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嵇雪不能理解。 两个人相对沉默半天,张朝鹤小心翼翼地问:“对此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程嵇雪憋了半天:“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朝鹤没被车创,他就先被大鹅的脑回路创死了——程嵇雪郑重地问道:“能问一下你这个……这个思路的灵感到底是来自于哪里吗?” 程嵇雪:让我看看是哪个傻逼在背后造谣,我这就送你去见大卡车) 程嵇雪:造谣一句话,辟谣跑断腿。 程嵇雪:傻逼!! 程嵇雪痛苦捏了捏眼角,唯恐自己愤怒之下真干出点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来……能精准把这两个身份联系起来,绝对是有人在背后造谣生事! 张朝鹤叹了口气:“它是一个预知梦。” 程嵇雪认认真真对他说:“它不准。” “一点也不。” 程嵇雪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他觉得十分荒谬——他再三确认,张朝鹤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会如此抵触季二。 为此,他甚至不惜放出百亿豪言。 程嵇雪:我想过理由很离谱,但没想到理由会这么离谱! 因为这个所谓的预知梦,张朝鹤深信自己会先破产再人亡,所以他不但要赚很多很多钱、还天天把干掉季二挂在嘴边。 程嵇雪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狂喜——他全然忘了最大危机是他对张朝鹤的欺骗,反而很高兴地想……终于可以解决季二的问题了。 终于! 他长舒了一口,终于又笑得动了——程嵇雪安抚地摸了摸张朝鹤的脸颊:“很简单呀,见一面季二不就好了?” 张朝鹤看了看他天真可爱的爱人,不忍心打碎他的美梦:“我甚至不认识他!而且万一他就是在等我自投罗网,想要谋害我呢?” 他还没赚到百亿,不能轻举妄动! 程嵇雪眨巴眨巴眼睛:“你离百亿目标还有多远呀?” 张朝鹤琢磨了一下——他其实也不知道具体数字,只能根据江特助最近一次汇报的情况推算:“可能会有三四十亿?” 有没有?得有吧? 反正按照江特助的说法,最多两年,张朝鹤就能跻身国内福布斯榜单前一百,稍微拉近亿——点点和老爸大哥的距离! 谁让他前半生都在追求诗与远方……就算现在站在巨人脑瓜顶往上蹦,也得有时间一点点蹦呀! 张朝鹤:硬苟两年,我干掉季二指日可待! 程嵇雪若有所思:“噢……还行。” 张朝鹤:? 这人怎么口出狂言! 张朝鹤有点崩溃:“我感觉我还得一年多才能干掉季二,这段时间大家苟一苟?” “或者,我先雇佣个杀手……”张朝鹤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计划可行性。 程嵇雪一把握住张朝鹤的手:“答应我,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可以吗!” 他真怕有一天半夜一睁眼,就看到一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正用枪顶着他额头,然后对他说「我老板让我干掉你」。 砰的一声,张朝鹤喜提守寡。 以张朝鹤的脑回路,这种事大概完全干的出…… ? 而程嵇雪不知道,另一边的季伯阳已经彻底反水,完全不需要严刑拷打就供出了一切。 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何谓毫无革命精神! 张印山独自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思考了半天,终于尴尬而不失礼貌地问出了最大的一个疑问:“请问你的这位二叔……是患有人格分裂这类的精神疾病吗?” 季伯阳满脸绝望:“不……他可能只是因为太无聊了。” 因为太无聊,所以热衷于观察不同人的人生;因为太无聊,所以喜欢没事给自己找点事做。 张印山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听起来就非常富豪浪子的生活习性,他非常疑惑、非常认真地问道:“他这么闲为什么不找个班上?” 如果他和张董说他决定抛下一切去扮演另一个人的人生,啥事都干就是不干正事儿……大概他就会被打断腿扔到天桥下自学摸骨算命或者拉二胡? 季伯阳沉默了一会:“可能因为什么都有了,所以没有什么人生追求吧。” 好像确实是这样……无论什么事,二叔都能轻而易举地做得很好,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觉得为难——因为涉猎广泛,他名下甚至很多因一时兴起而置办的产业,然后在索然无味中又投身于新的爱好。 季伯阳心想,对于二叔来说人生大概就像一场没有方向的漂流……他很好奇命运会把他带到何处。 直到某一天,他在一处河岸停泊时遇到了一只精气十足的大鹅,但大鹅不想和他一起漂流,所以他选择和大鹅一起在草甸里打滚,顺便快乐地嘲笑其他顺流而下、茫然漂泊的旅行者。 张印山指尖有规律地敲了敲桌面,他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张印山突然问道:“可是他又怎么能保证他对点点的喜欢不是一时兴起呢?” 季伯阳似乎被问住了,他也犹豫了一会:“可是人和物是不一样的呀。” “如果你在孤独里生活了很多年,突然有人带你离开了孤独的世界……你会愿意放开他的手吗?” 张印山沉吟片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样吧,我可以给他一个期限,在这个期限内,我不会告诉点点今天听到的话。” 季伯阳眼睛一亮! “但是他必须如实向点点坦白一切,”张印山站起来拂了拂自己衣袖的褶皱,看了眼腕表上的日期:“如果做不到,就请他从哪来滚回哪去,否则我不介意帮他滚。” 季伯阳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告诉他!” 他忐忑地看着张印山:“你会……生我的气吗?” 张印山笑了笑,他和张朝鹤都有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只不过他阅历要更深,所以眼睛要更深不见底一些:“谁家没有几个混球长辈呢?” 季伯阳心里欢呼,张印山很礼貌地离开了病房,留下一个安静私密的空间给季伯阳。他给二叔打电话,二叔很快就接了起来。 季伯阳把张印山的话转述得很清楚,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二叔……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二婶呢?” 不管是什么结局……总要见一个分晓。 “就到楚公子的婚礼那天,四天时间应该够了。”程嵇雪似乎在盘算什么:“这几天我会回去一趟,你先帮我整理一下我名下的产业吧。” “二叔,”季伯阳欲言又止:“如果……” 如果你失败了呢? 如果你面对的将是一个不好的结果呢? 程嵇雪语气很淡:“没关系,我的一生很长。” 作者有话说: 掉马进度百分之99—— 接受大鹅的审判、然后颤抖吧你!!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