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的复杂。 僵硬地声音仿佛从最干涸的嗓子里挤出。 “如果你走了，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你。” 福娘勉强笑，“不会，我在爸爸身边过一段时间，就回来看看你，好不好？” 曾经琳用来哄孩子的手段，如今被福娘学会，用在了自己身上。 琳眼神恍惚，手指摸上她的胳膊，“你不能走，妈就剩你这一个牵挂了，你走了，我怎么活？” 福娘用力挣开，“子女长大了都是要离开父母的！你就当我出去闯荡世界了，我火车要停了，快放开！” “不行，你不能走！不能去找他！他就是个——” 琳再次狠劲咬牙，神情无比痛苦。 那句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福娘当时不懂，瞟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不够了，火车就要开了！ “妈！你保重！” 说罢，她用力挣脱开，拉着行李箱飞快地向前跑去。 琳在身后紧追，绝望、无措、心如刀割。 “回来！不然就断绝关系！！” 福娘头都不回，心底不以为然，“那就断绝好了！” 反正，琳永远是自己的母亲，只要她哭一哭，撒撒娇，母亲永远会包容她、原谅她。 只是，有些事不能错，没有回头路。 而有些南墙，无论别人怎么说都没用，只有自己亲自撞的头破血流，才知道疼，才知道后悔。 ... 福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半垂的睫毛不断颤抖，倏然一粒圆滚的透明液体掉落下来，砸进膝盖，痛得她佝偻起腰。 后面她才明白，为什么母亲一直无法告诉她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好—— 身为母亲，如何告诉女儿自己被强的事？ 没有父爱，已经很惨，如果再得知自己是罪恶的产物，福娘该怎么活下去？ 琳是伟大的，二十年来，一直和内心的痛苦抗衡，和每次看见福娘就被重新唤起的记忆抗衡。 她用瘦弱的身躯抗下了所有的苦楚，只为给福娘一个健康生长的环境，只为给她所有的母爱。 会不会有某些难眠的夜晚，福娘躲在被窝里哭，琳躲在门外哭？ 福娘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如今长大的她，更能体会到母亲的不易，也更痛恨自己当初的不懂事。 要是时光能重来，该多好。 她一定会转身抱着苦苦哀求的母亲说：“妈，我不走，我一辈子不离开你！” “你想和她见一面吗？”夏言问。 第332章 预估失误 “你想和她见一面吗？” 夏言放轻语气，尽量柔和地问。 从福娘不断变化的脸色上就能看出，两人之间存在很大的问题。 认亲这种事，如果本人不愿意，外人就不要强摁牛喝水。 说的不好听些，人家的事，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不是当事人，就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听到夏言的话，福娘猛地抬起头，面上是无法掩饰的错愕和害怕。 “见，见面...”福娘失神呢喃。 刚刚希望时光能重来，是希望能回到她还没受到任何磨难的时候。 现在...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好孩子了... 她的内心满是创伤，怎么有脸去见母亲... 那个曾经被保护在羽翼下的鲜花，在离开后就以飞快地速度凋零。 曾经，她也是母亲的乖乖宝贝... 福娘突然情绪崩溃，失声痛哭起来： “我，我做错了好多事啊！她不会原谅我的...她明明都警告过我，我，我太任性了！我怎么有脸去见她...呜呜...” 夏言飞快地抓住剧烈摇晃的沙发扶手。 花苞从刚才起就不断地震动，现在更是左右晃动的厉害。 噗通—— 装着果实的篮子倒在地上，里面五彩的果实骨碌碌从这头，一路滚到那头。 没想到，花苞还会受福娘的情绪影响。 福娘手捂着脸，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眼泪怀着满满的悔恨，溅落在地。 夏言眼神柔和，拿出一包抽纸，连抽数张，温柔地把她脸上横流的泪水擦干。 轻声说：“如果她不原谅你，怎么会求我发布寻人启事？” 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她很爱你，我觉得一直没变。” “...抽...真，真的？” 福娘已经连哭好几场，此刻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声音更是嘶哑。 仿佛一只被母兽抛弃的可怜巴巴的小崽子，双手紧紧纠缠在一起，嘴角向下，抿得很紧。 “真的，”夏言眼前闪过像气球一样爆炸的本地居民，她楼内的本地住户何时踏出过安全区一步？ “她都不怕死在外面。” 福娘没理解，“什么意思？外面有想杀她的人？” 夏言迟疑点头，“对面是无差别杀人，她也在目标群体里，约等于是吧。” 整个花苞猛地一颤，熏鸡差点滑掉到地上，好在夏言眼疾手快扶正。 福娘双唇无色，满是恐慌，“那，那她...会不会，出事？” “只要不离开宾馆就没事。”夏言从果盘里夹起一块金灿灿的水果放进嘴里慢嚼。 虽然汁多，可是没什么甜味，比蜡强不到哪去。 后面的话不用夏言挑明了说。 在宾馆里生活，吃喝都需要积分，她总有一天会花完积分，不得不外出杀丧尸，保不准就会和那群人相遇，母亲年纪以大，怎么可能是对手？ 福娘痛苦地闭上双眼。 夏言看她一眼，简单再吃两口后，擦嘴擦手，起身准备离开。 今天她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之后如何选择，就看福娘自己，别人无权替她决定。 “如果你决定要见她，就去找小婉，她会给你指路，另外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她，选择权在你。” 说罢，夏言不等回复，心底默念回家，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福娘望着空荡荡的沙发，沉寂许久。 她忽然起身，跌跌撞撞到床边，举起那张寻人启事，念着熟悉的话，再次痛哭起来。 ... 翌日，天气依旧清朗。 夏言先去离代岛里看了看。 崭新的自行车和电动车排列整齐地摆在规定位置。 由于是免费使用的，顾客们都能做到从哪里借，就往哪里还。 这下她也不用担心车辆乱停的事。 “滴滴！” 车鸣声自身后响起，紧跟着一句：“夏老板，麻烦让让！” 夏言急忙避到一旁，只见车筐里塞的鼓囊囊、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的电动车一闪而过。 “夏老板好！” “夏老板好！”*N 每经过一辆，都会有人和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