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 四月十二。 可那天,沈惊瓷稳稳地坐在宿舍,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她没敢问,却觉得沈惊瓷再怎么平淡,但心里也一直没忘。 沈惊瓷摆弄了一下手上的月牙戒指,被掩盖住的黑色纹身若隐若现。她沉默了会儿,有些艰难的开口:“我试试,应该可以的。” - 头痛了一晚上,睡得也不安稳。沈惊瓷出发前一直在想,希望拍摄可以顺利结束。这次来A市和她料想的相差太多。 刘佳思特意和沈惊瓷一起,再三向她保证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沈惊瓷一边回着顾涅的消息,一边点头说好。 “聊什么呢,晚上有安排?”路很远,刘佳思忍不住的问了句。 沈惊瓷勾着唇侧过头问她:“一下午可以搞定吧。” “应该可以,我看她这次态度还挺好。” 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过去,沈惊瓷放松了不少。 易顺慈见到沈惊瓷,竟然朝她笑了笑。沈惊瓷真的不懂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拍摄结束,刘佳思直接现场导出照片,她松了口气,对沈惊瓷比划了一个飞吻。 “那我先走啦。”那顿饭已经欠了顾涅好久,今天再不还就说不过去了。 刘佳思蹲在地上收拾东西,仰脸笑得真诚实意:“走吧走吧。” 话音刚落,被助理围绕着的易顺慈走近几步,有些好奇的问:“你去哪?有人接吗?” 沈惊瓷看的出易顺慈性格很好,但心里又抵触这种好,好像会衬托的自己很卑劣。她保持着距离:“有的。” 易顺慈看着沈惊瓷的背影,没忍住笑了两声,她凑近助理耳边,幸灾乐祸:“完了,我哥有的追了。” 小助理啊了声,又听见她说:“我才不帮他解释,谁让他平时对我那么凶,这次栽了吧。” 易顺慈偶然见过陈池驭的置顶,备注是只有一个字,黏。 她当时觉得好腻歪,那天晚上,她听到男人喊年年,忽然就明白了。 哦,前女友啊。 最难驯的陈池驭竟然真成情种了。 - 沈惊瓷低着头走进电梯,手指摁上一层。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总是莫名的浮现易顺慈的一举一动,又会暗戳戳的和自己比较,沈惊瓷讨厌自己这种心理,连电梯门被人又摁开都没注意。 过了几秒才知道有人进来了,沈惊瓷眼睛都没抬,给顾涅发消息:【我结束了,在楼下等你。】 顾涅:【好。】 电梯缓缓下沉,鼻息间萦绕着一种很淡的冷香,夹杂着烟草清冽。莫名的熟悉弥漫心头,沈惊瓷倏地抬眼。 他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安静的垂着眼看她,和她的惊愕形成鲜明对比:“你怎么在这里?” 电梯角落,男人单手插兜,漆黑的瞳孔倒映出她的影子。四周都泛着银色金属光泽的冷,陈池驭鼻音松散的嗯了声:“等你的。” 沈惊瓷脑中空白一秒,但却下意识拧起了眉。 陈池驭身上的气场淡了几个度,视线凝着她,薄唇微向内抿,他的样子像是有话想说。 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的似乎能听到喘息声,然后就是他低低哑哑的声线。陈池驭问的很直接:“沈惊瓷,你有没有话想问我。” 愣怔几秒,在最后一个字落地的同时,沈惊瓷的视线褪去震惊,棕色瞳孔浅淡疏离,她点了点头说:“有。” 似乎没想到这么顺利,垂着的手微微蜷缩,陈池驭扬了下眉,唇角微勾,脖颈稍低,颈椎骨出现一个好看的弧度 沈惊瓷视线瞥向数字3,步子向前面迈了一步,她声音不沉,反而很轻,回头瞥了他一眼,装着奇怪:“你问错人了吗?” “我们现在没关系的。” 陈池驭眉眼一淡,瞬即反应过来这就是她的问题。 电梯叮的一声,门在眼前打开。沈惊瓷脚步声和她这个人一样,没什么攻击力,细细的猫跟嗒嗒提醒,人走了。 沈惊瓷看不到身后的人是什么样子,她捏紧了手机视线笔直,心口却绷的很紧,唇间暗暗吐出一口浊气。 陈池驭说在等她那刻,心脏本能反应强烈,和顾涅口中说出来的不一样。沈惊瓷控制不了,只能尽力克制。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又觉得陈池驭也是个混蛋。 办公楼前一片宽阔,沈惊瓷不敢回头,害怕再次撞上陈池驭。 只能清醒这个时间点没有太阳,温度还好,在外面等一会儿也不会太难受。 走过大片的青石板路,沈惊瓷站在了人行道旁,身子削薄,被绿化遮住一半。 陈池驭看着她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条细棉线勒住,密密麻麻的不适。 他喉结干涩的滚动了一下。 她瘦了,头发也短了,就连烟都学会抽了。 但就是忘记了怎么喜欢他。 一点都不诚实。 沈惊瓷身后响起轮胎碾压过石板路的声音,她没回头,自觉地向左移了一步,离坡口更远。 声音慢慢靠近,紧接着是沉闷的喇叭。 沈惊瓷有些烦躁的又挪了两步。偏偏身后的人像是刻意叫她一样,执拗的摁,喇叭声循环刺耳。 还是那辆车,浓墨重彩的黑。她从斜前方望去,陈池驭的轮廓透过玻璃映入眼帘。 视线蓦然相对,他一贯的懒散,开车姿势随意的很,单手扶着方向盘。五官硬朗凌厉,视线直白的看着她。 两个人之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摁下车窗,下颚凌厉尖锐,歪着头喊她:“上车,我送你。” 沈惊瓷短暂的断触,她看不懂他的行为举动:“陈池驭?” 陈池驭扯了下眉,嗓音低沉平缓,似乎早就料到,唇角的弧度又淡又随意:“嗯,就当用了个免费司机。” 沈惊瓷凝着他的眼睛,车内外的光影正好打在他眼下,拓出一片阴翳。男人鼻梁高挺,眉骨优渥,双眼皮褶皱很重,看人很像深情。 她不知道陈池驭是怎么回事,和易顺慈一样,都好奇怪。 他手上的戒指明晃晃的,只不过从左手换到了右手。 沈惊瓷移开眼,胸口的闷气越来越重,声音没了刚才那么平静,她语气变得差,没什么震慑力的提了声音:“我有朋友来接我。” 话音仿佛与在医院的那天重合,沈惊瓷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就出现了一个男人。 陈池驭记得,他在宿舍底下等她那年,也是这个男人。 陈池驭眼眸深了些,撩起眼皮问:“什么朋友,男朋友?” 关他什么事情,沈惊瓷眉拧的越来越紧,火气上来,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 “沈惊瓷。”他又喊她。 就是那么一声,成了导火索,她脚步停住,猛地转回身,清冷的眉眼带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