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所有话,你们都当作没听到呢?” “我已经十九岁了,早就不是还要去嚼喂到嘴边食物的那种年纪了。” “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他是想要解释的,可是话到最后只剩叹息,沈之航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再抬眼时才望见她微肿的手掌,远比看到那个吻痕更让他惊骇。 是他带给她的红印。 沈洛怡无力地垂下手:“我真的好累啊,你们这种管教真的,真的让我感觉很窒息。” “很痛苦……” 那一点似有似无的气声却像击鼓一般擂响他的心房,沈之航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说话,如何和她相处,退了半步,惶惶然妥协:“你睡吧,我不逼你,可是……”欲言又止。 “你真的……心心,之后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至少能为自己负责。” “我知道了。” 至少她早就知道成年人世界的节奏。 快速,易忘,还有冷情。 没什么懊恼的情绪,但也没什么放松的感觉。 沈江岸对她的教育,是古板保守,不过,她真的很会装乖,骨子里的乖张,安分也只限于表面。 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身体像被车辆碾过,腰酸腿胀,周身只剩下疲惫和困倦。 还好,现在可以睡觉了。 关于这段没在沈之航面前解释过,却又时时提醒着他存在的那段露水情缘,沈之航似乎比她还要在意,那些从他口中传递的沈江岸的管教也比之前少了大半。 沈洛怡并没有觉得那真的有所谓,那夜的迷情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英雄救美的故事也只停在那一晚,虽然那个人偶尔也会在她眼前回闪,但也止于记忆。 他们之间的故事,还没书写,便落了笔,只留下了两个名字。 Roey,Ethan。 沈洛怡其实不太喜欢沈之航这样看她脸色说话,他们很有默契地略过那一篇章,照常生活学习写生。 再没有提过。 过去几年,她有意压下那个纵情的夜晚,这会儿突然被程砚深提起,时间之锁忽地被打开,那些记忆再次清晰地重回眼前。 心境却早已不同。 现在他们是夫妻。 名正言顺的那种。 临近下飞机的时候,程砚深端了杯鸡尾酒,款款走来:“还想再试试Giostra d'Alcol吗?” 玫红色的酒液,冰块在其中摇摇晃晃,一片青柠夹在杯壁上。 Giostra d'Alcol的魅力在于丰富的口感,酒前一块奶酪,酒后一颗黑巧,连同酒液也弥漫上不同的味道,余味绵延。 沈洛怡托着腮,弯唇浅笑:“你这没有奶酪和黑巧,不太正宗哦,程先生。” 薄唇淡抿,程砚深抬手先自己尝了一口,是他方才自己亲自调的鸡尾酒。 味道似乎也不错,苦味酒Amaro中和了许多涩意,柑橘与香草味道甘润绵长。 他放下酒杯,那一点留恋的味道徐徐落下,飘进她的鼻腔内。 下颚微抬,漫不经心的语调:“太正宗,小野猫又该调皮了。” “哪来的小野猫,我怎么没看见。”沈洛怡断不承认这个称呼是形容她的。 程砚深总是喜欢给她起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暧昧有余,促狭几许。 两个人好像都乐在其中。 黑眸像雾色笼罩下的湖泊,静默邃暗,程砚深抬头揉了揉她的发顶。 音色低润:“自然是贪杯的小野猫。” “睡了人就跑。”浸了墨的眼眸锁着她精致的面容,低凉沉吟轻飘飘落下。 沈洛怡面上有热度在灼烧,只装作若无其事地晃着手里的酒杯,心下恍然。 “不过至少我家养的小野猫还挺有礼貌的。”程砚深直起身,理了理西装,冷淡矜然,“还知道留点小费。” 声音微凉:“美中不足的是,似乎比餐厅服务生的小费,还低了些。” 沈洛怡蓦地睁大眼睛,怎么这男人还翻旧账呢? 但那已经是她身上所有零钱了。 虽然确实是她心虚,黑眸灵动,转来转去,别无他法,小声嘟囔了句:“我还是喝酒吧。” 算了,小野猫还是贪杯一点吧。 伦敦下了点小雨,淅淅沥沥的,地面潮湿,程砚深长臂半笼在她后腰处,护着她的平衡:“先去酒店吧。” “我们,去酒店吗?”她讶异地抬眸。 毕竟也曾经在这里留学过一段时间,再次回来住酒店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程砚深简单解释了句:“伦敦,暂时没有置办房产。” “那住我家?”她主动提议。 眉眼弯起,笑容昳丽:“给你个机会,去看看你几年前想去又去不了的我家。” 程砚深是没什么关系的,见她兴致盎然,便也随了她:“那我还真是挺荣幸的。” 切尔西西一区的房子,虽然久无人居住,但一直有人再打理。 房间仿佛还和她离开之前一样,干净整洁,只是缺了点生活用品。 烧了壶热水,冰箱里没有任何食物,也是,她临时起意,都没和打理房子的阿姨事先说过。 程砚深倒是随遇而安:“我看到街头有间MS,我去买点东西吧。” 沈洛怡坐在沙发上,视线不住地望向他,总觉得他西装革履,周身气质似乎和逛超市这件事情有些违和。 歪头想了想:“我陪你一起吧,想吃玛莎的椰子了,那个还蛮好吃的。” 能让她上心的食物不多,当初住址选在这里,有很大原因是临近玛莎,即便不开火,也可以应付一下餐食。 来的时候还是濛濛小雨,再出门时雨势大了起来。 程砚深撑的那把黑伞斜在她头顶,偏过半分距离。 沈洛怡轻抬裙角,步子走得很慢,微微侧身靠近了他几分:“你好好打伞,太斜了挡到我视线了。” 他西装肩侧那道湿色跃进她的视野,眸光微眨,她委婉地开口。 那把伞倾斜的弧度却丝毫未变,程砚深单手扣住她想要扶正伞柄的手,探入指缝,十指紧扣:“别闹,再走慢些,我就该感冒了。” 程砚深向来很少说什么大道理,推己及人,只是一句该感冒了,沈洛怡立刻便不动了,乖乖缩在他怀里。 只想这段路走得快些再快些。 简单购置了些东西,再往回走的时候,路上已经积起了水洼。 沈洛怡先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日新换的小羊皮短靴,又看了看湿泞的地面,眉眼都皱在一起。 不由叹了口气,她不能泡水的新鞋又要报废了。 提着裙角,她正掂量着有没有什么可以绕的路,忽地整个人腾空,是不容拒绝的力道。 当她的手臂无意识环过身边男人的脖子时,沈洛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