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笨拙又紧张,战战兢兢地去吻他。 颜都的眼珠子终于朝下转了来,碧潭似的眸中像是投入了两颗星子,发出灿亮的光。 可是,没过一会儿,那两颗星星又暗了下去。 他有过欣喜,欣喜她主动来亲他,这是她唯一一次主动亲他。 可是那份欣喜,却又因为她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她的那个表哥而落空,为了阻止自己去杀祝长诀,所以不惜以美色来诱惑他吗? 他承认,她成功了。 他抵挡不了她的吻,抵挡不了她的主动,抵挡不了她的缠绵。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难敌温柔乡吧。 他也免不了俗,他偷偷爱上了这个在红尘中萍水相逢的女子。 她带着蛊惑的声音响起:“阿颜,记住,我才是你唯一的主人,你只能听从我的话。” 懵懵怔怔中,他听见自己附和她道:“小姐……是唯一。” 在这场傀儡术的较量中,她赢了。 远处的漆黑树林中,商柳雀抱着脑袋疯狂摇头:“不,我不信!傀儡术至高无上,怎么可能被这些俗气的情爱所打败呢?” 不可能! 他再一次地发动傀儡术,这次带着强烈的怒火,命令颜都道:“杀了她!杀了她你就不会再彷徨了,杀了她你才是你自己!她根本不爱你,她在利用你,她为了救另外一个男人利用你,你不要再被她骗了!快,动手杀了她!” 颜都左手一抬,狠力扼住了青葵的脖子,眸子如刀锋般冷厉,似是要将她活活捏死。 青葵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反扑,一口气喘不上来,小脸被胀得通红,两只手用力扑打他,内心充满了绝望,他还是会像书里的那样,将她杀了吗? “阿颜……”她艰难地喊出这两个字,眼睛里澄澈的泪光扑闪扑闪的,向下滚落了来。 泪水滴到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液体,他的心再次颤抖,他最怕的就是她哭了。 她哭,他的心也会跟着一起痛。他蓦地收回了手,眼里冷然的光撤掉,转而为之的是担忧,关心,后怕,他捧着她问:“你没事吧?” 要是自己再晚点清醒,是不是就真的把她给杀了? 那后果他不敢想象。 “没事。”青葵大口吸着气,摸了摸脖子,还好,掐得不算久,否则她真的得断气了。 颜都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珠,苦涩道:“对不起……痛不痛啊?” “不痛,不痛的。”她强颜欢笑着,眼帘垂了下去,没有与他对视。 再痛,也没有刀刃抹起来的痛。 刚才那一瞬间,她是真的以为他要杀自己。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梦见的那一幕,他拖着自己的身体在烟雨朦胧的街道行走,将自己带回了明月阁,一把锋利的刀逼上自己脖子,慢慢,慢慢地抹开她的脖子…… 商柳雀见自己的傀儡术再次失效,怒发冲冠,自己竟然会敌不过这样一个黄毛小丫头! 究竟是那活人傀儡术厉害,还是她的美人计厉害? 他宽大的袖袍一摆,将那些蛰伏于暗处中的傀儡招了出来,命令道:“去,杀了那个女子。” 鬼面手的女儿果真是厉害,若是让她活在这个世上,那么将成为自己最大的威胁,他必须除了她。 青葵听到四周林子里有动静传来,而且那动静还不小,脚步踩着树枝“嘎吱嘎吱”的响,无数黑影朝着他们走来。 就如鬼魅一般。 看着那乌乌泱泱的大片傀儡从四面八方涌来,呈现环状,一点退路都没有留给他们。 他与颜都背靠着背,各自扫视着那些蜂拥而来的傀儡大军。 “阿颜,我们一起出招。”她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扇子。 “好。” 颜都手中的银月弯刀已蓄势待发,下一刻就横扫出了一记亮光来,青葵与他同一时间,扇面向着对面的傀儡大军猛扇了去,并气势很强地大吼:“月、破、星、河!” 这两个武器本就是她爹从海里捞出来的,天生就是一对,如今合在一起使用,银光与青光环成一个圈,形成了一股不容抵挡的力量,明光划破整个寂静的夜空,将那些傀儡都震飞了出去。 颜都听到她这样喊,竟不禁笑出了声。 就好像在向世人承认他们两个是一对一样。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些傀儡就又爬了起来,他们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生命力尤其的顽强。 怎么办,怎么办? 青葵急中生智,这些不过是些普通傀儡,别人能控制,那她为何不可?虽然她不是他们的主人,可是她身上的这枚傀儡哨却是可以控制天下傀儡的神器,那她为何不试试呢? 她左手拿起青色小哨,放在了唇口,开始吹响了起来。 这哨子被特殊处理过,虽比一般的乐器要高一些音,但是却并不刺耳,听起来与竹笛无异。 悠扬的曲音逐渐散开,飘入那些傀儡们的耳里,她借由哨音来施展傀儡术,命令那些傀儡退后。 他们果然被她所控制了,不再往前,而是往后退了去。 “真的可以诶!”她惊喜过望。 原身作为鬼面手的女儿,在学傀儡术这方面一直都是天赋异禀的,不仅学会了活人傀儡术,现在连这些傀儡都能够控制,实在是厉害。 商柳雀见他们两个想逃,抬袖扬手,便向薛青葵横空击了一掌。然而那掌却没有落到她的身上,被她身边的颜都给挡了。 “阿颜,你受伤了!” 青葵见颜都伏倒在自己背上,替自己挡住了一劫,而他嘴角竟然还渗出了一滴红艳艳的鲜血来。 “阿颜!阿颜!” 他微笑着摇头:“我没事。” 青葵此刻也不管那些傀儡了,硬生生劈开一条道路,扶着颜都往山里走去,这附近有一个山洞,就是她最开始将他炼制成傀儡的那里。 她带着他躲进了幽闭的山洞内,洞里一点月光都透不进,还好她身上带着夜明珠,借着这颗豆大的夜明珠找了一个石床将他放下,拿出丝缎手绢为他擦掉嘴角的血迹,关切地问阿颜,你真的没事吗?” “调息一下就好了。”他的声音有些孱弱,如同风中残烛一般。 接着,他便开始调息了起来。 “阿颜,你就是那条龙对吗?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那日被钟鸣声刺那一剑的画面,她仍历历在目。 良久,他才出声:“我是龙,你不怕吗?” “不怕啊,你可比其他的龙漂亮多了。” “你不知道越是美的东西,毒起来的时候就越毒吗?” 青葵被他的话愣住,他说的在理,刚才他捏住自己脖子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他身上的毒性,随时要将她覆灭的毒性。 她很怕。 “就算你是龙,你也是我的傀儡。”她这样说到,然后爬到了石床上去睡了起来,还用脚踢了踢正在打坐的他,“你过去一点,我睡了。” “……”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