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去形容那种滋味,喻闻庭只想将宋栩词在安全柔软的房间里锁起来,只能安然无恙地等他回来。他不能再一次看见宋栩词单薄苍白的身体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不能允许失而复得的珍宝再一次置身险境。 有惊无险,喻闻庭的脸色仍然很差,薄唇紧抿着。 气压一直很低,宋栩词不安地看着喻闻庭冷淡的面容。已经道过歉了,宋栩词恳求他,“我只是太想你了,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 宋栩词不知道再怎么办才好,无措地握住了喻闻庭的手指。 指尖微不可察的颤抖融化在柔若无骨的手里。 半晌,喻闻庭回握住他,放轻了呼吸,将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我不会对你生气。” “没有多陪着你,是我不好。”喻闻庭垂着尚未回温的视线,“还有保护你的人,他们失职了。” “不是的……”喻闻庭这么忙,已经很累了,只是宋栩词太依赖他,像渴水一样,如果再见不到喻闻庭,就连一秒钟也受不了了。 时刻为他确保安全的保镖也没有任何错。他们只听喻闻庭的话,如果不是宋栩词拿再也不吃饭相逼,也不会任由穆河将他带过来。 “对不起哥哥,我不会再这样了。不会再做危险的事情让你担心我。” 喻闻庭沉默地听着宋栩词的话。因为在他身旁,喻闻庭卸掉了随身的配枪,漫不经心地边听边顺手拆解了。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弹匣落在地毯上,分开了套筒枪管和复进簧。 宋栩词以为这就是对他乱跑的惩罚了,看着冰冷的枪管颤了一下眼睫,小小地挣扎了一下,瓮声瓮气道:“……只想要哥哥碰我,不要用这个做好不好?” 喻闻庭意识到自己脸上冷凝的表情让宋栩词害怕了,实在欺负过头了。 “对不起,”喻闻庭坐在床边倾下身慢慢抚摸着他的脸颊,“是不是吓到了?不会那么对栩词的。” 喻闻庭轻柔地安抚了宋栩词一会,褪下了他贴身的衣衫,一点点确认了他是完好无损的,身上没有一点磕碰。 喻闻庭有些凉的指尖摩挲到了敏感的腰线,宋栩词湿着眼睫,有些抑制不住身上的颤抖。 半个月的时间没见,宋栩词不在他身边好像又瘦了。喻闻庭轻声道:“宝宝说厨房做的饭很好吃,是不是在骗我?” 不等宋栩词捏着指节想出一个解释,喻闻庭已经俯下身贴住了他的嘴唇。 喻闻庭深深汲取着宋栩词清软的气息,一点点吮吸着他舌尖的甜意。 一个深吻结束,分开的唇瓣扯出了一缕银丝。 宋栩词气喘吁吁,水雾迷离的目光半天才对上焦。“再亲一下……” 喻闻庭又吻了吻他带上了微红的耳根。 “等哥哥先洗个澡好吗?” 宋栩词湿润着腿根,抱着喻闻庭干净的睡衣,靠在浴室门边等着他洗完澡。 愧疚自责好像是会见缝插针的,宋栩词无法自抑地又一次想得入神了,他到底怎么会以为在喻闻庭身上出现过的近似于荔枝的味道就是周舒历的信息素呢? 喻闻庭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他不动声色地轻易定了罪,无形之中疏远了,再喜欢也不再说出口了。喻闻庭却还是宽容地爱着他,给他永远不变的温柔,配合着他忽远忽近的距离。 想到他一直以来的误会伤害了喻闻庭那么久,宋栩词终于抵挡不了潮水般将他吞没的心痛。 怀里的睡衣堪堪落在地板上,宋栩词苍白着脸推开了浴室半掩着的门。 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宋栩词闭上了眼睛,用尽了力气抱住了水线里沁冷的雪意。 第34章 34 一室粼粼的水光里,密织的水线模糊了视野。宋栩词细瘦的手臂把喻闻庭箍得很紧,轻弱的呼吸安静地熨着喻闻庭的胸腔。 水流脉脉浇下来,很快将宋栩词全身都浸透了,湿至透明的衣物粘连着莹润的肌肤。宋栩词像是淋湿在漫天暴雨里,怔怔无言地抱着最爱的人取暖,就忘了需要伞了。 宋栩词的气息严丝合缝,比以前还要更黏着喻闻庭,如果单纯理解为小别胜新婚的效用,又好像多了一些难言的伤心和不舍得。 宋栩词巴掌大的脸深深埋在他怀里,喻闻庭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 “怎么了宝宝?”喻闻庭清冽的声音模糊了水汽。 随着一句轻缓的过问,喻闻庭的手穿过了宋栩词的腋下,把他稳稳举了起来,像拎起一只茸毛湿透的小猫。 没等喻闻庭分辨出宋栩词脸上蔓延的情绪,宋栩词又抽掉了骨头一般软软贴了上来,搂住了喻闻庭的脖颈,修长白皙的双腿紧紧缠着他的腰。 过去的事情已经像放过了的电影,宋栩词还陷在里面迟迟无法离场,不知道要怎么向他最珍惜的人弥补遗憾。 如果不是因为宋栩词实在太想念喻闻庭,为了一点气息的安慰睡在了他的房间里,无意之间看到了那支针剂,现在还对那些事情一无所知。 宋栩词带着令他惴惴不安的针剂去找了喻闻庭的私人医生,把针剂推到了徐晗锐的面前,想听他的一句最终确认。 徐晗锐的视线落在静静躺于桌面的特制针剂上,用以从Alpha的那一方解除永久标记,几乎没人愿意使用,因穆深为此走了一趟鬼门关而事才为人所知。 真正看着宋栩词把喻闻庭逼到了这一步,徐晗锐既遏制不住焚心的怒意,又感到其实无多意外。坐在对面这个Omega在喻闻庭最需要他的时候能狠下心给予最深一刀,又怎么会因为发情期里信息素短暂营造的温存假象而回心转意。 在需要喻闻庭的时候,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不需要了就抛在一边,最后打发他的是解除标记的针剂,一次次的失望太血淋淋了。宋栩词就算真的是冷心冷肺的,喻闻庭付出了那么多,石头也该软化一点了。 徐晗锐看着宋栩词瓷白的面容,像覆着终年不化的寒霜,想在上面找到一丝常人该有的温度真的很困难。 徐晗锐面沉似水,终于缓缓开口道:“特制剂根本不成熟,风险大还有不知怎样的副作用……我知道这些事实都劝不了你。” 即使因此损毁了腺体,不能再标记别的Omega,对喻闻庭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哪怕宋栩词已经说过了再也不见,他的感情也没有再分给任何人,易感期一个人过,也能看起来是若无其事的。只是心理上的满目疮痍不能再添一笔。 “但……我只希望你能给他一点时间。他在边境刀口舔血,精神一直紧绷着,回来之后他需要休息。” Omega冷淡沉默的表情像长久以来习惯于自我保护的冰壁,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 半晌,徐晗锐深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