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拜托自助终端帮忙计算数据。” 岑默看了眼脚边疯狂打转的机器人:“但它看起来好像不太愿意……” “嗯,因为是个不太喜欢数学的终端呢。”唐簌转了转电子笔,科普道,“它们也有自己的喜好喔,不过,基于底层逻辑,虽然不喜欢也会给出回答的——通常情况下。” 岑默又瞟了眼机器人,终于没忍住伸手将它按住了:“你刚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唐簌歪头:“嗯?” “你好像想得很认真,刚才,是被我的声音吓到了?”岑默也很不解,“有什么难题把你难住了?” 唐簌没有说话,又转了下手里的电子笔。 她还是头一次,在被问起如此正经、如此严肃的问题时,依然满心杂念,提不起精神认真思考。 “不,没有什么难题,我只是在……” 唐簌停顿了一下,感到玫瑰的辛辣的气味,慢慢从灵魂深处浮现出来。 与之同时出现在脑海中的,还有…… 紧紧咬住的嘴唇、攥着衣袖的手指与微微颤抖的柔软睫毛。 细小装饰物叮当作响的声音,仿佛正在耳畔不断地响着。 今天的花香浓度,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真的太超标了。 “只是在想一些私事。” 最后,唐簌如此回答道。 岑默没再追问,只长长的“哦”了一声,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忙,就不再说话了。 唐簌艰难地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手中的正事上。 但说起来,这件正事也和江遇有关系呢。 修复损伤……什么的…… 照刚才的模样来看,真开始的时候恐怕还要再掉些眼泪。 机械眼的防水性能,无论如何,应该还是值得信任的吧? 不知不觉中,唐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走神。 周榛和凯丝这时也走了过来,但看见她在忙就没有打扰,一同到了旁边的休息区,边聊边等待学校发布签到的具体流程。 岑默则仍留在一旁好奇的旁观着。 他很有素质地安静站着,连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但看了会儿终端屏幕上专业性非常强的各种数据之后,因为实在不懂,只好摸着机器人的头在内心宣告放弃。 正要悄无声息地走开,他的视线随意一扫,恰巧从唐簌的脸上滑过。 咦? 岑默停下了脚步,目光聚焦起来。 被紧紧盯着的感觉本就明显,再加上唐簌此刻也谈不上多么专注,因此很快就察觉到了身侧投来的目光。 她有点不自在的问:“怎么了?” 岑默的眼神中是非常单纯的好奇,又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他将放在自助终端头顶的手抬了起来。 小机器人立刻转着轮子溜走了。 但两人都无暇理会。 “你的下巴上似乎……有个牙印?” 岑默犹豫了下,又小声说:“嘴角好像也……呃,是破了吗?” 啪。 电子笔摔在终端屏幕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唐簌差点儿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嘴角,但顶着岑默疑惑又略显清澈的眼神,硬生生忍住了没有抬手。 下一个动作,是将摔落的电子笔捞起来,折叠成细针插进终端的笔槽。 这支笔还是先收起来为好。 总觉得,暴露太多情绪了。 两人面面相觑。 终于,唐簌轻声咳了一下,说道:“这是猫抓的。” 岑默目瞪口呆:“猫?” 他又飞快地瞄了眼那个牙印。 怎么看,也不像是猫吧? 甚至说是动物都很…… 唐簌点了点头,眼神冷静又坚定,没有半点儿说谎的心虚:“是猫喔。” 岑默不信。 无论从大小还是形状上看,都应该是被谁咬出来的吧? 但是,会是谁? 赛区如今已不复昨天的热闹,外校的学生走的差不多,同校的朋友也全溜出去疯玩了,还留在这里的…… 岑默甚至不需要照着记忆中的名单挨个排除,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在了脑海当中。 ……为什么会这么理所当然? 在那个身影即将变得清晰之前,岑默悚然止住了思考的冲动。 但是,敏锐的洞察力以正常水准发挥着,他已经感觉到有某些画面在脑海中串联,将近段时间的种种异常往一个方向归纳,结论下一秒就要水落石出。 被刻意忽视的猜测,在这一刻卷土重来。 尽管如此。 岑默凭着前所未有的自制力,掐断了深想的冲动。 他干笑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赛区还有猫啊……呃,对,应该是有的,那个,这次联赛的主题是环保嘛,确实该亲近自然,天然的动物也……哈哈。” 好在唐簌此刻脑袋直冒烟,没细听这段胡言乱语就点头道:“嗯,是的,你说的对。” 岑默压根不知道自己说对了什么东西,但没追问也没细想,十分尴尬的又笑了两声,同手同脚地走远了。 唐簌留在原地,垂着眼看全息屏幕。 她的手慢慢滑动着屏幕,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思考着修复方案,手指来回写着数字和词语。 在方案终于确定之后,唐簌握着终端离开了大厅,在转身的那一瞬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确实破了。 碰到的时候,有一点点疼。 果然还是要去一趟医疗舱。 唐簌已经在尽力克制回忆的本能,但某些情景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 在训练室里…… 江遇说完那句话,神色中的占有欲就像火焰般燃烧起来,接着用力的咬住了她的嘴唇。 咬。 唐簌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 如果用亲吻来描述,程度上根本、根本、根本不够。 他用咬的方式来吻她。 像是…… 要被吃掉了一样。 第58章 房间中的镜墙前, 唐簌认认真真的抚平衣袖上的最后一道褶皱。 幸好停赛了。 幸好联赛配发的制服不需要回收。 ……不然,还真是有点难解释。 唐簌审视着衣袖和领口上的种种细节,抬起手指将一根断掉的绸线拽了下来,又拿下一个摇摇欲坠的小装饰物,将它们放在身旁的桌子上。 那儿已经堆了许多个类似的小东西。 一些是被扯掉的,另一些是被咬掉的。 咬人的坏习惯究竟是怎么养成的呢? 天性? 本能 唐簌想着这个问题,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下唇。 被咬破的地方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那种隐隐约约、闹着玩似的痛感却尚未消退,还若隐若现地在记忆中沉浮着。 再像这样被咬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