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精味道过后,是一阵沁人心脾的酸甜味。 宁笙:“?” 就……还有点好吃。 “也就那样。”他说。 “不,你对这糖一无所知。”徐岭说,“你咬一咬,有夹心呢。” 宁笙咬了,QQ弹弹还拉丝,粘歪了他一颗乳牙,他想哭。 小魔王那边,已经帮他拉开了小书包的拉链,把糖一股脑全撒了进去。 “咦,你的书包好香。”徐岭把脑袋插进了书包里用力吸。 “……我刚那样吼你,你不生气?”宁笙问他。 “嗯?”徐岭把头拔出来。 宁笙:“?” 徐岭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自己。 徐岭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淀粉肠摊位大吼:“阿姨!太抠了!下次再不多刷点酱,我们中班的都不来买了!” 树林中惊飞了一串麻雀,阿姨手一抖,掰断了一根火腿肠。 宁笙:“……” “这才叫吼。”徐岭转过头,骄傲地说,“你那不是。” “你说话像蚊子哼哼。”徐岭说。 宁笙:“……” 啊对对对,我蚊子哼哼,你蝗虫过境。 “问题不大。”徐岭说,“你多哼点,我听得见。” 宁笙怔了怔。 小魔王真是,给点儿阳光就能灿烂。 合着他上辈子跟徐岭当同学时,是一点光都没给啊。 “小少爷?”护工的声音传来,“今天怎么没在教室里等呀?” 宁笙压平了嘴角,微微昂起头:“因为……教室里闷。” “走吧,我们回家。”护工推上他的轮椅,往停车的地方走。 宁笙回头,徐岭冲他疯狂摇手,歪着头,还指了指自己上扬的嘴角。 扮什么可爱,宁笙不屑。 他被护工抱上了车,护工盯着他看了两秒,递给他一面镜子。 “小少爷在学校乱吃什么了吗?”护工问。 宁笙:“……” 什么破糖,还掉色。 他单薄的唇上染了层糖果的色素红,红艳艳的,比平时有了血色,护工拿了湿纸巾,一点点帮他擦干净。 “外面来历不明的零食不可以吃哦。”护工从包里翻出一盒棒棒糖,“小少爷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 宁笙哦了声,乖乖把棒棒糖揣进了口袋里,没什么想吃的欲望。 外婆不是每天都在家,比如今天,家里就只有宁笙和护工。 晚饭缺了道食材,护工要去镇上买,不敢把宁笙一个人留在硕大的家里,所以顺手给推上了。 于是宁笙久违地再次见到了这座藏在山里的小镇。 晚上七八点的时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镇上灯火通明。 护工去超市采买,宁笙就坐在轮椅上搁门口等。 隔壁是个洗车店,有点喧哗,大人正在揍小孩,宁笙挪近了点看热闹。 “长本事了,上个幼儿园就学会咬人了,你以后想吃人吗!”男人手里提着根棍,“医药单都送到家里来了,人家说要打狂犬疫苗!” “怎么可能!”崽子更暴躁,“我没上幼儿园也会咬,我自学的!” “……刚刚钱都给了,你又抽空咬了人一口!”男人快气疯了。 “反正他都要打针,一口两口没区别啊。”被揍的崽子上蹿下跳,“他侮辱的可是迪迦!而且他还欺负我的人!” 宁笙:“……” “咦,宁宁?!”徐岭一路蹿过来,站定,屁股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 徐岭:“哎呦。” “差不多得了!”他回头说,“别老打,你车洗完了吗?” 男人:“……” 才分开没几个小时,宁笙的轮椅边上又晾上了一张徐岭。 “你被打了吗?”宁笙问。 “打了,你想看?”徐岭解开裤腰带,“男人新的勋章。” 宁笙:“不想!” “他怎么打你?”宁笙问。 咬个人而已,多大点事。 “他们要五百多。”徐岭说,“我爸洗个车才三百多。” 宁笙:“哦……” 他锦衣玉食惯了,对这些向来没什么概念。 徐岭想了想,努力解释:“虾子大开口。” “是狮子大开口。”宁笙忍不住纠正,“虾子口没那么大。” 徐岭:“好,我记住了。” “要不要我帮你付?”宁笙问。 反正徐岭也是为了他咬的人,他不想欠死对头的人情。 “你不是给了吗?”小魔王从口袋里提溜出一个奥特曼挂件,贴近过来,用极小的声音说,“你不懂它对地球的价值有多大。” 宁笙:“……” 这镇子海拔好像高了点,他想吸氧。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玩啊?”这个问题困扰宁笙两天了。 “你漂亮啊,宁宁,他们都在看你。”小魔王环顾周围。 宁笙不认同:“他们只是觉得我残废,觉得我可怜。” “那他们脑子残废。”徐岭说。 徐岭没留太久,就被刚刚的男人叫去帮忙洗车。 12月的天气,小魔王的手冻得红彤彤的,坐在车前盖上,手里抓着高压水枪,时不时转头看宁笙,冲着他笑。 太傻了,宁笙把头转开了。 - 隔天,宁笙起了个大早,照例去上幼儿园。 今天安静,徐岭竟然没来。 张老师点名,点到“徐岭”的名字时,班里没有那声洪亮又做作的“在此”。 宁笙坐在小轮椅上,无聊地翻绘本。 怎么说呢,旁边少了个滔滔不绝的水龙头,还挺不习惯的。 而且,徐岭怎么没来上学。 是又被揍了吗,还是洗车太冷了所以生病了。 他拍了拍脑袋,晃掉了这些想法。 打住。 他为什么要关心死对头? 这么安静舒适,不就是他理想的幼崽摆烂生活吗? 张老师过来,给他盖了张毯子,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尿尿的话,跟老师说哦。”张老师叮嘱,“今天怎么不和大家一起唱歌了?” “我不喜欢唱歌。”宁笙说。 教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徐岭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件棉袄,头上压着只鸭舌帽。 全班都转头向门口看去。 “你们好你们好。”徐岭往班内走。 张老师气笑了:“怎么到这个点才来,你有上学的样吗,快到位置上坐好。” 宁笙旁边咕咚一声坐了个人。 “你干什么了?”宁笙嫌弃,“一身汗味。” 大冷天的,小魔王脱了外套,黑发还是汗湿的。 “我从山下跑到了山上。”他说。 宁笙:“你也脑子残废了?” “别担心。”徐岭开心地说,“我爸说我没