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情况——小姜老板正在叫他们伺候得头疼脑热的家伙排队,天哪!他正想着怎么抢救眼前的场面,就看见米洛斯低着头,颇有些讶异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他和小姜老板对视两秒后,视线转向了…… 那块放在烤盘上的土块。 米洛斯转过身,迈开长腿往队尾走了过去。 赵会长:“……!!!” 米洛斯已经用动作表达了自己的决定,在场的点评人都愣了,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米洛斯去排队了哎,我们呢?” “我们也去吧。” 点评人纷纷跟着走了过去。 赵会长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姜瓷收回目光,再次忙碌起来,她注意到赵会长的表情,转头小声询问祁砚:“我刚刚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祁砚摇摇头,“没事。” 排队等吃,天经地义。 姜瓷放下心来,不过,她还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几乎一分钟就拆解掉一只鸡,旁边的帮厨们帮她将分好的鸡块装进小碗。 赵会长焦灼地等待了约莫十分钟,终于,轮到他们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胖章! 第56章 米洛斯迈着长腿, 走到了枫前馆摊点的柜台前,他直直地盯着放在柜台上的那个土块,眼底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 他整个青年时代都在周游世界, 自认品尝过几乎各个角落的美味,对于眼前这道菜,也早就尝试过。但刚刚他排队时闻到的那股香气,却是他从没见识过的。 非常惊人。 香料和食材的选配恰到好处, 更绝的是对于变量的控制——时长、温度、腌制程度、调料配方、乃至荷叶的处理、包裹的手法和泥层的厚度, 都决定着最终的美味。 甚至乎,砸开泥层后那绝对的手速,也是为了美味能在接触到空气后的最短时间内, 被递送到食客的手中。 眼前的少女看似随意,随意的背后却是绝对的纯熟和高超的技艺。她成竹在胸, 对手下的每一道菜的烂熟于心,她知道怎样的火候能让鸡肉的口感最软嫩多汁,也知道怎样的烤制能在让调料入味的同时激发出食材原本的鲜香。 这种熟练,只能是依靠自己的探索磨练出来,没有一个人能教会另一个人,怎么能够这样纯熟地对待食材。 这也是她和刚刚那些厨师最大的区别。 米洛斯抿着唇,沉默地望着眼前的女厨师。 这是二十几岁就能练习出来的技术吗? 姜瓷没有留意眼前奇异的安静,她全神贯注地处理着眼前的叫花鸡。祁砚将一个新的土块摆到她面前,她反手用刀背对准土块中心, 狠力一敲—— 黄土裂开的声音是浑厚的, 让人想起夕阳下古钟撞响后的余震, 那低得近乎无声的震动嗡嗡地捶着耳膜, 似乎连心脏都被撞击着。 夕阳下, 炊烟升起, 正是饥肠辘辘的时间点,条件简陋的野外也不能阻挡人类对于美味的追求。刚刚采下的山珍被塞进新鲜肥美的走地鸡中,泥土一裹,再隆起一堆枯枝败叶,搭一个天然的炉灶。简单的烹饪集齐天时地利,制造出绝对诱惑的美味。 厨师的存在,就是为了抓住这天地间转瞬即逝的美味。 姜瓷将刀背移开时,厚实的黄泥表面裂开了一道拇指宽的缝隙,露出里面灰绿色的荷叶。 浓烈的香气钻出来,极有倾略性地覆盖了柜台前的几米空间。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声欢呼。 赵会长看愣了,整个呆呆的,他看看握着刀的女厨师又看看忙碌着准备纸碗的祁总,心道天啦祁砚是在哪里挖来的这人才,幸好当初他和姜家据理力争把枫前馆留下来,不然这把绝对得亏大了。 而米洛斯则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姜瓷。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失去了点评的欲望——眼前女厨师的动作很流畅,有一种让他不自觉想静静看下去的魔力,而且,四周的空气太香了,他已经开始吞咽唾沫。 洪老爷子走前两步,没有说话。 四周的美食家和业内人士,也躁动不已地看着姜瓷的动作。 ——他们可是等了十分钟啊! 十、分、钟! 天知道这十分钟里闻着这样的味道排队有折磨?! 好在,终于轮到他们吃了。 姜瓷站在数十道目光的中心,抬起头:“对了,一份40元,需要多少份?” “………………” 赵会长茫然。 赵会长愣怔。 赵会长反应过来:“呃,这里一人一份,谢谢。” “好的。”姜瓷重新低下头,她飞快地敲开剩余的土层,再剥开灰绿色的荷叶。 金黄的叫花鸡露了出来,在完美的火候之下,它浑身的色泽是非常均匀的,鸡身像是上好的黄棕翡翠,通透干净,表皮在琉璃灯的映照下泛着细腻的油光,而靠近鸡小腿和鸡翅尖的部分,颜色渐变加深,转为浅浅的棕红。不知是哪射出来的一道反光映在它身上,亮光滚过鸡身,躺在荷叶中的叫花鸡,仿佛在这一刻发出了光芒。 太漂亮了。 人们不约而同地想着。 可明明……它就只是一只鸡。 为了保证食物送达客人面前时,还保持着最新鲜的香气和足够的热度,姜瓷没有迟疑,迅速地换了一把割肉刀。她左手隔着荷叶扶住鸡身,右手娴熟地一剖,肥美鲜嫩的金黄鸡皮被利刃划开,下一刻,浸泡在浅浅汤汁中的山珍滚落出来。 汤汁温柔地流淌到了荷叶上,带出一阵更为震撼的浓香。 姜瓷抬起小臂,刀尖向下,本能地找到鸡骨架最适宜分割的部位,一划一挑,适合大小的鸡块便被分了出来。 鸡块被装进纸碗中,搭配着从内腔取出来的山珍,送到了点评员们的手中。 姜瓷迅速地分够了所需的叫花鸡,然后收回厨刀,用干净的抹布擦去刀上的肉汁。那块抹布连带着也被浸香了。 何明灿凑到食客堆中,熟练地分着手套。 不管是吃鸡翅,还是吃鸡腿,当然是要用手抓着大口咬下,才最尽兴。 米洛斯戴上手套,指头戴了几次才戴对位置,他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可思议。 他有预感,这是他今年,不对,这是他这么多年来都难得一见的美味。 他分到的是带一只鸡翅的部位,鸡翅的根部连带着一部分鸡胸和骨架。 米洛斯抓住鸡翅尖,本来还纠结着要怎么将鸡翅拆出来,可他稍一用力,那鸡骨便被展开、拉长——毫不费力的,他将鸡翅撕了下来,那指尖传来的触感昭示着眼前鸡肉的口感会软嫩到一个如何离奇的程度。寒冬中,悠悠白汽从鸡肉被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