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老黑奴,上朝点卯养全家。 言府的人何德何能啊。 之前她八个哥哥让她多?看两页书,她都会?发脾气,更别提让她干活了,那她不?得直接螺旋升天! 可现在言佩儿没办法,从小说里的纸片人变成了活人,要是想活命只能这?么?做,因为不?上朝不?当个死谏的忠臣她会?死的。 不?是冻死,而是真的就死掉了。 她没了,玛丽苏小说世界也就没了,她的全球首富爸爸全球明星妈妈以?及八个在各行各业优秀出众的超模身?材的哥哥们?,也都没了。 所有重担都压在了弱小无助又能吃地瓜的言佩儿身?上,可她哪里会?这?些。 就像如今顶着风前行,边知道自?己不?会?被风吹走,边害怕自?己被风吹走,挣扎煎熬,忐忑害怕,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看起来很是稳扎稳打。 目送言佩儿一步三回头地朝宫门里走,直到看不?见那抹身?影,言五才笑着松了口气。 她抬手抹自?己并不?存在的汗,“可算能消停半天喽。” 至少让大人多?出去看看也不?是坏事。 轿妇都是言家自?己人,瞧不?见言佩儿的身?影了,才敢低声问,“言管家,真不?找个半仙过来给大人看看吗?” 大夫说言佩儿是被砖头砸坏了脑子,这?才有一些比较奇怪的举动,以?及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词,像是换了个截然相反的性子。 原本的言佩,隐忍沉默,任劳任怨为国为家。 现在的言佩儿,作天作地,要这?要那,一言不?合就掉眼?泪,比男人娇气,比不?懂事的幼儿还难伺候。 如今还好了一点,至少多?劝两句还是能爬起来上朝的,半年前刚醒那会?儿,才叫折腾呢。 尤其是刚醒来没多?久,就被陈家的二小姐陈妤果?炸了满身?粪,她恨不?得当场去死。事后更是直接在浴桶了泡了半个月,皮肤全皱了,每日都生无可恋,说她“脏了不?能要了”。 结合这?半年来的种种,言佩哪里是换了个性格,这?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啊! 轿妇琢磨着,该不?会?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给上身?了吧。 言府上上下下想着,言佩的病总会?好的,总会?变成以?前那个撑起言家重担的支柱,成为所有人的天,这?才一日两日咬牙忍下去。 可如今都半年了,她这?“病”丝毫没有好转的样子,言家也有人忍到了尽头,今日才借着轿妇的口说给言五听。 毕竟按着言佩儿的性子,出门一趟不?可能不?作不?闹的,她要是乖乖的任劳任怨,那就不?是她了。 有人让轿妇借着她今日的闹,暗示言五找人给她看看。 整个言家,除了言佩,言五这?个五十岁的老太?太?是最有管家权的人。 言五笑了下,“哦?” 轿妇没来由?心里一慌,但她收了银子就得办事,只能按着别人教好的说,“往日大人不?出门还好,如今都上朝了,她的异常肯定会?被越来越多?人发现,与其被人指指点点的怀疑,不?如咱们?自?己家想办法。” “找驱魔驱鬼的来看看,如果?没事,正好堵住悠悠众口。如果?真的被邪物附身?,那便?直接除去!” 这?么?想的人,言府上上下下,不?在少数。 她们?要的,是以?前那个性格的言佩,不?管现在的言佩有没有被附体,都不?是她们?心里的那个人。 可言佩身?上又挂着正三品的官职,是言家小辈们?拍马努力都达不?到的高度。 这?些人既想要言佩的身?份地位,又不?想要言佩现在的性格脾气,于是连鬼神之论都想到了,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啊。 言五早知道她们?会?这?么?想,如今真听到了,还是难免有些心酸,替过去的言佩感到不?值。 她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宫门,轻声说: “大人从十岁起,从老家主手里接过言家,为了让言家在京中能有一席之位,她没日没夜的埋头苦读。满手茧子,屁股生疮,她付出了这?么?多?,可落在众人眼?里,她是理所应当,因为谁让她是长女呢。” “言家堂小姐去世,夫郎女儿无所依靠,只能依附言家。为了照顾幼女,大人直接将?其认作自?己的女儿。因为这?事,多?家男子不?愿意同言家说亲。” “大人可是探花啊,才情容貌都有,却因有了女儿,被堂姐夫所累,导致三十岁才娶夫,甚至至今没圆房。” “这?还只是家里的事情。”言五看向轿妇。 轿妇一时无言,默默低下头。 “至于朝堂上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们?也都看得见,她跟冯相是同年一甲前三,同是朝中前三品的大臣,冯阮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她过的什么?日子?” 冯相家里外面三五个男人,言佩只有一个啊,就这?都没同房过。 冯阮什么?时候为家里的炭担忧过?什么?时候为家里的银钱不?够用费过心? 言五替言佩不?值啊,质问道: “她为国为民,三十余年,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考虑到,唯独没有一次为过自?己考虑过。” “这?么?些年,她没为自?己活过一回。” “我知道府里人在想什么?,也知道她们?要的是什么?,可惜,大人就是现在这?样,让她们?死心吧。” 言五神色慢慢冷起来,“不?管是国还是家,也该让一些人知道了,没了大人兜底,自?己的事情就得自?己做。” 没了沉默付出的言佩,言府众人这?才发现日子难过,才发现犯了错屁股得自?己擦,才发现那撑着天的柱子有一天也会?塌下去,变成一个难伺候的娇气包。 她们?嫌弃言佩儿事情多?,厌烦她无休止的追问跟询问,不?想跟这?个没用的人说话周旋。 可半年之前,乃至前三十二年,她们?都是这?么?磨言佩的啊,言佩也没有过一丝怨言,更没把府里没用的人赶出去,她只是用她的肩膀,咬牙扛起了这?一切。 如今,她可能只是累了。 言五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袖,哑声道:“主子她,可能就是想换一种活法,仅此而已。” 言五嘴上说着终于把言佩儿送进?朝堂里了,大家能消停一天,可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新皇性子不?定,没人知道她是什么?脾气,没人知道她对言佩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言五想,万般皆是命,若言家因言佩获罪,那也是言家应得的!全府上上下下,除了新娶进?来的言夫郎,没一个人,有资格埋怨记恨她!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