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乱跑,等了大半日也没见着神。 “哥……” “再等等,再等等。” 一边说着,朱棣一边观察殿中环境,企图找出神女离开的原因。 他发现宫殿里新挂了一张图。走过去一看,图上有很多红色和蓝色柱子模样的东西。 图上还有字。 “曲化……年千五……中……” 中国五千年气温变化曲线。 但朱棣不认得里面一些字,他只认得这种:中國五千年氣溫變化曲線。 朱橚大声说:“不对不对,四哥,神女的书一直都是从左往右读。所以是中……五千年……化曲……” 但其他几个字他们就不认得了。 朱棣想了想,双手合十,开始祈祷:“神女,我们能把这幅图抄录下来,拿回去给爹娘他们看吗?” 朱橚小声:“这样神女能听到吗?” 朱棣重重点头:“能的,神女无所不能。快点,你也来!” “哦,好。” 然后,两个小光头就一起双掌合十,闭上眼睛,开始祈祷:“神女……” 神女……还真能听见。 祂现在耳力特别灵敏,尤其是那些口中诵读,句子里带有“神女”二字,祂听得一清二楚。 那副图本就是青霓故意挂在那里,可惜朱元璋来这边好几次都没注意到。这次倒是误打误撞让朱棣发现了。 青霓松一口气,让神女的声音响在朱棣和朱橚脑中。“随意。” “谢神女!” “谢神女!” 朱棣和朱橚连忙让宫人找来纸笔和颜料,把那副图原原本本复刻下来,该蓝的蓝,该红的红,该黑的黑。 朱元璋拿到图后也十分重视,找来一帮子重臣,开始研究这幅图。其中就有历史上本该在第二日辞官,却被这件事情拖住的诚意伯刘基,刘伯温。 李善长认真看着这幅图:“上位,臣认为这幅图兴许和朝廷文治有关,你瞧,红蓝柱子下方有文字,文景之治时,柱子是红色,昭宣之治时,柱子也是红色,明章之治、开皇之治、贞观之治更不必说。史书上有名的治世,大多数都处于红色柱子下方。只有这个——” 李善长指着“万历中兴”:“它是在蓝色柱子下。” 纵然是李善长,也没办法把它们和自己认识的“萬曆中興”几个字联系在一起。 但没关系,他们认得“万历中兴”柱子条上面,一个硕大“明”字,再结合前面隋、唐、南宋之类字眼,就知“明”就是大明朝,而“万历中兴”,是他们明朝的治世。 而且,他们还根据这个,推断出神文里这个字:“汉”。应对着凡间文字:“漢”。 朱元璋点点头:“既然如此,这些又红又蓝的柱子是什么意思?” 李善长道:“此事需要臣等去翻阅史书,于文景、昭宣、明章等等时期找寻相似之处,或许就可破解此图奥秘。” 朱元璋也知道这事急不来,只能耐心等待。 不过,这些大臣都是人中龙凤,以前没考虑过国祚和气候之间的联系,如今,这幅图给他们撕开一道口子,很快,整件事情就明朗了。 数日之后,重臣们再一次齐聚朱元璋面前。 “上位,有结果了。” 李善长抱着一堆书过来。 “上位来瞧,这是《晋书》其中写了凉州刺史张轨课农桑,桑便是桑树,由此得知,在晋时,凉州仍能种桑养蚕。此处亦有记载,永宁初年,张轨出任护羌校尉、凉州刺史。其治理凉州达十三年之久。” “永宁初年……” 朱元璋连忙在那张气候图上找。 “是蓝柱子。” “上位应当知晓,我们现在养蚕需得在南方养,只因南方温暖。但在晋时,西北凉州,竟也能养蚕。”西北都能暖到养蚕,那在当时,中原又有多暖? “你的意思是,蓝柱子代表着温暖?” “不,恰恰相反,蓝柱子是寒冷,红柱子才是温暖。” 朱元璋满脸疑惑。 李善长又道:“史书上言,草原因寒冷而向中原进犯,草原蛮夷逐水草迁徙,唯有暖湿之时,他们才能自给自足,寒冷之时,他们便要为生计南下劫掠。上位,晋时……五胡乱华啊。” 朱元璋心头一跳,连忙去看图,果不其然,五胡乱华时,柱子是蓝色,而晋到隋初这段分裂时期,亦是蓝柱子。 唐灭亡到宋开国,这段乱世也是蓝柱子。 靖康之耻,蓝柱子。 元末明初,蓝柱子。 明……在洪宣盛世之后,大多数是蓝柱子。明灭亡时也是蓝柱子。蓝柱子,代表着温度变冷。只不过这个冷是慢慢下降的,比如晋时,北方纵使变冷,也还能养蚕。到明时就不行了。 朱元璋种过田,他知道,天气寒冷不仅影响水草,还影响田地耕种。再看寒冷时几乎没出现过治世,便知这影响有多大了。 李善长:“只是如今不知这洪宣盛世是……” “宣是宣宗,在朱祁镇前面。洪……要么是洪武,要么是后面有哪个皇帝年号也有‘洪’,但无论如何,都是在大明前期。” 至于后面,真是触目惊心一片蓝。 “大明这是触犯天条了吗!” 朱元璋恨得牙痒痒。 他大明招谁惹谁了,除去乱世,其他朝代要么全红,要么红蓝各半或者红多蓝少,只有大明,蓝多红少! 大明国祚二百七十六年,看这张图,至少有两百年是气候寒冷时候吧! 他朱元璋就算是累死在案桌上,也积攒不够两百年粮食啊! 要不是神女好心,泄露天机,他根本连知道这等秘事的资格都没有! “上位,我们这……这可如何是好?” 朝臣们皱着眉头。 若是正常天灾,他们也敢争一争,可连着两百年天灾,他们便是有心,也无力去使啊。 想到此处,他们或多或少,脸上不免浮现出苦笑。 与天争?怎么争? 朱元璋气得抽出墙上悬挂的那柄宝剑,将桌子劈成两半。 倒不是完全气什么触犯天条了,就算没有触犯,两百年……整整两百年啊!光是想到这个数目,朱元璋便烦躁得不行。 桌子砰地裂开倒地,几片碎块迸得有近有远,砚台一下子砸到稍近大臣脚上,大臣吃痛却不敢吭声。朱元璋把剑往地上一竖,靠在剑上,气得呼吸响动都越来越大,大出“呼——哧——”声。 朱标反而没有他爹那么心焦。 不是他不在乎大明,而是他爹从无到有,一步步与天争,与人争,走上巅峰,最受不了自己重新碰到无能为力的情况,因此,才一时之间失了分寸。 举个例子就是,以前的朱重八多能忍啊,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而现在的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