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嫡支,也该看自己的脸色,帮她爬上高位才对。 如今,当真是后悔不及。 不能再奢望贤妃和顾氏能给她什么助力,得想想其他的办法才好…… 娴婕妤狼狈地从正殿离开,正撞上王充媛。 对上王充媛古井无波的眼睛,她联想到同样表情平静但分明是在俯视自己的表姐,不由恼羞成怒。 “王充媛这么匆忙地从乐芙馆搬走,不像是正常迁宫,倒像是被赶出来的。” 王充媛没想到会有人敢拿话刺自己。 身为昔日的后宫第一喷子,她当即用自己的声带受损的嗓子跟娴婕妤互怼起来,声音和言语给对方造成双重打击。 最后,抓住“你身为婕妤没有向我行礼”这点错误,王充媛还告到贤妃那里,让贤妃又骂了娴婕妤一顿。 “好热闹啊,可惜跟我没什么关系。” 秦玉逢听完各宫传来的消息,将头砸到面前的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第32章 用一句话来形容秦玉逢现在的心情:当事人表示非常后悔。 后悔自己为了让皇帝感受什么是与全天下作对, 而决定办学。 要办学不是她嘴皮子一张一闭,一句话就能搞定的。 这地方没有官学,也没有科举, 只有族学和大儒设立的学院。 要抓教育,无疑是在动世家的蛋糕。 所以三舅舅准备先种田修路,搞搞农业和科技,然后再慢慢搞教育普及。 她一时生气,决定要办学。 信都送出去,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只能抓紧时间拿出一个世家能接受,皇帝能高兴的方案。 当然也能让秦氏自己内部商讨出方案。 但即使秦氏有借此降低自己威胁值的想法, 受限于时代和世家思维惯性,也不会拿出让她满意的结果。 只能自己干活。 秦玉逢悲痛地坐起来, 扭头问:“我托堂兄找的筑林书院的职位表和管理管理规定送来吗?” 筑林书院由大儒庄易创立, 离她老家不远。 作为秦氏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秦跃因做出了违背祖宗的决定, 当年被开除此列), 秦琰曾被送去筑林书院学习过。 “秦琰公子说自己没有参与书院管理, 无缘接触到那些档案, 只能凭印象给你默写一份, 如果有问题,他再帮忙去信询问师长。” “堂兄还有别的话托你带给我么?” “公子说, 陛下年少,尚缺乏信心, 各族中亦有年少者对未来惴惴不安, 若有人能做天子门生, 想必会两全其美。” “不愧是秦琰堂兄啊。” 秦玉逢听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又思索许久, 她将面前写着“国子监”三字的纸烧毁,又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四个字——稷下学宫。 单教六学治国之策不合适,那啥都教一些,让各类学士自由地去教,大家自由地学,不就合适了么? 到时候把三舅舅的人往里头一塞。 农学和科学的技能树也能顺理成章地点起来了。 进度刷的一下就上去了。 振奋精神,她打开秦琰的回信,准备埋头工作。 有人打断了她:“娘娘,圣上派人来问您有没有空闲一起出去走走。” 秦玉逢:? “他不需要处理公务的吗?还是说这消息是皇后派人来传的,打算约我去暗处决斗……不对啊,她就是再脑子不清醒也不该觉得自己能打过我。” 来传话的宫人:“……圣上的仪仗就在宫外。” “哦。”秦玉逢转念一想,觉得这小子估计是来哄自己的。 有什么比一个工作狂在工作时间跑出来跟自己约会更浪漫的事情呢? 她该受宠若惊的。 但目前只有把人抓过来一起加班的冲动。 “就说没空。” 她想看看皇帝如何应对。 皇帝没想到自己都等在门口了,华妃还能说自己没空。 他呆了呆。 不由询问身旁的赵海德:“华妃她在忙什么?” 赵海德想了想最近的传闻,悚然发现华妃最近居然没有跟任何人起过冲突,也没有去找贤妃或是淑妃玩。 太安静了,怕不是在憋什么大的。 心中这般想着,他嘴上很是委婉地说:“奴才不知,只知道华妃娘娘最近确实不常在宫中走动,常待在纤云宫不出。” 皇帝立刻与他想到一处,心中的恐慌突破了被拒绝的尴尬,亲自下去,直奔内殿。 掀过珠帘,可以望见披发的美人坐在书案前,姿态闲适,垂首阅读书卷。 娴雅文静。 这四个字恰如其分。 但用在华妃身上,着实有些惊悚。 他忍不住去盯她手中的书封,发现写的是《贤士致筑林书院语·集录》。 这是一本收集筑林书院师者,或者是应邀过去讲过学的名仕对筑林书院的评语的书。 因为这些人在当世都很有名望,所以有这样一本书。 但也是非常非常冷门的书籍。 冷门到他怀疑书封底下已经被替换成了兵法。 皇帝小心翼翼地靠近,瞥了一眼,发现还真是这本书,奇道:“爱妃怎么看起这本书了?” 秦玉逢想了想,给他讲了个故事。 “为臣妾启蒙的是祁亭居士,她曾经带我去过筑林书院。” 祁亭居士是一位在江南地区都很有有名的女居士,本命郑月,才华出众,孀居多年,很少见外人。 秦家为她请这位当启蒙先生,不可谓不用心。 但她依然对此有意见,质问爹娘说:“为何哥哥上的是族学,我却要单独上课,是女儿见不得人么?” 她当年的作风,简化成两句话,就是“哥哥有的我为什么不能有”和“我没有的,哥哥也别想有”。 在另外一位当事人的无条件配合之下,她可谓是屡战屡胜。 并且借此成功PUA的爹娘,站在了家庭食物链的顶端。 不过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爹还做不出来送她去上族学的事情。 “郑师说,族学所教困于一族,难见天下事,难有容天下之胸怀,不妨去筑林书院看看。” 皇帝听完,拍掌赞叹:“祁亭居士眼界胸怀之宽广,人心事理之通达,胜过世间大多人,不负盛名啊。” 世家子弟,人才良多,但大多以宗族利益为先,爱搞党争,还在他需要的时候装聋作哑,明哲保身。 怪不得他父皇临死前都对他说,一定要及时打压,权衡各派势力。 听完秦玉逢的话,他才意识到,这些人从小上族学,学的不知是经传道理,还有族中长辈给自己灌输的宗族概念。 这样长大的人,自然会一心向着家族。 皇帝:“所以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