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是听得出她语气中的低气压,徐曜说,“我?也是一个人?过年。” 南依微怔,她问,“你的家里人?呢?” 徐曜语气随意,“爸妈在国?外,我?寄宿在我?爸妹妹家,他妹妹一家回婆家过年。” 爸爸,他妹妹。 那不?就是姑姑吗? 南依第一次听徐曜讲起?家里的事。 光是一个称呼他都叫得如此生疏,想必过得也不?开心。 她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你晚上有没有吃年夜饭啊?” 他一个大?男生估计都不?会做饭吃的,姑姑也真是的,怎么能丢他一个人?在家,多可怜啊。 徐曜说,“没吃。” 你看,果然。 过年都没饭吃,肯定很饿吧。 南依同情心泛滥,不?自觉撅起?了嘴巴。 结果徐曜又道,“吃了火锅。” 火锅…… 南依先是愣了下,随后惊讶道,“火锅?今天有火锅店开业吗?” 徐曜说,“海底捞啊。” 南依:“啊……这样。” 虽然一个人?去?吃火锅也蛮孤独的,但?好算没把自己饿着。 她微微松了口气,这会也有心情闲聊了,“过年吃火锅第一次听说呢,还以为?你也吃饺子了,包钱的那种。” 徐曜说:“不?爱吃饺子,最多吃点饺子皮。” “嗯?”南依问,“你居然不?爱吃馅吗?” 徐曜:“你爱吃馅?” 南依:“爱吃呀。” “那行,”徐曜说,“下次我?们合作。” 南依:“好啊。” 不?过说起?饺子,南依莫名有点想念南城的灌汤包。 她主动问:“你喜欢吃灌汤包吗?” 徐曜:“包子也只吃包子皮。” 不?知不?觉间?,南依已?经躺到了床上。 她翘着腿,晃着脚尖,语气轻快,“那一定是因为?你没有吃到过南城的灌汤包。” 徐曜问,“很好吃吗?” 南依:“超级好吃。” 徐曜笑了声?,“有机会尝尝。”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从美食聊到风俗,又从风俗聊到气候。 时间?在通话中悄然流逝。 零点前夕,徐曜那边忽然没了声?音。 耳边的话就这样停了,南依还以为?是手?机出问题了,她拿在手?里看了看,通话并没有挂断。 于是对着话筒“喂”了两?声?。 “嗯,我?在。” 徐曜及时回应。 南依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又听他说,“小兔,到窗边来。” “窗边?” 虽然不?解,但?南依还是照做。 她下了床,蹬上拖鞋,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我?到了,然后呢?” “然后看天。” 话音刚落,下一秒,“砰砰砰——”几声?响起?。 远处有金色焰火直冲云霄,在深色的天空炸开绚烂的光圈,像盛放的巨大?蓝粉色花朵。 光亮将室内照亮,也照亮了南依的脸颊。 她惊喜道,“是烟花啊。” 徐曜那边的响声?几乎与她同步,他声?音懒懒的,“嗯,电视台那边二十三点五十九准时放的。” 她眼睛里亮亮的,声?音又轻又软,“好好看啊。” 南城禁烟火好几年,她很久没看到这么美的烟花了。 与此同时,客厅的电视放着春晚的倒计时。 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过年好!” 徐曜低声?开口,“新年快乐小兔。” 两?人?明明已?经在短信上互相?道过新年好了,但?这一次,却更加充满仪式感。 隔着几公里,他们在同一座城市,看着同一片烟花。 南依微微笑开,“新年快乐,徐曜。” 又过了会,烟花才结束。 伴随着安静下来的夜空,徐曜那边也陷入了沉默。 南依险些以为?电话又失灵了。 正要拿起?来看,她听到徐曜开口问,“明天,要不?要和我?见面?” 原来他还在。 南依缓慢眨眨眼,“见面……” “嗯。”像是怕她不?答应,他又补了句,“请你吃灌汤包。” 南依仍旧看着窗外,她手?肘撑在窗沿上,一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将电话贴在耳边。微微弯着腰,一只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踮着地。 “灌汤包吗?”她眼笑得弯弯的,几乎没有犹豫地回道,“好啊。” 第28章 好像每次参加运动会的前一晚都会失眠一样。 南依几乎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她早早醒来?,匆匆忙忙起?床洗漱后,站在?衣柜前挑了很久的衣服。 思来?想去,还是换上了新年买的那一套,又挑了喜欢的头饰,梳了个很满意的马尾。 只不?过,右侧刘海总是有几根翘起?来?,南依拿起?小喷壶喷水,抬手摁了又摁。直到时间?差不?多?,才舍得从镜子前离开。 两人原本约定在?商场见。 但南依出了门,远远便看到徐曜在?小区外。 他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深蓝色高邦aj,外套微微敞着怀,露出里面浅灰色的卫衣。 小区门前有一棵高大的树,冬天枝叶凋零,只盖了浅浅的一层白雪,略显萧条。 徐曜就站在?树下,侧对着她。他微微垂着眼,面无表情时,整个人冷冷淡淡,像生机黯淡的严冬。 他居然,到她家楼下了来?接她? 南依略有些惊讶。 为了不?让对方久等,整理了下衣摆后,南依小跑到他身旁,喊他,“徐曜!” 徐曜闻声,掀起?眼皮看了过来?。 随后视线一顿。 南依主动问?他,“你怎么在?这里呀,等很久了吗?” 说着,她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看了眼,轻声道,“啊,现在?是十点半,你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商场应该还没开门,我们现在?过去时间?刚好。” 南依难得话多?,但嘀嘀咕咕半天,发现徐曜的双眼始终看着她头顶的位置。 她下意识摸了过去,摸到了她马尾上的蝴蝶结。 是宝蓝色缎面的,平时觉得戴去学校太张扬,今天还是她第一次戴出来?。 南依缩了缩脖子,问?,“很怪吗?” “不?怪,”徐曜回看过来?,慢悠悠提了下唇角,“好看。” 笑?意很浅,带着他特有的闲散与?少年气。 心里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扫过,南依愣愣地眨眨眼。 徐曜身后仍旧是那颗枯树,但感觉却与?方才大不?相同。 阳光透过枝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