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靠拢。 李根掐掉烟屁股,就去拿火柴,点燃一根接着抽,他没哭,没出声,在靠烟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黄单自个把手里的盐水花生剥了吃掉,起身去厨房。 两个大锅都是冰冷的,缸里有白花花的大米,灶台上放着带壳的黄豆,篮子里有红薯叶,还有几个裹着一圈泥土的小红薯。 平时是吴翠玲烧饭,这会儿她快哭晕过去了,也不可能过来做晚饭。 黄单的生活起居一直是管家打理,他不会炒菜,连酱油跟醋都分不清,穿越到这个世界,才知道怎么烧火,学会了不少东西。 在锅洞那里看看,黄单见有很多干柴,还有一大竹篮干稻草,就去打水淘米,洗锅煮粥。 他坐在锅洞边烧火,“系统先生,王月梅死了。” 系统,“在下有同步黄先生的任务进度。” 黄单说,“那我和李根在玉米地的事,你也知道?” 系统说不知道,“眼睛以下的亲热内容全部屏蔽。” 黄单松口气,做那种事,他还是很害羞的,不知道就好,按照正常的凶杀案路数,王月梅的死,是摆脱嫌疑了吧?否则他的任务也不会还在进行,没收到任何提示。 “系统先生,这次是我的方向错了,虎毒不食子,王月梅大概只是严重偏爱大儿子李根,认为那是自己一生最大的亮点,把所有的希望就寄托上去,至于小儿子李大贵,觉得是烂泥扶不上墙,算命的说他克大儿子,所以王月梅更加厌恶小儿子,嘴上还会说,要是小儿子死了就好了,但是,那不代表她就真的会去做。” “有时候,一些话或许就只是随口说说,不会去付诸于行动,真正去做了的,反而什么都不会说。” 黄单拿着火钳拨柴火,觉得自己挺失败的,到目前为止,他的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不知道那根线头在哪儿,只能靠死亡这唯一的办法来排除凶手。 【黄先生,您的监护人向您发送了一个“爱的抱抱”,请问您是否愿意接收?】 “不愿意。” 系统,“……” 黄单说,“系统先生,我们非亲非故,爱的抱抱这种行为不适合。” 系统,“是在下唐突了。” 黄单说,“如果你是想安慰我,给我鼓励,打打气,可以换一种方法。” 系统,“在下可以免费给您一支菊花灵。” “谢谢,请帮我寄存在苍蝇柜里面。”黄单说,“菊花灵的确是一个好东西,我已经亲身体会过了,只是,如果系统先生有止痛药,或者能够长时间麻痹我的疼痛神经,我会更喜欢。” 系统,“抱歉,在下无能为力。” 黄单说,“没关系。” 没有别的选择,菊花灵也是好的,至少能让他在痛到浑身抽搐,流泪满面,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的过程中,不会血流成河。 煮好粥,黄单去厨柜里拿碗,装大半碗粥,再夹了一点咸菜,给李根端去。 半路上,黄单的脚步一拐,去了吴翠玲那屋,站在门口喊,“翠玲姐,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吃一些?” 屋里传出吴翠玲的声音,带着细微的抽泣,“不用了……” 黄单挑挑眉毛。 排除法是最简单粗暴的,王月梅跟何伟都死了,剩下的只有吴翠玲,张英雄,陈金花,凶手就在这三人当中。 黄单没再多说。 他进屋时,烟味比离开时要更浓,薰的眼睛都睁不开。 李根还在床头靠着,是之前的那个姿势,他半阖眼帘,整张脸都被烟雾遮掩住了,那股子悲伤却从烟雾里穿透出来,让人心慌。 黄单吹吹粥,递过去说,“哥,你小心着点烫。” 李根推开面前的碗。 猝不及防,黄单的手一抖,碗里的粥有一些倒在他的手上。 那一瞬间,他就疼哭了,碗也拿不住的掉在席子上面,粥滚烫,冒着热气,撒的到处都是。 李根脑子里的某根弦被扯了一下,他快速掐灭烟,拽着青年去厨房,将对方那只被烫到的手按进水缸里。 黄单嘶一声,灼痛感稍有减退,这时他已经满头大汗,眼泪糊了一脸。 李根用另一只手去擦青年的眼泪,唇抿的紧紧的。 黄单看到男人出去了,又很快回来,捏碎一株不知名的草,把那汁水抹在他通红的一块皮肤上面,“哥,你别难过了。” 李根的声音嘶哑,“不行啊,哥做不到。” 黄单说,“大妈她晚上要怎么弄?” 李根垂眼,“放堂屋吧。” 黄单见男人要走,就伸手去拽,结果没留神,用的是被烫的那只手,又疼着了,钻心的疼,他吸一口气,“哥,我晚上不回去了。” 李根没说什么。 那草是管烫伤的,黄单的手没有起泡,他自个吃了两碗粥,把锅刷了,蹲在院里想问题。 蹲的腿麻了,黄单也没想出个准确的答案出来,他去张英雄家,发现灯都灭了。 这么晚了,也不好把人吵醒。 黄单在门前转悠转悠,回了李根那儿。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是十六,高高挂在夜空的月亮圆又大,仿佛就掉落在树梢上,村里的一草一木都看的一清二楚。 黄单不怕鬼。 可是想到王月梅被塞在鸡窝里,身体被折的样子,他一个人走在村子里,闻着飘散的青草味,土味,还有一丝鸡屎味,就有点发毛。 背后隐约有轻微声响,黄单瞬间就回头,“谁在后面?” 没有狗,没有猫,什么也没有。 是风吧。 大晚上的,起这么大的风,树叶啊,枯草啊什么的,肯定会有响声。 黄单的心怦怦直跳,他舔舔发干的嘴皮子,没有过多的安慰自己,就加快脚步离开。 晚上喝粥,起夜的次数少不了。 黄单知道憋尿是不对的,对膀胱不好,但是情况特殊,他憋了会儿,还是不行。 本想让男人陪自己去的,黄单又张不开那个口,觉得很不合时宜,人晚上刚没了妈,一下没哭,心里压抑着呢。 黄单出去的时候,路过堂屋,王月梅的尸体就放在一块板子上面,身上盖了块布,露出一个头。 他吞咽口水,硬着头皮往前走,到院子里的鸡窝那儿时,无意识的扭过头去看。 明明只有失眠的鸡在那发出咕咕声响,黄单却听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像下一刻,鸡窝的门就会被推开,身体扭曲的王月梅从里面爬出来。 妈的,我干嘛自己吓自己啊? 黄单深呼吸,平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问心无愧。 茅房在院子后面,黄单撒尿时,听见了女人伤心的哭声,是吴翠玲,看来对方也没睡。 王月梅死了,吴翠玲这伤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