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陈池驭挂了电话, 发了个定位给孟有博。 人一动不动的缓了段时间, 才沉着呼吸从床上撑起来, 迈进浴室。 冷水浇过没精气神儿的脸,陈池驭抹了把头发,双手撑着洗面台边缘。 他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人白着一张脸,水珠半掉不掉的挂在黑色发梢上,额角凝结的血顺着水渍往下滑。 他想起来了,昨晚这幅样子进酒店的时候,还把前台吓了一跳。 陈池驭好笑的扯了下嘴角。 笑着笑着又淡了,因为眼前忽然闪过一个倔强的脸。 沈惊瓷昨晚回来过? 男人皱着眉,顺着记忆往下捋,画面一帧帧划过。 从沈惊瓷捡那个杯子开始,到最后听见她问自己是不是喊的她名字。 他说了什么来着,好像说了不是。 然后就把姑娘委屈着了。 陈池驭抿着唇,下颚绷的紧直。倏地浮现出沈惊瓷手飞快抹眼的场景。 ...... 妈的,真弄哭了。 花洒还在哗哗的往下落水,冲击在地面上溅起水滴,吵得陈池驭心烦意乱。 手一把关上花洒,外面门铃正好响起。 陈池驭从浴室出来,裸着上身,露出一截精廋的腹肌。 门哐当一声开了,孟有博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看到眼前的场景,贼眉鼠眼的打量着陈池驭。 “你大清早浪什么呢?” 陈池驭抽出脖子上的毛巾甩孟有博脸上,语气不耐:“东西放下人就滚。” 孟有博哼笑了声,也不听,自己带上门进屋。 他把药和衣服扔下,自己凑到陈池驭额前,啧啧两声:“你这伤口都泡水了。” 陈池驭眼皮都懒得抬,推开人从袋子里拿出T恤,伸开看了眼,皱着眉找孟有博:“你他妈弄这么皱我怎么穿。” 孟有博哎呦一声:“您就别嫌弃了,大老爷们哪那么多事儿,有本事找个女人给你送。” “傻逼。”陈池驭回。 陈池驭随便套上,想起什么正好,踹了一脚孟有博:“喂。” 孟有博坐沙发上,把着那几个创可贴,撕开一半。听见陈池驭叫“嗯?”了声。 陈池驭嘴唇动了下,又停住。他手抵着唇咳了声,淡漠的眉眼缠了几分情愫。 孟有博创可贴已经揭开了,手比划着寻思怎么这玩意儿怎么贴好。 伤口不大,斜着来了一道正好。 孟有博看着陈池驭的表情,往后撤开距离,十分警惕:“你想什么呢。” 陈池驭往后一仰,腿搭上前面的茶几,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句,看着随意,斜眼看孟有博:“沈惊瓷昨晚怎么回事。” 一说这个,孟有博想起来了:“哦对了,昨晚她不是回去找你了吗?” 陈池驭不耐烦:“我能不知道?” “那你问什么?” “昨晚不就是碰着了一块玩了会儿,然后你拉着人家的手不知在干什么,散伙了又一个人跟死尸呢躺在那里,妹妹担心你回去看了看你。” 孟有博说了一长串,不解:“不是吗?” 陈池驭觉得自己跟孟有博说不通,嘴角撇了下把人推开,懒得费那个口舌。 他自己俯身拿过手机,手肘撑膝盖靠前,瞧见黑色的锁屏界面倒映出额头上的创可贴。 陈池驭嫌蠢的撕下来,反手粘到孟有博脸上,眼神嫌恶。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孟有博:“......” 陈池驭起身去倒水,身后孟有博吵吵闹闹的又开始叫唤。 “所以你昨晚干什么了啊?” 孟有博往陈池驭这边走:“你不会欺负人家了吧。昨天她俩晚上好像还是逃课来的,看不出来...” 话没说完被陈池驭打断,他捏着水杯转身,眼神锐利:“什么意思?” “我看邱杉月发的朋友圈,好像是昨晚逃课被抓了,平时分没了。” 陈池驭眼神动了下,低咒了声。 孟有博看这个反应就知道,昨晚他们走了绝对发生什么事儿了。 但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态度,孟有博笑了:“真出事了?” 陈池驭抓了把头发:“喝多了,说了浑话。” 孟有博转着自己手机,摇头:“兄弟,你这就不好了啊,人多好你都凶的下去。” 陈池驭没吭声,但面上染了几分阴沉。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但偏偏是沈惊瓷。 从陈池驭见她第一眼,就知道自己不能随便碰。 所以医院那天他看着她擦干裙角后就移开了视线,走往相反的方向。 就是没想到后面竟然一次次的越了界。 孟有博看陈池驭这样子,表情慢慢敛了:“这不像你啊,你以前伤了多少人的心都没拿出这么个表情。” “准备栽了?” 话音同时,陈池驭放下水杯,抬眸冷冷的瞥了孟有博一眼:“滚蛋。” 孟有博两手一摊,无所谓的说:“那就别管呗,反正也没见你哄过谁。” 掌心被杯壁碰的很凉,顺着一直传到喉咙里。 安静了几秒,陈池驭忽的瞥了孟有博一眼,径直向外走去。 “你去哪?” “哐——” 回应他的只有关上的门。 陈池驭不见了踪影。 - 女生宿舍楼下,陈池驭看了眼刚刚要过来的课程表。 沈惊瓷这节是没课的。 正好是吃饭的时间,应该在宿舍。 陈池驭站在距离门口十步远的位置,胎脚踩着花坛边的路基石。干枯的草地和树枝边他穿着一身黑,衣服还是皱的。但丝毫不影响身上泄露出来的那种痞欲。半干的短发被风吹起,露出流畅的轮廓。手上的烟夹在手指,点燃了却没抽,手背上的没包扎的伤平添几分禁欲。 周围不少女生的目光吸引过来,边走边往回看这个方向。 陈池驭背着身,没管。 他还低着头盯着手机上的聊天框。 半响也没敲出一个字。 怎么说,说他昨晚喝多了? 还是说点烂理由糊弄过去。 就在他毫无头绪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你是在等女朋友吗?如果不是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 ... 沈惊瓷和邱杉月买完饭回来,正好撞见宿舍门口围了一堆人。 邱杉月声音纳闷:“今天没带卡的这么多?堵这了?” 沈惊瓷摸了摸自己口袋,校园卡拿的,能进去。 “不对,她们在看什么?” 邱杉月晃了晃神惊瓷胳膊,让她往那边看。 视线的尽头,一道高而瘦的人影立在树荫底下。 下午五点三十二分,橙黄色的光从枝梢中穿过,余晖洋洋洒洒的化成碎片落在男人身上,他居高临下的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