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惊呆了,后背和手心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听见和他血脉相连的女人,说了一声“好”。 徐时泽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当时在大街上被大汉打骂的Beta,他的无助惊恐似乎是穿过时间和空间传递到了他这里来。 原来有些人的一生是真的逃不过一生下来就带着的枷锁的。 他脑子发昏,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那个小房间里。 他看着这逼仄的空间,还有那唯一透着光亮的窗口想着,我必须要出去,陆一淮还在外面等着他,他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和他做过,他不能就这么妥协了。 他想,我要自救。 徐时泽喘了一口气,望着墙上那个小小的通风窗口,没想到这居然成了他唯一的逃生通道。 他慌乱地移过椅子放在墙边,垫着脚站在椅子上费了半天劲儿把那扇窗户打开了。 他从上往下望了一下,苦中作乐地小声说着,“幸好是在一楼,不然这么跌下去腿都要摔断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声一声脚步踩地的清脆声好像就踏在他的心上,让他整个人神经紧绷起来。 他甚至还听见了他们讨论着拿着钱之后要做的哪些事情,到了兴头上还发出夸张的笑声,每一次都切割着他的神经。 少年抿了抿唇,手撑在窗台上一用力,半个身子出了窗户。 但是下一秒身后的门被推开了,女人的尖叫声几乎贯穿他的耳膜。 “徐时泽!你干什么呢!?给我下来!” 男人和医生上前几步,要来抓他还在室内的双腿,女人的叫骂声一下一下刺激着他的。 周围的空间都扭曲起来,身后的三人都成了面目狰狞的怪兽。 半空中的另一半终于是回归本体,和少年一起奋力一挣,彻底从窗户滑了出去。 地上是水泥地,他就这么直直地落在了上面,摔得骨头都痛了起来。 但是他没有时间再喘气了,因为他已经听到一墙之隔的男人传来怒吼,还有噼里啪啦地奔走的声音。 他们来抓他了。 空间全部虚化,破旧的小诊所和周围的水泥墙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路,还有身后的急促的脚步声。 徐时泽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脚似乎是扭伤了,但是他不得不奔跑,因为他知道落到那些人手上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他晃了晃,站起了身,朝着那条唯一的路跑了出去。 月光照进他眼里,徐时泽眨了眨眼,喘着粗气倒仰在墙上望着对面的那扇透着隐隐光亮的窗户。 机器的铁片割开绳子的时候也割破了他的手背,他有点怔神,现在的场景和七年前何其相似,七年前他能够险象环生地逃脱一劫,那这次还可以吗? 还有,这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徐时泽脑子里零零碎碎地闪过一些片段,但是又拼凑不成整块。 他甩了甩脑子,心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从这个地方出去。 他把脚上的绳子的也结开了,站起来看了一下,找到一个趁脚的东西,准备移到窗下去。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动,工厂的大门就被人“哗啦”一声从外面拉开了。 徐时泽浑身一僵,拿过手边的铁棍藏在身后,一动不动警惕地盯着大门的方向。 鞋子轻踏地板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他耳里,还有轻轻哼着的歌。 “我闻见你的信息素了,别躲了。” 徐时泽看了眼暴露在外面的伤口,还有没有处理干净的血迹,握着铁棍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是橙子味儿吧?我已经闻见了,别藏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徐时泽心一横,向旁边跨了一步,站在那人面前。 “你想干什么?” 那人隐匿在黑暗中的样子总算是显露了出来,那赫然是一张徐时泽熟悉的、略显刚毅的脸,只是现在多了几分颓然。 徐时泽心里一沉,冷声道,“王总,没想到居然是你。” 王总笑了笑,但是眉宇间满是阴霾,“当然是我,除了我谁还会对你这么念念不忘?” 第43章 另外一人 新年一月二号下午两点,陆一淮的飞机到了怀城。 来接他的人就等在机场门口,见着他风尘仆仆的出来了,招了招手,带上他之后风驰电掣地离开了。 陆一淮奔波半天总算喘了一口气,他问开车的司机,“现在怎么样了?警察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司机一路加速,带着他往森德的方向去。 “警察介入之后,我们找到了徐总被丢掉的手机,在上面找到了几条奇怪的短信,但是查不到号主是谁。” 陆一淮揉了揉额角,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机。 “卓总让我照了几张照片,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之前看过没有。” 陆一淮翻了翻上面的照片,发现对方给徐时泽发的消息很繁杂,从十一月中旬开始,基本是一个星期两条,最后一条是“出来和我见一面吧”。 陆一淮没见过这样的短信,也没听徐时泽和他提起过。 他脑袋胀痛的很,把手机合上还给了那人。 “我没印象。” 车子停在森德办公楼的门口,陆一淮下了车大步朝着里面走着。 大厅里有来来往往取证的警察,见着他进来了,连忙过来拦住他询问身份。 “他是我弟弟的男朋友,知道他出事了刚刚从宁城赶回来的。” 卓承拍了拍他的肩,冲警察说着,然后示意他跟着自己来。 陆一淮跟着他走远了,他能感受到那些警察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他问,“知道是谁下手了吗?” 卓承摇了摇头,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把他带了进来。 “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找到的那部手机,警察现在在排查时泽的人际关系。” 陆一淮额角青筋直跳,憋了一路的火无处可发,可怜的桌子就这么遭了殃。 他一把拍在桌上,“排查完要到什么时候去了,现在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了,连是谁都不清楚!” “桌子坏了可是要赔的,”卓承坐在桌前冷冷地看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轻轻“哼”了一声,继续说,“绑匪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发消息,看起来他想要的不是钱财之类的,那么徐时泽现在就处在一种更危险的地步。你要是有这个时间发脾气还不如早点想想你得罪了什么人。” 陆一淮喘了一口粗气,跌坐在沙发上,颓然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抱歉,我不是冲你......我只是觉得太无力了。” 卓承压了压手,表示不在意,“现在我能调动的人手都让出去找人了,但是估计找到的概率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