心搬倒了不少与他做对的朝臣,将他们关进了大牢,折磨得死去活来,那是何等的残忍,满朝文武听到萧峄的名字都是面色大变。 可萧峄依旧是皇帝最信任之人。 甚至皇帝还想给他封王! 为了阻止萧峄封王,这大半年的朝堂上都吵翻了天。 可是这些都阻止不了当下固执已见的皇帝,皇帝甚至已经开始打算为萧峄选妃了,一正妃两侧妃,分别是泾国公府的姑娘、左相家的姑娘和吏部尚书家的姑娘,只是位份尚未订下来。今天在泾国公府的赏梅宴,看似邀请了不少王孙公子,高门贵女,但其实那就是专门给萧峄一个人办的相亲宴,让萧峄根据喜好给她们订下位份。 从这些姑娘背后的身家就能看得出,皇帝对萧峄是何等的偏爱,他这是在明目张胆的给萧峄拉拢势力,增加他的实力。 其实,这人选方面皇帝也曾考虑过她的婉贞,考虑婉贞则是看在婆母平恩夫人面子上,皇帝是真的认为萧峄很好,所以,才想将平恩夫人的孙女托付给萧峄,保侯府百年不倒,平安富贵。 只是,在询问她婆母平恩夫人的意思时,被平恩夫人给谢绝了。 以她们家的身份地位,婉贞若是入府只能为妾。 皇帝见平恩夫人不愿便罢了。 这些都是平恩夫人告诉她的,目的是远离东平侯萧峄。婆母说萧峄其人深陷权力斗争、皇权更迭的漩涡,其人手段又过于激烈毒辣,日后无论他是胜还是败,都注定血雨腥风,其人及其身边之人恐难善终! 现他们家这样的伪勋贵,还是远离这些危险,安安生生过日子的好。 结果,今日这萧峄没去泾国公府的赏梅宴,却在四季春大张旗鼓的捉匪,还祸害了她的卿卿。 如果不是卿卿勇敢,扎了那匪徒一簪子,让那匪徒吃痛放手借机逃脱,萧峄那厮是真的敢放箭,那此刻她看到的怕就是卿卿的尸体了。 安昌侯夫人想到这儿,心里不住的感到后怕。 素月也请了大夫,大夫看过只说是惊吓过度,等会醒过来就好,没什么大事。 澄园的下人准备净水的净水,拿帕子的拿帕子,伺候苏妙卿换衣的换衣,等刚把苏妙卿收拾干净利索,塞到床上的锦被里时,请来的孙太医终于到了。 苏妙卿脖子上的伤都已经结血痂了,模糊一片,澄园的人都不敢动用,只能等着孙太医来,孙太医在清理时,安昌伯夫人卢蓁害怕得脸色惨白,可是,却依旧守在苏妙卿的床边一步都不肯挪动。 药水带来的刺痛让苏妙卿忍不住面露痛楚,可是,一见安昌侯夫人煞白的脸色,苏妙卿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小姐今年是犯了太岁了吗?” “怎么接二连三的遇险?!” 英娘在旁边心疼得不住的落泪。 旁边的安昌侯夫人闻言,不由得神色一动,将英娘的话记在了心里。 “没事儿,好在伤口不大,过几天应该就可以痊愈了……”,孙太医小心地为苏妙卿清理完伤口后,又为苏妙卿上了药膏,做好了包扎,最后说道。 安昌侯夫人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急忙问道:“孙太医,我外甥女这伤口会不会留疤啊?” 孙太医一脸的为难。 留疤这事儿得看个人体质。 有人是不易留疤的体质,哪怕伤口再大些也不怕,可有的人却不行。 这留不留疤的,他只能尽力。 “要是有宫中的御药莹肌如玉膏倒是可以无忧……” 孙太医捋着自己的胡子慢悠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