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的皮肤和穿着也不像是读不起书的……徐道士心觉只有一个可能,这小孩肯定是离家出走没钱了,竟然想出了算命赚钱的馊主意! 徐道士不是个真道士,非要说起来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但江湖骗子也有江湖骗子的操守,哪能看一个小孩子不肯读书成天瞎混。徐道士起先也是好言相劝,后来辅以威逼利诱,可这小孩油盐不进,一个星期过去了人没劝走,连家长的联系方式都没要到一个。 赚钱全靠一张嘴的徐道士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失败。 灵也对徐道士的话不以为意,揉了揉其实不怎么疼的后脑勺后说道:“徐老头,你今个儿可别又报警了。” 徐道士阴阳怪气:“不敢不敢,警察哪揪得到您老。” 一筹莫展的徐道士昨天报了警,照理说一个小孩轻轻松松就能提溜回警局,哪知灵也是属泥鳅的,三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都没能把他抓回去。 看灵也还挺得意:“那是那是,您也别浪费警力了。” 徐道士哼了一声:“你吃早饭了没?” 灵也随口道:“没吃。” 徐道士眉头一皱:“没钱了?不应该吧,那些小姑娘就爱光顾你生意。哎我跟你说,这早餐是不能不吃的,就是不吃晚餐也不能忽略了早餐……” 身边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徐道士往身边一看,险些没被气死,这小孩把耳朵捂上了! 灵也捂了会儿耳朵,见气急败坏的徐道士真不想再理他后就把手放下了。 今天街上的人比昨天还要多,灵也起先还不知道原因,直到听见过路人的对话才知道今天原来是周末。灵也没有时间的概念,哪天他都是一样的过。 但是既然学生放假了,他的生意想必要比昨日好些。 灵也等了没一会儿,就有结伴逛街的小姑娘停在他面前。 “小弟弟,你这么小就会算命啦?”梳着高马尾的女孩在摊位前蹲下,她面容算不上精致,英气十足,甚至有一点凶,但是和灵也说话的时候,声音却说不出的柔和。 面对一个白白嫩嫩,看着还颇为乖巧的小孩子,声音总是会忍不住放柔的。 灵也仰起脸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姐姐想算什么?我都会的哦。” 徐道士翻了一个白眼。 灵也是真的不会算命,找他算的人应该也知道。 那些来光顾的,基本上是看他长得可爱来送钱的妈妈姐姐。 果然,女孩拉过身边的小姐妹就对灵也说:“弟弟帮这个姐姐算一下姻缘吧。” 被她来过来的是一个看上去不太好惹的,染着红发的小太妹,她一边嘟囔着有什么好算的,一边乖乖跟着蹲下了。 女孩眉眼弯弯:“你前天不是在酒吧……” 小太妹恼羞成怒地去捂好友嘴巴:“啊你不要再说啦!” 女孩熟练地伸手撸毛,很快就把炸毛的朋友安抚下来。 一扭头,便对上了小孩亮晶晶的眼睛。 “酒吧?”灵也看上去很是好奇,“是隔了一条街的那家酒吧吗?” “绍县好像只有这么一家酒吧吧。”女孩说完还补充道,“弟弟可别去那里哦,成年人才能进去。” 灵也一脸乖巧地点头。 “她前天在酒吧通了宵,遇到一个很合眼缘的男生,但是酒醒了后就把那个的男生的名字忘掉了……”女孩没忍住埋下头。 小太妹怒气冲冲地打她:“你不要再笑啦——” “……噗,抱歉,”女孩端正了一下神色,“弟弟能不能帮这个姐姐算一下,她和那个男孩还有没有可能呢?” 灵也认认真真地端详小太妹的脸,一边看还一边煞有其事地点头。 “有的哦,”灵也说,“看姐姐的面相就是桃花运要来了呢,应该就是和那个哥哥的吧。” 女孩忍不住揉了揉灵也柔顺的头顶:“那要什么时候才来呢?” “这要看姐姐呀。”灵也歪了歪头,“姐姐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在合适的环境里彼此清醒地诉说心意,一定能够在一起的吧。” 小太妹抓了抓头发,看似烦躁其实不好意思地扭过头:“我就说去先去酒吧蹲人了啦……” “不过,最近还是不要去酒吧的好。” 小太妹诧异地看向灵也。 “最近有人出事了呢。”灵也随意比划了两下,“有人大半夜回到家中,就好像没有魂魄一样,只是一个躯体在行走……天亮的时候去看他,发现这个人已经莫名其妙死掉了。” “也不是在睡梦中死掉的,死者都睁着眼睛,表情木木的。送去验尸,得出的死因都是心梗脑溢血一类,总之不像是他杀啦。但很奇怪的是,这些人死掉之前都去过同一家酒吧。” “绍县只有一家酒吧。” 女孩下意识握住了小太妹的手。 灵也脸上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天真表情,好像谈论地不是别人的生死,而是微不足道的日常故事:“也不是没有人出于怀疑去那家酒吧调查过,但是监控调出来,死者只是做了酒吧里的人都在坐的事。只不过有人回忆起来,总觉得死者好像某一时间在酒吧消失了,可是定睛去看,他分明好好坐在那里。” “监控上也是这样的。” 灵也翘着嘴角:“他们从某个时间起,就一直,一直坐在原地。” 女孩咽了口口水:“他们之间认识吗?” “如果不算上有几个人是酒吧常客这一关系的话,他们互相是没有关系的。”灵也说。 小太妹思考:“难道是酒有问题?” 灵也说:“据说点的也不是一样的酒。” “小孩,你不会在编故事吧?”小太妹故作凶巴巴道。 灵也道:“虽然消息没有公布,不过网上应该还是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的哦。” 女孩皱了皱眉,很是苦恼道:“如果这样的话,阿绥你最近还是别去酒吧了……” “是呀,”灵也弯起眼睛,“最近,最好还是不要去了。” …… 灵也吹了声口哨,在徐道士面前晃了晃他刚赚到的一张二十块纸币。 徐道士嘁了一声很是不屑。不过就灵也这就差把我不会算命写在脸上的,和人聊一会儿天赚个二十块钱也算不错了。 “小孩你刚才是在编故事吧?”徐道士说,“连警方验尸结果都说出来了,你哪有能耐打听这种事啊。” 灵也咧了咧嘴:“我可没骗人。” 免费让你听啦,爱信不信。 灵也施施然坐直了,却在直视前方的一瞬瞪大了眼睛了。 他望进一双古井之水般平静无波,乌沉沉的眼睛里。 白衣墨发是如此分明。 他像是从古画中走出,蓦然落入这个喧嚣人间,与周身的一切格格不入。 乌发未束,泼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