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冯相回来啦!” 可?郎君泪水还挂在腮上,狐疑着问,“当真??” 绿萝小跑出去开门,果然是?冯府的马车。 他扭头朝后,示意可?郎君看,“您瞧。” 可?郎君赶紧掐了两把?大腿,身?上一痛,本?来都快擦干净的眼泪再次涌出来。 他委委屈屈站在门口?,含着泪看向冯阮。 见他这副模样,冯阮心里一紧,下车的时候差点踩着自己?的衣摆,踉跄了两步走?过来,顾不得自己?,双手扶着可?郎君,上上下下打量,语气担心,“怎么了,怎么哭了?” “呜呜,你可?回来了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可?郎君就跟那受惊的猫儿似的,缩在冯阮怀里呜咽着哭,娇弱柔软,惹人怜惜。 他边哭边诉委屈,“昨夜你不在,王氏就让兵部?的人寻了理由过来拿我?,那声势阵仗格外大,知道的是?我?从了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法。” “亏得你留了人,否则今日你我?便天人永隔了。” 他跟冯阮道,“我?不过就是?喜欢你罢了,又不跟他争什么,他做什么这么喊打喊杀,吓死个人了。” 冯阮心里清清楚楚,昨夜哪有什么王氏拿人,分明是?宗室谋反想捉住窦氏要挟梁夏罢了。 不过可?郎君就是?这个胆子,半点风吹草动都要害怕担心,与?其费尽口?舌跟他解释,还不如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乖乖受委屈了,王氏这事做的属实过分,”冯阮揽着可?郎君,很?是?享受他小猫依人的模样,美滋滋的哄,“我?回去便说他。” 可?郎君上眼药成功,心里这才满意。 “我?瞧着你怎么瘦了,腕上这玉镯都显得宽松了很?多,”冯阮大手一挥,“让珍宝阁送些新的过来,给我?宝贝随意挑选,如何?” 这话可?真?是?说到了可?郎君心坎儿里。 可?郎君面上哼哼唧唧,“人家又不是?图你东西,还不是?图你这个人。” 他娇娇软软的,磨人的很?,可?冯阮就是?喜欢。 冯阮笑着用掌根擦他脸上的泪,“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自然知道。” “没事了,我?回来就没事了。” 她双手捧着可?郎君的脸,他纤密的眼睫挂着泪,扁着嘴红着鼻子,楚楚可?怜,委屈坏了。 冯阮一阵心软,这会儿哪里像个右相,全然像个十几岁的丫头,笨拙地哄着自己?的心上人,“不哭了,哭多了可?就不好看了。” 一听说不好看,可?郎君立马收住眼泪,多一滴都不掉了。 他就靠着美色把?住冯阮,要是?他不好看了,且不说冯阮会回到王氏身?边,单就说保不准会有年轻貌美的乘隙而入。 “那现在呢?”可?郎君昂着脸问冯阮。 冯阮笑,“现在就特别好看。” 可?郎君别别扭扭,哼哼唧唧,手指勾着冯阮的腰带,含含糊糊问,“跟别人比起来呢?” 冯阮装傻,“哪有什么别人,我?就只有你一个。” 可?郎君抿了抿唇,明显不满意这个回答。 冯阮余光抽空看了眼绿萝,绿萝悄悄地冲她比了个“三”的手势。 冯阮收回目光,揉着肚子,“宝贝还有饭吗,我?急着回来见你,都没来得及吃晚饭,这会儿可?饿死了。” 可?郎君这才抿唇笑起来,被水洗过的眸子清亮干净,颇为?骄傲,“那你坐着,我?去给你做饭。” “你啊你,少了我?可?怎么办,谁家的公?子像我?这般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他夸自己?的同时,还不忘了拉踩王氏跟小蹄子。 可?郎君觉得冯阮养着他,图的就是?来到他这里有家的烟火气,所以可?郎君学会了烧菜,厨艺虽然不行,但每次冯阮都是?闭眼吹。 只不过次次吃完,冯阮都要拉上两天肚子。 等可?郎君的身?影消失在灶房里,冯阮脸上的笑才淡下来。 她坐在可?郎君刚才坐过的凳子上,垂着眼淡声问绿萝,“怎么回事?” 绿萝恭恭敬敬,如实说道:“郎君说从您身?上闻到了劣质水粉的味道,应当是?珂公?子的。” 冯阮一怔。 “郎君明显从月中便存了疑心,只是?一直没说,加上昨晚受到惊吓,夜里一直睡得不安稳。” 冯阮眉心紧皱,“稳定神魂的汤药喝了吗?” “喝了,”绿萝道:“您在的时候,就以‘避子汤’的名义喂。您不在,我?就说是?补身?子的参汤。他都喝了,可?依旧这般。” 如果稳定神魂的汤药没了作用,那只能是?可?郎君的病情加重了。 偏偏可?郎君跟王氏又不同,王氏矜贵高傲,打死都不会问她外室的事情。 但可?郎君小气善妒又很?作,被他嗅到胭脂味,定会在心里反反复复琢磨很?多遍。 大意了。 先皇去世加上找到小太女,朝堂上的事情混乱起来,导致她那天忘了换衣服,残留的一点味道,竟是?被可?郎君闻到。 冯阮想起什么,问,“周小神医的下落还是?没有消息吗?” 这位小神医医术了得,就是?行踪不定。 绿萝皱眉摇头,“没有。” “继续找。” “是?。” 两人在外面说话,突然听到灶房里有碗被打碎的声音。 冯阮脸色一变,瞬间冲进?去。 灶房里,模样清俊好看的男子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破碎的碗片,怯生生抬眼看冯阮,巴掌大的小脸,干净白皙,因仰视抬头的动作,更显左眼眼尾的红痣楚楚动人。 冯阮抽了口?气。 她本?来是?抬手要扶他的,如今见他这个模样,心里有所感应,把?手收了回去。 “对?不起,我?笨手笨脚,打碎了碗。” 他一开口?,声音语气都带着股深入骨子里的自卑怯意,视线只敢落在冯阮的衣摆上,连眼睛都不敢跟冯阮对?视。 绿萝立马反应过来,上前?扶起男子,柔声说,“珂公?子没事的,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来,我?叫白檀,您有事直接吩咐我?就是?。” 冯阮端起自己?的人设,走?到外面,站在门口?。 珂公?子一步三回头,慢慢从灶房里挪出来,朝冯阮福礼,声音轻到听不清,“冯相。” 珂公?子是?冯阮从烟花柳巷里赎出来的,对?她是?本?能的自卑,想接近想触碰,又觉得自己?这般肮脏破碎的身?子,不配碰她,只得这般下人不像下人,外室不像外室的跟在她身?边,当个小侍。 可?他连小侍的活都干不好。 珂公?子低着头,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