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起伏太大,又是笑又是突然变脸成神经病,秦越又是个瞎子,情绪表达更难,又没有对戏的人带他一起入戏,全靠封钰一人想象,他们只有提前准备好的尸体假人陪封钰演,演不好导演觉得很正常。 封钰看向已经幻化做邵凌风那张脸的鬼,面色淡定:“导演,我没心理压力。” 导演叹气,一副拿封钰没办法的样子:“你这家伙,别的都好,就是太喜欢嘴硬。” 导演看向穆昀,发现穆昀面色苍白,本想让穆昀安慰安慰封钰,现在话到嘴边只能改口:“穆影帝,你怎么了?” 穆昀往封钰身边躲了躲,他怎么了?他见鬼了! 这大白天的鬼一般都不出来,不用说,这又是小九的手笔!穆昀苦兮兮摇头:“没、没怎么,我没事。” 鬼见再多穆昀也不能免疫,他这一次为了吃上第一口热乎新鲜的瓜付出的代价好大! 导演心想你那腿软的样子可不像没事。 这一场拍摄的是吴华发现亲爹惨死于好兄弟秦越手上,又恰逢秦越约他见面,秦越与吴华撕破脸,亲手杀死十年好兄弟吴华的戏。 Action! 吴华冲到秦越约定的地点,看见秦越背对着自己,抬起手,枪口对准秦越癫狂质问:“为什么要杀了我爹!秦越,谁派你来的!” 听见吴华声音,秦越慢悠悠转身,他身上是吴华初次见他时穿的那一身道袍。 十五岁的秦越穿一身道袍和吴华打架,道袍宽大不合身,拖到地上,像一床破烂床单被秦越披在身上,打架时好几次把秦越自己绊倒。 如今二十五岁的秦越长大了,也变高了,道袍穿在他身上刚刚合身。 吴华不懂秦越为什么要穿这一身道袍,握着枪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盯着秦越的眼睛因仇恨发红。 面对吴华的愤怒,秦越朝吴华微微一笑,眼盲让他眼睛看不见,却并未无神,微笑时让人从他那双瞎了的眼睛甚至能品出温柔来。 “想杀,便杀了,需要理由吗?”嗓音温柔,语气无辜。 彻底把吴华激怒:“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整整十年,你敢说你从来没把我当兄弟!我把你当兄弟带你进我家,你却杀了我爹,有你这么当兄弟的?” “兄弟?” 秦越双目空洞朝向吴华歪头轻轻一笑,声音很轻,轻得仿佛风一吹,就散开,偏偏足以让吴华听见:“杀我全族的兄弟吗?” “什么杀......” “吴华,我看见了。”秦越嘴角噙着笑:“你也在,你爹朝我爹这儿开枪。”秦越抬手,指了指自己眉心:“你爹说要给你一个历练的机会,故意射偏,我爹眉心出了一个大洞,倒在地上,他的身体在抽搐,没死绝。” 秦越语气淡然,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绪不带一丝一毫的起伏,温柔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还记得吗?” “随后你拿了一把刀,往这儿......”秦越抬起手,布满伤痕老茧的手轻轻点了点自己喉咙位置,继续说:“割了一刀。” “噗.......血喷溅出来,撒在你的脸上。” 秦越说着,一步步朝吴华靠近,在距离吴华几步远的地方停住,明明眼睛看不见,却还眨了眨眼,像能看见一样。 秦越看不见吴华脸上是什么表情,柔声问他:“吴华,和你在一起的这十年间,我一直很想问你,我爹的血是热的还是冷的?我看见你伸舌头舔了一下,是什么味道,可以告诉我吗?” 吴华被秦越的话弄得脸色发白,过去的记忆在脑中浮现,打死他都想不到,那被他和他爹弄瞎了眼睛的秦家儿并没死,还在五年后出现在他面前,被他带回家。 吴华不说话,秦越似不太高兴,微微皱了皱眉,语气责怪:“你怎么不回答?” “我、我.......” 吴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封钰却突然笑了一声。 “呵......” 随着一声轻笑,彻骨恨意在瞬间爆发,秦越顷刻间变脸收起笑容,双目空洞朝向吴华,让吴华有一种被盯上的恐惧感:“吴华,你没看见吗?我秦家全族人都在等你。” 秦越突然抬手,枪口直指吴华,面无表情扣动扳机。 杀秦家全族的事吴华无法否认,吴华红着眼在同一时间朝秦越开枪,既然活着没法做兄弟,一起死了再做也行。 曾经的事无法改变,死了他会向秦越赔罪。 砰! 只有一声枪响,吴华眉心出现血洞,倒在地上。 听见身体倒在地上发出的闷响,秦越面无表情朝吴华走去。 走到吴华身体旁边,秦越把枪放在地上,从身上拿出匕首,抽出刀鞘中的匕首,秦越精准摸到吴华脖颈位置,吴华还没死绝,身体抽搐。 吴华张开嘴,想问为什么秦越没死,明明他们一起开的枪,死的人为什么只有他自己? 可张开嘴,话没说出来,只涌出血。 “嘘。”秦越不耐烦皱眉:“别吵。” 语毕,像在心里模拟了无数遍一样,秦越动作冷酷熟练往吴华脖颈一划。 噗.......血液飞溅,落在秦越脸上。 秦越愣了几秒,眨眨眼睛,不管吴华停止抽搐的身体,抬手摸了一点溅脸上的血,放在嘴里尝了尝,皱眉嫌弃道:“恶心。” 秦越自己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在说吴华的血恶心,还是在说用这样以暴制暴办法复仇的自己恶心。 秦越收好匕首,拿起枪,起身,脑海中划过这十年间两人在国外所经历的一切,似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面色骤然苍白,踉跄向后退了几步,靠在秦家仅剩的半面墙壁上。 他手指在发抖,枪却没落下,被秦越握得更紧,用力到秦越指尖发白。 为了复仇,相识十年,其中六年国外相依为命,他们一起喝过酒,一起爬过山,一起上过课,一起被老师罚......太多太多,多到他数不清,秦越咬着下唇耷拉垂下头颅。 没几秒,垂着头的秦越骤然抬头,表情阴郁不屑。 “呵。”冷笑一声,秦越撑着身体从半壁墙上起身,路过吴华凉透的尸体时,毫不犹豫踩了过去,吴华胸骨被封钰踩得咔嚓作响。 秦越动作熟练的搬来草木丢在吴华尸体上,又往上面倒油,划拉了一根火柴丢在上面。 滋啦,火舌窜起,照在秦越那张瘦削苍白的面容上。 秋日的寒风吹在秦越身上,吹起秦越破旧褴褛的道袍,道袍被风吹得鼓鼓囊囊,露出里头消瘦单薄的身形,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身后的火舌一起吞没。 动手向仇人复仇时,秦越有时在笑,嗓音温柔,有时却突然间变得阴郁冷戾,让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秦越已被多年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