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接应。 段临舟余光瞥见萧元鹤的神色,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段临舟看见了云琢,云琢自也看见了段临舟,他叫住了陈叶,“擒贼先擒王。” 陈叶不放心,“圣尊!” 云琢道:“我无碍。” 他手中也握了一柄剑,不容置疑道:“去。” 陈叶应了声是,他打了几声尖锐的呼哨,当即有十余人飞快地弃了章潮等人朝段临舟掠来。 萧元鹤冷哼一声,道:“不知死活。” 转眼间两方人马战成一团,周自瑾护在段临舟身旁,那天乾却不理会被人缠住的萧元鹤,直奔段临舟而来。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厮杀却愈见惨烈,鲜血顺着落下的雨水缓缓而淌。云琢身边的都是死士,身手不俗,且个个都凶狠不顾惜性命,一时间竟拿他们不下。两方人越战越近,萧元鹤手下已经倒了数名死士,长剑滴血,道:“尔等再战不过负隅顽抗,还不速速投诚!” 云琢却没有看他,只是看着段临舟,所有人都教雨水淋湿了,有几分狼狈,这人却浑然不觉,看着段临舟,微微一笑,道:“段老板。” 段临舟说:“云琢。” “九莲教圣尊,久仰大名。” 云琢点头一笑,道:“你们是如何寻来这里的?” 段临舟反问他道:“萧元启是你指使青桐杀的?” 云琢恍然,“青桐——他没死。” “他背叛了我。” 段临舟不置可否,云琢瞧着他,突然笑了笑,道:“真可惜,只差一步。” 他叹气道:“在丰州时,也是差了这么一步。” 说着,他朝前走了两步,萧元鹤几人都提高了警惕,却见云琢软剑一抖,就朝萧元鹤刺去。寒光凛冽间,段临舟却觉察出几分不对,只听身后马蹄声踏水而来,迅疾却猛,不管不顾间冲撞逼近,周自瑾就在此时惊呼一声,“郡王妃!” 前后一道声东击西之下,似是负伤不动的陈叶出手了,一剑劈向周自瑾,周自瑾下意识地抬剑相抵,剑锋相交间陈叶已经弃了他,反手间一把匕首抵在了段临舟脖颈间。 这遭动静说来繁复,可云琢袭击萧元鹤,死士纵马冲撞不过几息,眨眼间,陈叶已经拼着腰腹挨了一剑挟持了段临舟。 夜雨萧杀。 这一番绝地反击,饶是段临舟也不由得惊叹,这份缜密,这份果决,无怪云琢能在几地搅弄风云。 周自瑾又惊又怒,“放开郡王妃!” 他上前一步,陈叶却将匕首抵近段临舟脖颈,冷冷地看着他。章潮抓住了周自瑾的手臂,道:“放开郡王妃,有事好商量。” 陈叶看着他们,道:“退后两步。” 章潮和江渔等人虽不愿,可他拿着段临舟的性命,不得已只能如他所言,萧元鹤却不动,冷声道:“你以为拿了他便能威胁我?” 云琢道:“不足以威胁你,可却足以威胁狱中的穆裴轩。” 萧元鹤神色微动,直直地看着云琢,云琢道:“四公子,你恼什么,萧元启死了,你便是下一任世子,说不得还是太子。” “你该谢我。” 萧元鹤寒声道:“我萧家事,焉用你一个外人插手!” 云琢微笑道:“可这是你们萧家人求着我插手的,手足相残——可历来是贵府的作风。” 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也看出了段临舟手中的人是以章潮为主,道:“我们求生,这条生路,你们给我开,我也留你们段老板一条生路。” “如何,段老板?” 段临舟道:“听起来似乎不亏。” 云琢说:“自是不亏的。” 萧元瑞听到底下人道是萧元鹤带人去了云琢的藏身之处,脸色顿时就变了,抬腿就要出门,可前脚刚出府,马还未上,就见李承意带着一队禁军拦住了他的去路。 年轻的天乾笑盈盈的,说:“萧三公子,这是去哪儿啊?” 萧元瑞面上扯出个笑,道:“小侯爷。” “我尚有庶务在身,就不多陪了,告辞。” “哎,别急着走啊,”李承意有几分纨绔劲儿,道,“如今谋害萧世子的幕后主使还未缉拿归案,三公子想去哪儿,兄弟今日正闲着,陪你一起去如何?” 萧元瑞神情一僵,道:“不劳烦小侯爷——” “不麻烦不麻烦,”李承意说。 萧元瑞盯着李承意,道:“小侯爷今日是执意要拦我的路了?” “这怎么是拦呢,”李承意说,“这是担忧三公子的安危,免得出了事,信王又不管不顾地乱认真凶,给人添麻烦。” 末了几字他说得又轻又慢,半点都不客气,萧元瑞脸色阴沉,道:“李承意!” 李承意也沉下脸,盯着他看,抬手一挥,道:“兄弟们,可好好地护着萧三公子!” 诏狱里将起火,一场雨就不合时宜地落了下来,穆裴轩看着这场蹿起的火,道:“姚兄,你们这诏狱得重新修葺了。” “郡王别说笑了,”姚从苦笑,他没想到,这背后的人在屡屡刺杀穆裴轩而不得之后,竟想出火烧诏狱的法子。 火是从诏狱里头烧起来的。 自穆裴轩入诏狱遇险之后,姚从就将看守诏狱的人筛了又筛,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穆裴轩看着锦衣卫的人来来往往地救火,所幸下着雨,诏狱又潮湿,火势控制得快。突然,一个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疾步而入,见了穆裴轩,眸色闪了闪,朝他们行了一礼,“郡王,指挥使。” 锦衣卫靠近姚从附耳说了几句,姚从脸色骤变。 穆裴轩道:“怎么了?” 姚从抬起头看着穆裴轩,欲言又止了片刻,低声道:“当初在堂上撞柱的小侍被救回来了,已经清醒,指认是受九莲教圣尊驱使,着他杀了萧世子,和郡王无关。” “郡王妃带着萧四公子,去了九莲教妖人蛰伏的青云巷……” 穆裴轩见他越说越吞吐,眉毛拧紧,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发慌,道:“将话说清楚!” 姚从咬了咬牙,道:“九莲教妖人挟持了郡王妃——” 穆裴轩脸刷的一下子白了,转头就要朝外走,姚从抓住他的手臂,道:“郡王,不能走!如今郡王妃已经为郡王洗刷了冤屈,只要上呈天子面前,您就能光明正大地离开!” 穆裴轩喝道:“松手!” “你不知道云琢是什么人,段临舟身体不好,他经不起任何折腾!”穆裴轩脑中一片空白,姚从却不敢放,劝说道:“萧四公子已经追去了,郡王妃不会有事的,等明日秦大人面圣……” 穆裴轩道:“段临舟是我的郡王妃,我怎么能把他的生死交托给别人?姚从你别拦我,你若担心无法交差,只管和萧珣说我趁乱逃了!” 姚从道:“可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