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抹布有些无措,“酒楼这个时辰肯定关门了。” 她以为自己要去当傀儡皇上,直接从酒楼翘班不干了。 一时冲动的后果就是导致她现在没地方可去。 窦氏见不得孩子可怜,看向梁夏,见她点头便道:“大夏今夜要回去守灵,她那屋没人,你先凑合着住,等你找到去处再走。” 窦氏见季晓兮不好意思平白接受别人的好意,体贴地说,“你手脚麻利,做为报酬,你住几日就得收拾几日的家务,不算白住。” 陈妤松也跟着说,“住吧住吧,大夏突然不在家,窦叔一个人住也不习惯,你就当陪他了。” 大家都在给季晓兮找能住下的理由。 她手脚麻利心性不坏,又没在外过过夜,这么冷的天无处可去,怕是要冻坏。 “好。”季晓兮这才红着脸说,“我不仅会做家务,我连饭都能做。” 窦氏乐了,“行,那就你来做,我乐得清闲。” 对于这个安排众人都很满意,唯有爱吃窦氏做饭的蔡甜,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 艾草不喜欢跟人一起生活,所以能进来吃顿饭都是破天荒了,更别说住下。 她往外走。 李钱守在外面嗑瓜子,艾草从他身边经过时,多看了他两眼。 向来不爱跟人说话的艾草,难得问李钱,“你是御前大总管?” 李钱点头,“怎么了?” 李钱刻意挺直腰背,语气暗含期待,“是不是不像。” 他就知道,哪怕是换了个身体,都遮不住他原先的真龙天子气质,连个小乞丐见着他都觉得他不像御前大总管! 这是什么,这就是天子之气。 系统: [……] 屋里梁夏忽然喊,“李钱啊。” 差点把小艾草唬住的李钱,条件反射地堆出笑意,扬声应道,“在。” 狗腿子劲儿毕现。 艾草,“……” 梁夏说,“准备回去了。” 李钱拂尘一扫,恭敬无比,“是。” 艾草幽幽地看着李钱,缓慢竖起大拇指,“没人比你更适合当大总管了。” 她是干不来。 还是找大夏换份活干吧。 从窦氏那里回去的路上,梁夏撩起车帘,看坐在前面双手抄袖缩着脑袋的李钱,眨巴眼睛,“见过艾草了吧?” 她说,“就那个瘦瘦小小,眼睛又黑又大的小丫头。” 李钱侧头回,“见过了,她还问我是不是御前总管呢。” 李钱笑,“可能就是好奇。” 梁夏抿了下唇,先问李钱,“你冷吗?” 李钱衣服带着圈毛领,笑着说,“谢太女关心,我不冷,一点都不冷。” 还没混熟,他不敢进梁夏的马车,怕这位小祖宗面热心狠。 梁夏这才放心地说,“艾草之所以问你,是因为我原本打算让她来接你的差。” 李钱,“?” 李钱,“!” 李钱的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整颗心瞬间凉了起来,“太女。” 他捂着胸口,幽幽道:“我现在觉得冷了。” 心冷,哇凉哇凉的啊。 他想着养成梁夏,梁夏竟想着换了他! 梁夏看着他,慢吞吞地开口给李钱递了个机会,“也不知道沈君牧睡了吗。” 李钱瞬间懂了,他腰背挺直,“我觉得太女回去后可以去看看君后,宫里出了这般大的事情,您做为皇宫之主,为彰显您的仁德跟慈爱,理应问候跟关心一下君后。” 梁夏笑,她就喜欢李钱这种灵活的人。 她清咳两声,给自己找补,“我就是随口一问。” 李钱,“……呵。” 第013章 梁夏先走的,陈家两姐妹随后。 陈妤松跟陈妤果刚要趁着夜色偷偷爬上马车溜走,就听见蔡甜那索命般的声音: “你俩等等。” 陈妤松瞬间惊悚,后背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可能不知道这个叫什么感受,但是陈妤果很清楚。 这叫留堂。 放学了别人都能走了,她低着头抱着书包混在人群里就要离开的时候,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突然喊出她的名字。 堪比平地一声惊雷,心都颤了三颤。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怖,让陈妤果一个暴躁分子听见了都是一哆嗦。 陈妤松液体一般,从车辕上丝滑地流下来,又淌到蔡甜身边站直,“夫子,我们明天真的写,我要是不写陈妤果就是狗。” 陈妤果瞪陈妤松,“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陈妤果改口,“你全家就你最狗!” 蔡甜沉默地看着两人,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 陈妤松跟陈妤果老老实实并肩站好,低头看鞋尖,不敢再打闹。 有时候夫子安静比发火还可怕。 蔡甜双手往身后随意一搭,见她俩不再说话了,这才道:“课业本来就是你们份内该完成的事情,不应我来督促跟监督。” “是。”松、果应。 “春闱在即,大夏当了皇上,那你俩呢,可曾想过自己未来的路?” “抱她大腿,等着起飞。”陈妤果举起手,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透出那么一丝丝的—— 淳朴。 她姐妹都是皇上了,她坐等大夏努力就行,还看什么书考什么春闱。 蔡甜颔首,“若是生在盛世倒是可以如此,但如今大梁形势如何,大夏处境如何?” 陈妤松拧紧眉,陈妤果慢慢把手放下。 如今大梁不稳,大夏在宫中更是四面危机,她夹在朝臣跟宗族之间,弱小无助又可怜。 陈妤松一把子怜惜住了,抬手虚假地抹了抹眼尾并不存在的眼泪,往边上甩了甩,“我那可怜的夏儿。” 蔡甜,“……” 蔡甜微微一笑,背在身后的手收紧,尽量深呼吸。 她要不是欠陈乐时人情,高低得揍死陈妤松。 陈妤松余光瞥见她的神色,不敢再耍宝,立马正正经经地回话,“夫子放心,大夏就看着面嫩无害,其实心肠黑着呢。跟她对上,向来都是她吞别人,还轮不着别人吞她。” “我知她聪明,可如今局势艰难。” “大夏明面上偏向朝臣,已经跟宗室撕破脸,宗室不会善罢甘休饶了她。如今朝堂上,大夏不过是个年轻好把控的小皇上,她手里能用的人,屈指可数。” “若是想把控住整个朝堂局面,需要有人站出来,做到冯阮那般位置,才能真正的帮上她。” “否则朝中右相要是跟皇上打擂台,你说群臣听谁的?” 一个是稚嫩青涩的小皇帝,一个是根基深厚的老狐狸,群臣听谁的,还用说吗。 梁夏,许是会孤立无援地处在深宫中。 陈妤松的肩膀慢慢塌下去,沉默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