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笙说。 徐岭:“把你卖掉?” 宁笙冷笑:“谁花钱买个爹啊。” 徐岭:“……” 徐岭:“原来宁宁你知道自己脾气坏啊。” “随便哪里。”宁笙抱紧徐岭的腰,“带我走。” 爸妈那么忙,即便是抽空过来了,估计只会在外婆这里待一天。 只要他今天不在家,短期内就没人能把他抓回s市。 “还有一户没送。”徐岭翻了翻自行车篮子,“我们先把这个跑掉。” 宁笙:“好!” 宁笙:“我还没体验过当送货员。” “谁说的。”徐岭冲下坡,“我看你在游戏里送人头送得挺开心。” “那也没你开心!”宁笙怒道,“你连街机都打不好。” 车拐下环山路,跟一辆拖拉机擦肩而过,徐岭蹬着车往镇上冲。 要送货的最后一户,住在镇外的村子里,这段土路把宁笙颠得神志不清,只能紧紧地抓着徐岭的衣服。 “好了,到了。”徐岭停下车。 宁笙:“嗯?这就到了?” “再不到我皮都要被你揭了。”徐岭龇牙咧嘴地掀开衣服,看腰上的红印子。 宁笙:“你妈说你不止一层皮,又厚又不要脸。” “她连这个都说?”徐岭问。 “我还知道你小时候玩火尿床……唔!”宁笙被捂嘴了,“你不会还会不好意思吧?” 这一家住的,是一位独居的老奶奶。 “陈奶奶,陆鹏烧迷糊了,我把东西给您送来了。”徐岭把袋子提到桌上。 “谢谢你们啊。”陈奶奶正坐在阳光下穿针引线,她眯着眼睛,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宁笙坐在长凳子上,帮她穿了个。 “好漂亮小朋友。”陈奶奶说,“你是城里来的吗?” 宁笙:“嗯?可以看出来吗?” “你比他们都乖。”陈奶奶笑着说,“小铃铛,桌上的橙汁给你和你的小朋友喝。” 宁笙:“您对我一无所知。” 我正在离家出走,此等大事,徐岭都没干过。 橙汁是小卖部里的袋装汽水,宁笙平时不乐意喝,他觉得咬破袋子叼着喝这个过程很不文雅。 但今天陈奶奶给,他二话不说地收下了。 村口的风微凉,陈奶奶怕他热,还给他摇了两下蒲扇。 这汽水,还挺好喝的,难怪陆鹏他们那么喜欢。 陈奶奶一个人住,很喜欢小朋友,给他们拿了很多小零食。 “走吗?”过了一会儿,徐岭问他。 宁笙摇摇头。 “怎么了?”徐岭问。 宁笙:“我今天要是被抓走了,这就是我见你的最后一眼了。” 徐岭:“……” “小铃铛,你把我藏起来吧。”宁笙说。 我还指望着靠你飞黄腾达呢,这要是一走,不都白干了。 “行。”徐岭说。 宁笙:“你藏哪?” 小魔王毫无征兆地把他揉进怀里:“等我再长大一点。” “你有病吗!”宁笙的脑袋撞在徐岭的心口,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他又气得脸红了。 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 今天谁要是想把他带回s市,他等下就从镇东打滚到镇西,说到做到。 他的儿童手机响铃了。 “嗯?外婆?”他接起电话。 “你长翅膀了还是脚底抹油了,我一转头你就不见了?”外婆问。 “长翅膀吧。”宁笙说。 “小祖宗,别贫嘴了。”外婆说,“我跟你说说你爸妈的想法。” 外婆:“他们呢,还是希望你能去s市读书。” 砰地一声,徐岭把汽水捏爆了一个。 宁笙:“?啊啊啊你别溅我手上。” “跟徐岭一起呢?”外婆问。 宁笙:“嗯。” “你俩绑一起算了。”外婆没好气,“我接着说,但外婆不想让你走,你这几年什么样,外婆都看在心里,外婆不想要什么宁家的继承人,外婆就希望你平安长大。” 宁笙愣了下。 有些话,很久很久以前,外婆不是没对他说过,只是听者无意,就错失了很多心意。 “外婆年纪也渐长了,也怕闷,能养着你,就先养着吧。”外婆说。 宁笙眨了眨眼睛,睫毛有些湿。 他轻轻地嗯了声。 “去玩吧。”外婆说,“别离家出走了。” 宁笙:“……” 好,太好了,他能待在青安镇的时长续上了。 “你抱着我干什么!”他说,“好热的,放开我。” 徐岭什么时候贴过来的,抠都抠不下去,总不能是舍不得他吧。 法语和小提琴徐岭都学得不错,是时候再给小魔王开发一点新技能了。 “我们去找陆鹏玩吗?”徐岭问。 “去练琴。”宁笙说,“下周我们就去考级!” 徐岭:“……” “我很快就会长大的。”徐岭说。 宁笙:“?” “你长再大都得练琴。”宁笙无情地说。 - 水塘边的芦苇在风中摇啊摇,迎着日光。 雨季来了又走,如此两度光阴。 青安镇上,正逢庙会,处处人山人海,张灯结彩。 “抓小偷!有小偷!”忽然有人尖叫。 整齐流动的人群乱了一角,人海掀出了层层的浪花。 “往东200米,再转弯,他脱掉了外套,现在是深蓝色T恤。” “徐岭往西,对,快点,跳过板车,前方陈奶奶出没,别撞到。” “知道了。”群语音里,徐岭留了短暂了一句。 “这小子跑得真快啊。”陆鹏也发了一句。 徐岭一路拨开人群,和陆鹏汇合。 “就是他,看上去是无业小青年,社会的边角料。”站在房顶天台上的李皓月说,“指挥结束。” 徐岭和陆鹏冲上去,把穿蓝色T恤的人按倒在了巷口。 “你别一屁股把人坐死了。”徐岭提醒。 陆鹏:“那我坐半个。” “好慢啊你们。”有人不高兴地出声。 被按在地上的小偷艰难抬头,高高的花坛边,倚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 他只是虚虚地倚着花坛,白皙的手指间捧着袋饼干,他的手骨纤细,指甲修得圆润漂亮,指关节透着干净的粉。 宁笙披着一件市实验初中宽大的校服外套,从花坛边直起身,伸手往徐岭嘴里塞了块饼干,把剩下的饼干抛给陆鹏。 他站在小偷的面前,微微俯身,唇角微压着,琥珀色的眼睛骄傲轻蔑—— “敢偷徐阿姨的钱包,你找死吗?” 作者有话说: 在抓小偷这件事上 李皓月:我指挥。 陆鹏:我把他创晕。 徐岭:我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