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离开的时候,玻璃门映出了魂牵梦绕的影子,宋栩词换过了礼服,还在一个人站着,同样在等待着他一起跳一支舞,等了那么久。 相簿里人见人爱的历历等到了高贵俊美的哥哥和他跳舞吗?正式的舞只留给了他,才会这样扔下自己走掉吗?光线如可可粉的房间里,伴着名贵的钢琴的华尔兹是转瞬即逝的记忆吗?…… 宋栩词只是漫无目的地想着,张合的嘴唇在忍着漫上来的艰涩和委屈,近乎自言自语地喊着他。 …… “哥哥……” 喻闻庭睁开眼睛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昏沉。模糊的梦境退潮一般消失无踪。 喻闻庭在雪夜朦胧的月光里看清了宋栩词的轮廓,美丽的Omega一眼不眨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担忧急切。 宋栩词柔柔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侧脸,声音放得那么轻,仿佛怕惊扰到他一般。 “哥哥做噩梦了。” 安慰的吻是眷惜的,细碎又绵软,好像无边无际的天鹅绒抚平了心脏里尖锐的痛楚。 “不是噩梦。”喻闻庭微阖着眼慢慢回应着他的吻。梦见的是宋栩词,所以永远不会是噩梦。 只是那个时候他不看他,有一点失落。十八岁的宋栩词不爱他,有一些遗憾。 喻闻庭将他很深地揉进怀里。 听到宋栩词难以抑制地喘息了一下,只是下一瞬已经反应过来还埋在他柔软温热的身体里没有抽出来。 残存的酒气散尽了,带上了凉,喻闻庭看清了他脸上的泪痕,湿漉漉的眼睫,受了蹂躏的唇红得滴血,被翻来覆去要了一晚上,一身都是密集又明显的痕迹。 “莉莉……”喻闻庭顿了一下,呼吸都微微滞住。将一向最珍视的易碎品这样粗暴地对待了,心疼得有些说不出话。 宋栩词脸上漫过一点热,每次听见喻闻庭这样喊他,都想起戒指里刻上的那一句“我最圣洁无瑕的百合花”。 宋栩词胸口涨溢的感情很满,软若无骨地埋在他颈间。 半晌,喻闻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想要抱着他去清理。 想到永久标记的第二天散落在地毯上的药板,又要辛苦他咽下一次,喻闻庭喉咙里都漫过艰涩。 明白了他的意思,宋栩词微微按了一下腹部,十分少见地小小地反抗了。 “不要,这是哥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听到他这样说,喻闻庭的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夜里太迟了,宋栩词强打着精神,确认过了即使他们有了宝宝,喻闻庭也永远只爱他,最爱他,只对他最好。在喻闻庭臂弯里瓮声瓮气的声音已经很满足,也很柔软。 “哥哥昨天抱得我好紧……好爱你。” 撑着对喻闻庭说过了这一句,才仿佛放下心来,在他怀里安然笼上睡意。 喻闻庭搂在他腰上的手不自觉微微用了一点力,笑了一下。 “……宝宝再说一点好吗?” 半梦半醒间,宋栩词温软的声音喃喃着。 “哥哥是最好的,好喜欢哥哥……” 永远都最爱你……填满了我的心脏和眼睛。 在喻闻庭对他呵护备至的温房里,宋栩词感觉到了深深的爱,已经渐渐习惯拥有足够的安全感毫无保留地向喻闻庭表达自己,说得那么温柔又那么自然。 宋栩词的睡颜也带着清甜。 在梦里才恍惚想到,不知道有没有对喻闻庭说忘掉一句——能这样躺在你身旁,从一开始就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比我梦里的还要好。 第42章 Extra Ⅲ 清隽漂亮的Omega已经是第三次进来添茶。 会客室里显贵的客人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他纤细的无名指,上面戴着和对面位高权重的Alpha成对的戒指,身份已经不言而喻,是喻闻庭家里的那位爱妻。 宋栩词亲自给他添茶,客人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逐渐变得有些手足无措,眼下第三次,已经转为如坐针毡。 短短的时间,显得对自己过于热情了,但如果理解为小情侣新婚燕尔分不开的如胶似漆,单纯只是想找个借口进来看几眼老公,好像又黏糊得有些不至于。 客人止住了思绪,迫于无奈,面上又若无其事地端起杯子默默灌了一口,给捏着一把小银壶的宋栩词腾出空来,囫囵的喝法十分糟蹋上好名贵的茶叶。 宋栩词对此浑然不觉,磨磨蹭蹭只是想在喻闻庭身边多待一会。 光影温柔,长睫的阴影投在细腻如瓷的脸上,宋栩词乌黑的发缎由发带束着,扶着门进来的时候像刚从收藏柜里走出来的古典洋娃娃。 喻闻庭抬眼看向他,年轻冷峻的脸上神色不自觉柔和下来,一惯漫不经心的疏离感也消失了,视线十分专注。 雾气缭绕,水看着有些沸。怕他烫着自己,喻闻庭很快不动声色地接过了茶壶。 喻闻庭垂着眼睛,薄如纱滑如丝的涓涓细流倾入杯中,缕缕幽香霎时间漾开。 跟着喻闻庭站起来的客人眼里复杂的情绪已经几近惶恐,“……您太客气了。” 宋栩词出去的时候,喻闻庭顺势握了一下他的手指试温度,检查凉不凉。 相触的一瞬,有轻微的静电滚过去。 宋栩词像一株含羞草一样把指尖缩进了针织外套的袖口里。 —— 待客人离开后,宋栩词已经迫不及待黏到喻闻庭面前。 终于可以和他贴在一起,宋栩词期待地张开了双臂向喻闻庭索抱。 喻闻庭微微低着头,双手轻捧着他的脸颊细细摩挲了几下。 “睡觉的时候再抱着好吗?” 危险的孕初期,稍有不慎就容易出意外。 喻闻庭有些顾虑,不太敢像以往一样将他抱得高高的,怕磕着碰着,如果压迫到了腹部宋栩词也不舒服。 宋栩词身体底子不好,经不起流产的伤害。 见喻闻庭没有将他抱起来的意思,宋栩词在他高挑挺拔的身躯罩下来的阴影里,呆着不吭声了,眼底的水光在微微打转。 没待喻闻庭温声多哄他几句,宋栩词抿了抿唇,有些别扭又负气地脱了毛绒绒的拖鞋,莹白的脚趾微微蜷缩着,正要一脚直接踩在发凉的木地板上。 但,下一秒小心思便得逞了,明明是微不足道的威胁,却对喻闻庭很管用。 脚掌没触到一丝薄冰似的冷,宋栩词已经被喻闻庭先一步抱离了地面,另一只拖鞋也晃晃荡荡掉下来。 “宝贝,不要这样。” 喻闻庭托抱着他的手很小心,低下头安抚地轻轻吻着他的发顶和脸颊。 “是哥哥错了。不要生闷气了好不好?” 听着喻闻庭温柔的声音,宋栩词将柔软光洁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脖颈,依赖地微微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