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的位置上,问他:“你也是新生吗?” 那个人就是陈昇知。 曲榛宁当时在学校没朋友,跟室友也不是很熟,有段时间只认识陈昇知,就跟他走的挺近。 会约着一起吃饭,也会在晚上互相聊专业和学校的事。 只不过交集也仅限于此了,他们专业不一样,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很有限。 曲榛宁当交了一个新朋友,不过陈昇知显然不是。 曲榛宁对性向几乎没有隐瞒,别人不问他不会说,要是问了,也会直白的回复。 在得知他喜欢男生之后,某天中午,陈昇知很突兀地表白了。 “曲榛宁,我知道你长得好看,招人喜欢,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 当时曲榛宁有些懵,“你在说什么?” 陈昇知就看着他说,“我在说我对你一见钟情。” “你要是喜欢男生,也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跟我试一试。” “……” *** 曲榛宁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气氛就变得微妙。 谁都看出来,他见到陈昇知之后,并没有多高兴,这证明他们的关系并非完全友好的。 倒是陈昇知反应很快。 他对微妙的氛围视而不见,转头对坐在卡座边缘的时博生说:“可以借过一下吗?” 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侧身走了过去,坐在了曲榛宁身边。 “好久不见了,曲榛宁。” 上次见还是八九个月前,分手那天,如果那算是分手的话。 曲榛宁这才回过神来:“是好久不见了。” 他撇撇嘴:“可我是没有很想见你。” *** 谈母口中的老家,是说谈迟外祖父原来住的地方。 离阳城的距离挺远,自驾要十来小时,谈迟一个人显然吃不消,考虑到父母年纪大了,坐飞机有隐患,他们一家最终搭乘高铁过去。 谈迟的外祖父一家在本地算有钱人,老宅一直都在,只不过后辈们各奔东西,散落在全国各处。 现在还在那里住的,就剩下这位身体出了点问题的表亲一家了。 他们一家到老宅时,老人已经出院了。 听亲戚们说,老人两个月前受惊吓摔了一跤,他年纪大了,好多医院不收,当时人都快不行了。好在吉人天相,又抢救了回来。 不久前老人拆了线,虽然身体各方面都没有大碍了,但整个人都消沉了许多。 或许是想到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也很是心有余悸。 沉闷了一段时间,老人自觉时日无多,开始顾念亲情,念叨起家里的老辈小辈,也讲起谈迟的祖父,便叫儿女把大家都叫回来聚一聚。 谈迟一家得知是这么个消息,都松了口气。 人没事比什么都好。 之后他们一家子在老宅落了脚,做了两天客,也算是陪陪老人尽了孝心,不少人还有工作,都是抽时间赶来的,两天之后该回去的也都纷纷告辞了。 谈迟一家走之前,他一个表姐正好说想带着孩子去阳城旅行,便跟着他们一家到了阳城。 作为东道主的谈迟一回来还没来及回曲榛宁那边看一看,先招待起了客人。 他是下午两点多到阳城的,带着表姐一家去父母在住的家里小坐休息,预约了饭店,五六点左右两家人去聚餐。 表姐比谈迟大了三四岁,家里两个孩子,大的那个都上小学一年级了,小的这个也勉强能走路。 这种情况下,免不了要提及谈迟的婚恋问题。 “小谈有女朋友了没有啊?” 自曲榛宁放假以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谈迟出去谈生意、带曲榛宁旅行看日出,又回了趟老家,被问及最多的问题就是“有没有女朋友”。 前几年他刚毕业的时候还好一些,最近年纪上来了,这个问题似乎就成了全人类关注的焦点,迫在眉睫,是个人见了他都要提一嘴。 谈迟感到了说不出的心累。 “还没有。” “那是有看上的没找呢,还是不着急?” 表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小的那个吃饭还需要宝宝椅,大的那个则是最调皮的时候,在包厢里跑来跑去,最后跑到了谈迟那里,好奇地看着他,叫他表舅舅。 谈迟看到这么大的小孩儿就会想起曲榛宁。 倒也不是这么大的小孩儿,而是他看到不同年龄段的小孩儿,都会想起曲榛宁。 曲榛宁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 两人第一次见时,曲榛宁也跟眼前这个小朋友差不多大,怯生生叫他叔叔,小谈叔叔。一开始其实也是有些怕生,可没过几分钟就跟他熟了一样,什么也不担心地坐在谈迟怀里。 软软白白香香,曲榛宁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还是这样,抱起来肉肉的,皮肤很白,身上总有一股好闻的香气。 谈迟不是恋/童,而是喜欢曲榛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想到他就开心,会想见,会想笑,也会想照顾他,看到曲榛宁难过,谈迟心里也不会好受。 天底下那么多人,跟曲榛宁长得像的、性格像的、脾气像的,都不是没有。 但唯独那一个招谈迟喜欢,喜欢都成了习惯。 “……小谈?” 表姐说着说着,发现谈迟走神,叫了他一声。 谈迟连忙回过神:“怎么?” 表姐笑起来,跟谈母说:“阿姨,你看小谈跑神儿跑的,我猜他是有喜欢的人了。” 谈母有些讶异,“是这样吗儿子?” 又转头跟表姐说:“他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些,一催他他就说知道了知道了,好像我们念经念他一样,说的我都不忍心讲他了。” “阿姨那是心疼儿子,不过小谈年纪都这么大了,也得多考虑考虑。不过照我看,小谈这样的也很好找,他现在是一表人才又事业有成,人品也好,人家也不会挑剔你什么,将来过日子没负担,多好啊。” 说着,一旁沉默了一阵的表姐夫也问:“小谈现在房车都有了吧?” “那有,”谈父说,“他自己住一套小的,市区里还有一套正在装修呢。” “挺好的。”表姐夫笑着说。 “是啊,”表姐应和着,“小谈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不多见了,看什么时候让姐姐也来喝你的喜酒。” 面对这种话题,谈迟一惯都是顺着来,他嘴上说着“一定”,心里一般不这么想。 因为他喜欢的是个小傻子。 小傻子招摇爱美、也敏感易受伤,最重要的是总是不开窍。 谈迟近一步不好近,放弃又舍不得。 只不过最近,曲榛宁跟之前似乎不一样了。 有时会看着谈迟发呆,有时会脸红,还有上次自己跟周子浠同行时,曲榛宁突然上来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