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李丽质脸色变了变,但想到她和阿耶所说,日后要为大兄做大将军,开疆拓土之言并非是在糊弄人,纠结一番后,便也默认了与李承乾结盟,“如此,劳大兄费心了。” 他们皆是跽坐,李承乾手指轻轻点在地面上,含笑点头:“好。” 回了东宫,李延寿问太子:“长乐王如何说?” 李承乾:“长乐应了。” 李延寿忍不住笑起来,“山鬼之言终究在陛下心里留下痕迹,按理来说,诸王是能领兵职的,如今只有长乐公主手中有兵,那些看不惯女官的人可谓是帮了我们一把,将长乐公主彻底推到我们这边了。” …… 庐中,陈硕真盯着长乐王双眼:“殿下想好了?” 长乐王面色坦然:“我原先是准备一直中立,若太子能登基,便领兵为他南征北战,然而,如今时不待我,我那些兄弟们,我总该选一个支持,不若靠向太子,在他手下,我应当能护住大部分权力。” 女官,也是她权力的一部分。 ……真的可以吗? 陈硕真不信,却没有多言。她的主公没有登顶的心思,或者说,像她这样,刚才一瞬间闪过念头:既然女官前期需要庇护,才能在男权打击下立稳脚跟,那,这人为何不能是她主公,山鬼也曾说过,华夏有女帝存在,那为何不能是她主公?她有兵权,谁有兵,谁就能说话。 然而,这种念头才是匪夷所思吧? 房知葵找到了尉迟宝琳,直言:“长乐王会与太子合作。” 尉迟宝琳面色微变。 房知葵:“暂时的。在下特意来此,只望君莫要忧心。” 尉迟宝琳:“噢?你能做你主公的主?” 房知葵:“不。但是,我做不了太子的主。” 尉迟宝琳脑子开始疼了。 这些谋士说话怎么弯弯绕绕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知道,长乐王要是想用他,就一定不会真正和太子站在一条线。没关系,他可以等。 ——凭什么太子在他耶耶坟前磕头,他就一定要原谅他? “那么,如今朝堂上的困境,长乐王有何解?”尉迟宝琳语气幽幽。 倘若这事都处理不了,要他怎么相信她们呢? “你且看着便是。” 房知葵起身,穿过门扉投下的阴影,走入日光中。 尉迟宝琳泼了桌上待客的酒,喉咙里溢出一声:“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 对面第三招已经使出来了,他们特意找到了一宗案子,是女官所判。 一盗贼出狱后危害百姓,有义士招募人手将盗贼杀害,依法,该判那义士死刑,然而女官认为此事情有可原,如果杀了此人,相当于为那盗贼复仇,对社会风气不好,便做主为义士减刑。 有官员在朝会上将此事拿出来,抨击:“此为妇人之仁,若人人皆如此,人人自我决定谁该杀谁不该杀,便复古时游侠之风,重仁义而轻律法,于国无益。” * “这是在加重刻板印象。” 青霓在听说这事时,出于站在现代的高度,一眼就看出来了。 什么是刻板印象呢? 不停加重女人重情,容易感情用事的印象,就会让人在面对男女时,天然倾向于选择男性去做大事,因为“男性不感情用事”“男性靠谱”。 然后,一些重要岗位也不会交给女性,因为“女人感情用事”“女人不靠谱”。 还有孕假之事,外人看来是很好,但是在和她共事的人看来,哦,你一怀孕,事情全交给我办,如果“我”是个男人,那更妙了,交接事务是很容易生乱,还会影响别人的公务,不停加重男人用起来顺手,男人用起来稳定的印象,各部门挑选员工时,自然会偏向男人。 至于山鬼想看到女官? 有啊! 某某部门整理文书的不是女官吗? 某某部门掌管礼仪的不是女官吗? 女生细心,女生温柔,女生干不了重活,这些事情交给她们,重任由男的担,升迁也由男的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 “陛下!” 那些官员说:“男子阳刚,女子阴柔,这些刑狱之事,不应当交到女子手里。” 他们字字句句仿佛不是为了夺权,也不是要求撤销女官,“不若,让她们整理卷宗吧。”他们诚恳地建议。 …… 房知葵来到庐中,向长乐王禀告:“殿下,我们在刑部、大理寺的人手被换了。” 第225章 卌年番外 “因为所谓男女差异?以阿耶的气度, 他不至于那么做。” “对。所以那些女官是真被揪出来错处,却也不是什么大错,相当于民不举官不究, 官场上那些男人, 大大小小也犯过错,然而,这次被有心人揪住, 便……” 这是官场惯用手段, 找出错处, 弹劾,理便在他们那儿, 李世民偏偏又不是昏君暴君,既然官员有错, 便也只能够罚了。 长乐公主眉头轻挑了一下, “党争。” 房知葵微征后, 颔首:“不错, 党争。” 这事总结起来也不难,换个思路, 女官是新政, 有皇帝支持,要变法,男官象征旧政,不想被新政冲击,不论之前有什么矛盾,不论是哪个派系, 此刻都本能地开始保障己方利益。 ——自然, 也有人袖手旁观, 或者帮一把女官,可这终究是少数。 这就是党争。这就是女官被打压的缘由。 长乐公主随即按向自己腰间,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了守孝期间,她无法佩剑。 “党争若无领头人,便很容易溃败。” 可偏偏,她根本没办法出现在朝堂上,没办法巩固人心。如今女官显得不堪一击,很大程度是因为她和阿姊都被迫去职,三年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回归,回归后又会不会庇护她们。 趋利避害是本能,不分男女。 ——就像党首领倒了之后,下面随着他干事的人,要么跟着党首领一起被清算,要么树倒猢狲散。 房知葵问她:“殿下想要如何做?” “我阿耶可没有教过我光挨打不还手。” 长乐公主彻底愤怒了,“不是想要女官滚出朝堂吗,我偏不如他们所愿。” 房知葵目光在自己主公面上细细巡睃,好像在期待着什么。长乐公主并未察觉,那双透亮眼眸此刻锐利了起来,像极她在战场上要冲锋陷阵的模样,每一次,她都能像一把尖刀,狠狠插|进敌军腹心,带领己方获得胜利。 ——这一次,也定不例外。 “他们看似团结一片,实际上就如一个个要塞,明面上相连,实则各自为战,如今来势汹汹,不过是因为女官所涉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