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我们教女不当,到时候闹大了对她的名声更不好。” 洛茜是不太听这些所谓的名声礼仪的,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她是我女儿,我不惯着她惯着谁。你别总拿那些所谓的教条枷锁束着她,她不累我看着都累。” 又怕惊扰女儿的休息,她渐渐沉下音调:“一会儿心心睡醒,你要是敢多说一句话,这几天你就别在家里待了。” 沈江岸敢怒不敢言:“你……” 瞥见洛茜含着怒火的眼睛,又无奈叹气:“我知道了,茜茜,别生气了。” “……” 沈洛怡抱着膝盖缓缓坐起,轻轻舒了口气。 她慢吞吞地转头望向楼下的花园,流动的喷泉在夜光下波光粼粼,涟漪阵阵,几分宁静的安然。 程砚深来提亲的那次,他们也是站在那里,几句之间达成联姻条件。 那会儿还在春天,现在已经临近夏天的末尾。 三个月时间。 “心心,吃晚餐了。”洛茜轻轻敲开她的门,打断她的思绪。 沈洛怡乖顺地点点头,踩上拖鞋慢悠悠地下楼。 餐桌前,沈江岸早已等在了那里,手里还拿着经济日报,却也没翻动,明明视线早就望向行动缓慢的沈洛怡,却等她坐下的时候才放下报纸。 “你准备在家里住几天……”沈江岸刚开口,就被洛茜瞪了一眼,生生转了语气,“你的脚腕怎么样了?没事的话,尽快恢复工作节奏吧。” 沈洛怡点点头,正要开口,就被洛茜截了话,一向温柔的她难得面上出现几分戾气:“你问这个做什么?” “让你去公司代女儿上两天班,就这么难吗?心心身体还没恢复好,你就催来催去,就差这几天吗?” 沈江岸被洛茜不留情面地指责,瞥了眼目光茫然的沈洛怡,他咳了声,小声提醒:“女儿还在这儿呢。” 他还想要稍微端着点一家之主的面子。 可洛茜根本不吃这一套,女儿的身体健康比任何都重要。 语气更加严厉:“那你都知道女儿在这儿,还偏要说这些?” 沈洛怡低头喝粥,慢条斯理地嚼着蔬菜,忽然觉得家里这样吵吵闹闹似乎也挺好的。 至少比她一个人在那个空荡荡,到处是旁人装修的痕迹的别墅要好太多。 “我吃好了,屋子有些闷,我去外面转一转。”沈洛怡吃得一向很少,只是随便囫囵咽了几口,便放了筷子。 单薄的身形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微风拂过,吹动她的裙摆,仿佛下一瞬就会被行过的晚风带走。 轻轻阖上房门,身后传来朦朦胧胧的声音。 “让你别瞎说,你非要说些有的没的,要是把女儿气跑了,你也给我走人。” “茜茜……” “别叫我,你今天就给我搬出去。你在这儿已经严重妨碍到我们母女俩交流感情了,真是烦死了。” “……” 那些声音落在耳朵里,温馨和煦,她不由抿嘴笑了笑。 脚腕的伤势已经不太影响走路,沈洛怡还是放缓了脚步,在林荫小路上悠闲散步,往常她都是在这条路上陪着大本玩耍,忽然一个人,还有些无所适从。 想起被她留在别墅的大本,她停下了脚步,打开手机,给李阿姨发了消息,请她代为遛狗。 网络刚连通,一连串的消息涌进来,振动不停。沈洛怡只瞥了一眼,发过消息又重新进入飞行模式。 她没特意看,真的没特意看,她只是随意地看了眼置顶的那个聊天框。 99+。 是程砚深发来的消息。 长长一串“对方已取消”的语音通信。 眼睫颤了颤,重新搅乱一池静水,半满的确定,又添上几分切实的安心。 心下还未做出决定,她的手指已经重新打开手机,再次解除飞行模式。 何铮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心悸浮起。 她大概知道那通电话是谁拨来的,纤细的手指悬在屏幕之上,清透的眼眸定在手机上,一声声振动逐渐和她的心跳同频。 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沈洛怡按下了接通键。 “怡怡。”冷清的声线染上几分燥意,沁凉又急切,平和中荡上的矛盾感。 是程砚深,沈洛怡继续往前走,云淡风轻地应声:“哪位?” 自然听出了他的声音,可依然这般询问。 无意的,又故意的。 呼吸声渐重,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无形间从听筒中透过来。 静了半晌,他到底还是沉住气,语调重新归于淡定:“你老公的声音听不出来了?” “哦,那挂了。”沈洛怡抬头望向天边的弯月,有朦胧的淡云浮在之上,半遮半掩的月光,看得到却看不清。 “别挂。”低声中不复往常的平静,似有似无地缱绻,还有一丝藏得很深的惶然。 他的背景声中传来嘈杂的人声,还有机械音的日语广播声,沈洛怡眸光顿住,是登机前的提醒音,心跳空了半拍。 “我们要离婚了。”捂着鼓震悸动的心房,她兀自轻声说道,“还好我们之前签了婚前协议,到时候财产清算也方便。” 一声长长的叹息,程砚深偏冷的音色中卷上几分疲倦:“宝宝,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隔着距离,再提起那些她听过的恶言恶语,仿佛格外力不从心。 沈洛怡努力睁大眼睛,掩下一点润色,在月光下闪烁清亮。 手掌揉在喉咙间,掩下哑意:“好,等你回来我们就签字。” 但他哑着的嗓音却没有任何遮掩:“做他的儿子,我自小没受到过什么优待。” “娶你是我唯一为自己做出的决定。” 沈洛怡喉间滚动,手机下意识移开了一点距离,仿佛不想听到那些让她确定的话语,又急迫地想要得到那个确认。 “怡怡,我只想要一点优待。”她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仿佛已经跳到了嗓子眼,“老婆不要被那些不相关的人气走,可以吗?” 吸了吸鼻子,酸胀的泪意涌到眼眶,那恍恍的触动无从掩盖。 沈洛怡再开口时,声音隐隐破碎:“所以,他真的跟你说过不要和我结婚这件事吗?” 程易渡的话,她只有这一句很在意。 “那为什么不跟我讲呢?”微风拂过,她才察觉到面上一阵凉意,泪珠簌簌落下,砸进土壤中,“程砚深,我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最大的委屈,大概就是同你结婚。” “如果让你哭了,那一定是我的错。” 程砚深声音微涩,丝丝缕缕透入呼吸:“但若是让我再选一次,抱歉,我还是会和你结婚。” 沈洛怡在同他说这些之前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委屈的,甚至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哭的。 只是听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