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那只苍白得没有血色的手纳入了自己的掌心里。 显得她的手愈发脆弱了。 “虽然嘴上说再也见不到也没关系……但能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哦。”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喜欢自言自语的习惯。 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那就暂且在这里休息几天吧,葵。” 五条悟自作主张地定了下来。 自从眼睁睁看到了另一个她身心崩溃,自杀身亡后——咒术界的最强也感觉自己的精神在边缘岌岌可危。 直到现在,他看到红发的少女面色苍白,却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面前,平稳地呼吸时…… 他才觉得自身紧绷的精神有了缓解。 平日里不着调的表情在这一刻消失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堪称异常的平静。 开门声响起。有人进来了。 这也不奇怪。五条悟想。 毕竟他也是在耳边出现了熟悉的系统提示后才用最快的速度,抢先一步赶过来的。 “哟。” 五条悟连头都没回,和进屋的人打了招呼,“杰。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见她呢。” 黑发的特级诅咒师,面色漠然地拢住袖子,走了进来,将门关上。 “你不是知道么,我和你是一样的。悟。” 一样的,晦暗的,见不得人的心思。 你都敢见她,我为什么不敢? 夏油杰同样没有看他,而是把视线投在了床上的少女身上,他怔怔地出了神。 她的长发还是那么明艳而鲜亮。 但和那一天底气十足地怼他时,充满活力的模样截然不同。 看着这样的葵——多么可笑,他竟然有一种自己导致了鲜花枯萎的错觉。 夏油杰自嘲地笑了一下。 反正早就是无主的罪徒了……就算罪加一等又有什么关系? “你同意了它的交易。” “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吗?还是说你想秋后算账?” “不。我的意思是——你到底做了什么,杰。” 五条悟终于将视线转向了自己高专结识,直至今日的挚友。 对方率先移开了目光,语气简洁,“没什么……只是给她看了她的回忆。” 五条悟的胸口很快地起伏了一下。 他的眼神在那一刻冷了下去,语气却还带着矛盾的笑意。 “姑且多嘴一句,杰。你没有和她说其他的,更多的不该说的东西吧?” 比如她的身世,比如她的父母……再比如她的经历。 这些是五条悟后面通过了家族禁忌秘术才能看到的东西。 只是可惜……他怎么找都没找到他想要的术法。 夏油杰这次很干脆地摇了头,“没有。那些东西……不该由我告诉她。” 不然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恐怕她会更加崩溃。 黑发的诅咒师说,“但一昧地掩盖是错误的,悟。” “她自己绝不希望是这种一无所知的状态,这才会让她更加痛苦。” 他语气慢条斯理地指出,“——你的保护过度了。” 五条悟笑了一声,似乎没生气,“虽然不打算否认,但这点还轮不到你来说吧,杰?明明在之前……公认保护过度的人是你才对啊。” 他问,“所以。你们的交易内容是什么?” ——为什么她会再一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 葵醒了。 她总算在面前这个异常热心的五条悟介绍下明白了“真相线”是什么东西,也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她在另一个自己曾经经历过,留下过痕迹的世界里。 系统不在,游戏面板也打不开。 她的身体机能消耗过度,尚未恢复……导致葵只能在这里陪这位莫名很闲的最强聊天。 “呜哇!真的假的……颠覆御三家?占领总监部?” 五条悟惊叹,“能单枪匹马做到这个地步,葵比我想得还要厉害得多啊!” 明明也是做出过这些事的人,他出口就是毫不犹豫,充满感慨的夸奖。 “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去探寻真相,即使知道美梦之下会是残酷的现实,也坚定地选择了这条路——” “葵很勇敢。” 戴着黑色眼罩的青年语气总是笑眯眯的,听起来一点都不正经,尾调也上扬得厉害,显得他很是轻浮。 但他的表情却说明他是认真的。 认真得能让任何一个熟悉他的人无所适从。 他严肃不过两秒,又笑着说,”让我想想——你想要一个爱的抱抱吗,小葵?” 葵:“……” “别害羞嘛~老师一点都不介意哦~” 五条悟的语气怡然自得,“想抱多久都可以。这是给努力的孩子的奖励。” 葵:……谁会想要这种奖励啊!!! 刚要吐槽出声,她的眼前就突然闪回了一幕画面。 *** 她看到她自己动作固执地要将止咬器戴回去。 她在为害怕自己会伤害到同学和老师而感到惶惶不安。 白发的最强咒术师,站在她的面前,富有耐心,循循善诱。”别担心,别担心——只要握着我的手就好了。””如果葵实在不放心的话……就抱抱老师吧。不用害怕伤害到我哦。” 五条悟顺着她下垂的目光,低下身子。 修长宽大的手掌妥帖地包裹住了苍白的手指。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重重地将她的后脑勺摁在了自己青筋血管一下下跳动的脖颈上—— 是脱敏训练。 他语气似在调笑。 “老师我可是最强啊。”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有办法应对的哦?安心安心~只是出去玩,不用带这种东西出门也可以的。” “看在我这么苦心积虑的份上,别拒绝我,嗯?” 他从鼻子里拖长了一声疑问的声音。 明明是安慰,却被他说的像是威胁。 红色长发的少女挣扎着,被摁在他的侧颈上,直到刺激得她控制不住地发出异种的嘶吼——她狠狠咬向对方的脖颈,咬了个空。 喉咙里挤出喑哑的,含糊的声音。 “呃咳……啊……” 葵竟然莫名明白了“自己”说不出来的意思。 对不起,这不是她的本意。她不想咬人的。 但是……她无法克制自身被病毒操控的本能。 这才是她坚持要戴止咬器的原因。 刚刚说话还很轻佻的男人,在这一刻没有再说话。 他稳稳地按住了她,另一只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瘦弱的脊背,直到她平静下来。 “别怕。” 简单的,平稳的两个字…… 像是一下子抚平了她所有的恐惧。 ***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