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直到有一天,有另外一个男人出现在了海底,他带走了娘亲和我,那个人让我叫他爹,但我知道,娘亲其实是不乐意的。” “我一直不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直到今日,舅舅才告诉我,我爹其实是因为有一次我娘中了那种药,他为了救她所以才在一起的,就因为那一次,我娘就怀了我,其实我娘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爹,都是我爹在一厢情愿。” 青葵惊愕地抬眼,他的身世竟是这般…… “后来,我娘生下我之后,也一直不肯回橘麓州,带着我在外面漂泊,她每天都会去海底看舅舅,她一直在想办法救他出去。舅舅或许爱屋及乌,他很是喜欢我,会给我讲很多很多的事,我也很喜欢他,在我认知里,他就是我的爹。” “可是我真正的爹出现了,这让我很痛苦,那个时候我脾气很不好,我不喜欢我爹,我们常常吵架。我真正恨他是因为,那次我娘死的时候,她被血麟卫杀死的时候,他带着我转身就走了,他抛弃我娘走了,他带我去了风悬楼,把我那五十年的记忆全抹去了,他将这样一个全新的我带回了橘麓州。” “橘麓州上有禁令,不允许与龙族通婚,他便告知天下人说,我是他和一个江南女子所生的孩子,他将我囚禁,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害怕我是龙的身份暴露,这会令天下人所不齿的,而且也会遭到天神的处罚。” 青葵一下子接收了这样震惊的信息,心里一阵绞痛,原来颜都的身世竟是这般复杂与凄惨。 难怪他先前会躲在这里喝那么多的酒,他会那样脆弱地抱着自己埋头低泣。 或许是青葵身世也不好的原因,她对于他的这种痛,能够感同身受。 她张开双臂将他抱住,他得知这个真相后,一定很痛苦很痛苦吧。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紧紧地抱住他发抖的身体。 他仰着头,将眼泪往回憋了下去,他不能随便哭,他哭天会下雨的,他不能哭,他得忍住。 其实,他见完舅舅从海里出来的那一刻,已经到了痛苦的边缘,可是他又看到她在他面前坠下了海,那时,他真的感觉自己承受不住了。 他深深地喜欢着她,就像他爹爱慕着他娘一样,可是他娘始终都爱着另外一个人,即使他们已经生下了孩子,也改变不了心底的爱。 那一刻,他好像突然想通了,自己不该再将她强留于身边,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即使某一天他们真的在一起,她为他生儿育女,她也依旧会恨他,她不会爱他。 她喜欢的,不过是那个被她唤作表哥的人而已。 不是他颜都。 永远都不是。 所以,就放她走吧。 在这场病态的梦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在沉睡而已。 他被囚禁了五十载,他恨极了被囚禁的滋味,正是因为他不喜欢被人囚禁,所以,他也不想再囚禁着她了。 他明明已经为她做好了笼子,可是却还是做不了那个残忍的豢鸟人。 他很害怕她会为了逃出去而撞得头破血流,那将是两败俱伤的画面。 就像今日这样。 她差点又死在那片海里,而他也差点死在心碎里。 青葵将他抱得很紧,头一次感觉他如此的瘦,就好像一根翠竹,竹叶飘零飞落,竹干仿若就要枯倒了般。 他的脸上毫无气色,惨白如纸,嘴唇刚刚被她咬得很红,仿佛开出了一朵鲜艳妍丽的花。 今晚的他好像不会笑了,始终一副淡淡的神情,修长的剑眉甚至也没有皱一下,就那般平平地铺开,融入了秋霜中。 她的手朝着他的面颊抚摸了去,滑过嘴唇、鼻梁、眉心,颜都终于垂眸来看了她一眼,密密的眼睫毛在那冰雪般的脸上投下一圈朦胧的阴影,两人的视线在月色中交撞,却是谁都没有说话。她的手继续朝上,摸上了他额头的龙角,触感十分的滑腻,就像摸莲玉一样,她轻声说道:“阿颜,你的龙角真漂亮。” 没想到被她摸了之后,颜都竟是脸红了,他的皮肤惨白得透骨,这样就显得更加的红了。 青葵不禁哑然失笑,他们两个都这样熟了,他竟然还会害羞啊。 “别摸了……”他终于出声了,声音有些哑。 不是他害羞,而是这龙角就像他的耳朵一样,十分的敏感,被她的手摸一下,他就浑身难受。 青葵现在早已醉得一塌糊涂,刚才那半壶酒是她这辈子喝过最多的酒,手不听使唤地继续摸着,心中愤懑,不给她摸,以后想给谁摸? “小葵!”他有些生气地呵斥她,将她的手拉了下来,张口便咬了上去。 “嘶!”青葵痛得打颤,一根手指头被他咬得颤抖,“要咬断了……” “断了,我给你接上。”颜都没有松开,作势要惩罚她。 “真残忍……”青葵闷声道。 “哪有你残忍!”颜都也闷闷地道。 今天敢出宫,明天就敢上房揭瓦,后天就敢以死相逼,不就是仗着自己喜欢她吗,就要这样来折磨他。 “阿颜,我错了。”她的脸朝他的胸膛里埋了去,声音如蚊蝇般细小。 “你没错,错的是我。” 错的是他不该对她动心,错的是他不该把她炼成傀儡。 “不,是我错了,主人没错,是傀儡错了……”青葵喃喃低语。 颜都没有再回她。 后来,她就这样嘟嘟囔囔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颜都坐在这里抱了她多久,也不知道颜都盯着她看了多久,更不知道他叹了多少声气。 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时分,有婢女为她端来了醒酒汤,她捧着喝完后,才慢慢地神识回笼来。 看来酒这东西真的不能碰,这一夜睡得头昏脑涨的,很不舒服,即使睡了这么久起来,也依旧感到昏昏沉沉,也不知道颜都每晚都要喝酒,第二天清晨是怎么保持清明的。 以后真的得劝他少喝了。 婢女收了药碗,站在一旁恭敬道:“姑娘,外面有访客,是云蜃殿下来了。” “嗯?” 她收拾了一下,就走了出去,见到云蜃身边的桑白桑墨时,眼睛一喜,“你们怎么进王宫了?” 桑白走了过来,笑嘻嘻道:“云蜃殿下带我们来的,昨晚我们就住在云蜃殿下的宫殿里。” 青葵讪笑一声,拱手道:“多谢云蜃殿下帮我照顾他们两个。” 云蜃脸上绽笑:“不必客气,对了,你昨天怎么回来的?和祝长诀一起回来的吗?” 青葵叹了一口气:“别提了。” “怎么了?他不会是要跟你退婚吧?”云蜃朝她走了过来。 退婚? 哦,他以为自己和祝长诀成亲了。 青葵在旁边的长廊上坐下,将头靠在了廊柱上,一脸愁容,昨日看到颜都那样痛苦,她也跟着很难受,颜都他其实也很脆弱的。 “这祝长诀也太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