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帮他挑水,你们见过谁家官人会帮挑水了!” “俺们小官人还给俺们分地,每人分十亩地,税只收十石,没有杂税!俺们可以活下去了,再有个丰年,俺们还能给娃娃攒些家底!” “不骗你们,俺又不图你们钱,这破门,小官人用斧子一砍就进去了,骗你们开门图什么啊!” “小官人还给我们退税了,退了好多铜钱,换成粮食能换五石大米!整整五石!今年都不用发愁了!” 说着说着,他们居然在各家门口架起了锅,从腰上解下一袋米,放进小锅里煮,还掏出来小块腊肉切成肉末撒进去。肉粥香味从门缝中飘进去,躁动着黎阳百姓的心。 “老哥啊,大姐儿啊,出来吃口肉粥吧,听小官人说,你们之前被金贼抢了地里秋粮,如今还是勒紧裤腰带过嘞。” 有些人家,孩子咽了咽口水,哀求家里人:“爹爹,妈妈,饿……” 黎阳百姓犹豫不决,不敢开门,却又偷偷将门拉开一条缝,让自己看外面看得更清楚。 外面那些人说:“出来吧,我们也饿过。” 千般思绪都败在那句“我们也饿过”上,不知是哪家,鼓起勇气拉开门,才踏出半步,便被滑州百姓热情拉住手,拉到小锅前,盛了满满一碗肉粥。 “小官人说我们都是兄弟姐妹,他们帮助我们,我们也帮其他人,大家一起努力活下去。吃吧,俺家里还有米,都是小官人退下来的税,官府多收的税,小官人退给我们啦!” 一个人开了门,陆陆续续就有其他人开门走出来,每一个人都得到了春风里一碗热粥,暖洋洋了全身。 他们发现,这些人当真没有骗他们,那些军汉入城后,竟然没有闯进他们家抢东西,也没有侮辱女人,有军汉看到谁家土墙破了洞,立刻就招呼其他军汉搬来石头堵上。 他们还说:“明日一早到城门口来,记上姓名,印个手印,给你们分地!成丁一人十亩,不分男女!” 有家寡妇忍不住追问:“女人也给分地吗!俺家里没男人!” 那军汉大声说:“分!而且,我们主公说了,谁要是抱着吃绝户的心思,就等着我们带上刀枪上门收拾他!这是新法!” 寡妇顿时满脸喜色。 她家里原先难道没有地吗,但这世道,倘若家里没个男人,没个儿子,就算有地也会被抢走,官府还不管这个。若是有新法,若是新法当真给她们女人出头,她们心里就有底了。 如果没有立法,分给她再多地,她也不敢要! 这寡妇一晚上都没睡,翻来覆去,一不小心脑袋撞了床柱,哎呦哎呦捂着脑门叫唤,可同时又忍不住撕着头发:“疼的!没做梦!”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爬了起来,朝霞为那张脸涂抹了胭脂。她对着铜镜,目光扫过白额头、挺鼻梁与红嘴唇,尤其是嘴唇,像是菱角,红润饱满,引得很多男人想要咬一口。 寡妇门前是非多,美艳寡妇门前尤其多,就算去报官,官府也只会说让她自己收敛收敛,如果深居简出又怎么会有男人来骚扰。 寡妇有时候也会想,或许真的是她太不检点,眼波太风流,才让那些地痞无赖缠着她。好人家姑娘就不会有地痞无赖纠缠。 她裹上外袍,想了想,又把领口松了些。 她以前不这么做,但如果能用这具身体让分地的官人不会故意忘掉给她分地,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如果她有地,就能招个男人来入赘。她就不会受欺负了。 寡妇摇曳着腰来到城门口,她来得太早了,等了一个时辰那些军汉才搬着桌椅过来。 “黄三娘,女,家住大树巷三门,分地十亩,具体分到什么地,还请等我们丈量过黎阳周边土地。这张条子你拿回去,等我们上门通知。” 黄三娘低头看着那张条子,脸上表情震惊中带着茫然。 就这么给她了?没有不规矩的目光,没有毛手毛脚,没有暗示她献出身体,等这些军汉丈量完土地,就会给她分地? 黄三娘迟疑了一会儿,用手指勾了勾那军汉手心,军汉抖了一下,迅速将手收回,正色道:“黄娘子,条子收好就可以归家了,我这儿还要等下一个人登记。” 黄三娘拿着条子,一步三回头离开这张桌子,桌子后那个军汉对她全然目不斜视,她也不知道等她离开后,那军汉拉着他同袍,语无伦次:“你要给我作证,和主公说,我真的没有欺负妇女!上回有个劣货借着登记田地,对妇女行奸,威胁那女人不许说出去,他可是被主公直接拖出去一百军棍打死了。我真的没有那想法!我记着咱们军纪呢!” 同袍也是心有余悸:“放心,我给你作证,你就是老老实实登记!” …… “黄娘子!黄娘子!” 黄三娘听到身后有人叫,神情凝重起来,而后又强撑着变为笑靥。 果然还是来了吗…… 她转过身去,看清来人后:“原来是小官人,小官人有何事唤妾?” 来人是十九岁的衣衣。她快步走过来,直白地问:“我听那些县官说,时常有地痞无赖来骚扰你,是哪些人,你认得出来吗?” 黄三娘愣住,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将这少年郎带到其中一个无赖家外,看着她踹门,揪住那无赖头发,暴打了一顿,一边打一边说:“让你耍流氓!让你耍流氓!” 无赖被打得哭爹喊娘,整张脸被青青紫紫淹没,或许是心里不服,扯着嗓子喊:“是那贱女人先勾引我的!她一个寡妇经常上街,从我家门口走过,不是想找男人是做什么!” 十九岁的衣衣冷笑一声,一拳打在他眼睛上,打得无赖痛苦哀嚎,手指抽搐,眼睛周围尽是青紫:“我觉得你这张脸在勾引我的拳头,我这就满足你!” 黄三娘眼中闪着泪光,她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又张,说不出话来。 将这个人打完,少年郎又带着她去其他地痞无赖家,一一打上门,一个一个警告:“今天和过去不同了,因为我们来了。今日只是打一顿,回头等我们立了法,再敢缠着人家姑子,就判你们流氓罪,丢去劳改!劳改就是做劳役,十年起步!” 教训完后,方才转身对她说:“黄娘子你安心回去吧,以后他们来一次,你尽管来报官一次,如今换了人当家做主,过去官府不管的事,我们来管。你要是怕男官像之前那些官员那样说三道四,我们还有女官。如果你认识其他被欺负的女人,也可以带她们来报官。” 黄三娘迟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把微开的领口整理好。 她知道,她再也不需要做这种事情了。 十九岁的衣衣疑惑地发声:“黄娘子,是我哪里说得不明白吗?” 黄三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